老天!她真不敢相信,義父他為了助楚王得到皇位,居然利用她,還要殺了滕譽和皇上……
商漣衣覺得真是太可怕了,她的肩膀劇烈的發著抖,真希望這一切只是她搞錯了。
但,是真的,她親耳听見,字字再真實不過。
原來,義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滿口仁義的說要阻止滕譽造反,為皇上盡忠,解救蒼天百姓,說這件事只有她辦得到,還表現出對她有多麼愧疚,不過是用來說服她為楚王偷得玉璽的謊言。
義父怎麼可以這麼利用她,她是那麼的信任他,孝順他,他居然讓她在不知情下成為謀反的共犯,真的將她推入火坑……
她也難以想像,文質彬彬的楚王居然有那麼大的野心,想破壞這個太平盛世,想奪大位,而且,他還要殺了滕譽……
商漣衣緊咬著唇瓣,都快滲出血絲了。
知道這一切的她,下一步該怎麼做?
第7章(1)
「王妃說要送粥給金爺當宵夜,但沒多久她端著粥回來說要重煮,差了奴婢重煮送去後,她便抱著小貂說要自個兒回房,不讓奴婢跟著,奴婢還以為王妃早回房歇著了……王爺,王妃她……真的沒有回房嗎?」杏兒跪在地上,全身哆嗦的道。
滕譽冷冷瞪視著她,朝她咆哮道︰「你還敢問本王,王妃若在,本王就不會叫人從床上把你挖過來問話!還杵著干麼,還不快去把王妃找出來!」
「是!」杏兒嚇死了,連爬帶滾的跑出房外。
李凡看向主子,見他一臉陰鷙,也難怪了,現在都過子時,那麼晚了,當然會擔心王妃的安危。
這時,一個下人匆忙跑回來稟報,「王爺,王妃她也不在秋霜居里。」
守門人已經確定商漣衣沒有踏出王府大門一步,那麼,她人會在哪里?
滕譽一雙好看的劍眉都快打結了,李凡安撫他道︰「王爺,王妃不至于在府里失蹤,也許是待在某個地方睡著了,我馬上帶著侍衛四處去找找……」說完,他就忙不迭地踏出房里。
「等等……」滕譽喊住他,深深吐了口氣道︰「本王也一塊去找。」
于是眾人在深夜里找起商漣衣,幸好很快就找到她了,在經過某個院子時,滕譽看到造景的山壁下有只毛茸茸的尾巴,他快步往前走,果然看到這小東西的主人正窩在這個假洞里。
小貂看不懂他臉上的怒氣,見了他,很高興的站起來想跟他玩。
滕譽沒空理他,看到商漣衣待在這地方望著明月,看起來悠閑的很,略略咬牙道︰「王妃真是好興致,一個人待在這里賞月嗎?怎麼沒找本王一起?」
「王爺?」商漣衣听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臉上有著錯愕,一會兒才想起現在時辰晚了,心虛的順著他的話道︰「是這月色太美了,妾身才會一時忘記回房……」
滕譽冷哼的道︰「連丫鬟都不帶,你知道多少人在找你嗎?」
商漣衣低下頭,沒有說話。
滕譽看她有反省的意思,拉起她的手要走,才赫然發現她手好冰,像冰塊一樣,往上握住她的肩,那衣料也都冰冷的罩著一股寒氣,他氣惱又罵,「穿得那麼單薄,還敢賞月!」
「不會的,抱著小貂就不冷了。」商漣衣一彎身,小貂便躥入她懷里,成了現成的暖爐。
還真敢說!滕譽惡狠狠地瞪著佔據她胸口的小貂,往前邁開步伐。
商漣衣跟在滕譽後方走,滕譽心里對她搞失蹤仍有著氣憤,忍下將她抱回房的念頭。
不過一到房里,他就沉不住氣了,「讓人燒熱水來。」他囑咐李凡道。
「王妃……」杏兒看到自家小姐回來了,想跟進房里伺候,卻被滕譽狠狠一瞪,嚇得往後一退,然後門一關,被擋在外頭。
房內,商漣衣此時才想起,「對了,王爺,你的宵夜妾身擱在廚房里都冷了……」
「閉嘴,你還有心思想宵夜?」滕譽端了熱茶給她,「快喝。」
商漣衣接過熱茶,悄悄地睇向滕譽,看到他就像只暴躁的獅子,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也是真的很擔心她。
熱水很快地送來了。
商漣衣不太明白那桶熱水要做什麼,用來沐浴又不夠,當滕譽把下人遣走,拿了張布巾,在水里擰了擰,遞給她時,她終于明白了。
「先擦擦臉。」
商漣衣知道這時候她最好乖乖听話,便順從的接過,擦淨了臉,感覺一陣溫暖。
「手放進去。」
商漣衣依舊照辦,兩手浸入熱水里,呼,好舒服。
「坐下。」
為何要坐下?商漣衣困惑著,仍是依言坐到椅子上,接著就見滕譽將桶子移到她腳邊。
「這可是本王第一次服侍人。」滕譽說完,便蹲抬高她的腳,欲月兌下她的鞋子。
商漣衣震愕的喊出聲,「王爺,不行……」
「安靜點,你要讓別人知道本王在做什麼嗎?」滕譽抬頭警告道。
除了貼身丫鬟,商漣衣還是第一次讓男人為她月兌鞋,實在尷尬極了,但她掙不開他。
滕譽見她靜了下來,便把她的繡花鞋月兌下,再月兌掉她的襪子,拉高她的裙子,不只她的腳丫子,連她的小腿肚都看到了,見她護著裙子不讓他往上拉,他好笑的道︰「遲早都要讓本王看的,羞什麼?」
商漣衣臉紅著,只好松了手。
滕譽將她的裙擺拉到近膝蓋處,好讓她兩只潔白的腳踝浸到熱水。「這樣應該暖和多了。」
商漣衣恍神的望著他,萬般想不到他這麼做,就只是想讓她的身子溫暖起來。
滕譽見她呆望著他,揶揄的道︰「本王對你那麼好,很感動嗎?」
「王爺太溫柔了,妾身確實很感動。」商漣衣真心的道,她難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原本今晚的她心情是那麼冰冷,像掉入冰窖里,現在卻因這男人的溫柔作為,全身變得暖呼呼的。
「那麼告訴本王,你今晚怎麼了?」滕譽一開始是氣她那麼晚了還亂跑,但冷靜下來後他發現情況不對,她並不是個任性,會讓人擔心的女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出這種事來。
商漣衣被他這麼問,突然紅了雙眼,一副欲哭的模樣。
滕譽看她這個表情,想起她今晚有到金德那里一趟,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被逼著偷玉璽了嗎?他試探的問︰「听說你去找了你義父,該不會是有什麼事被你義父責罵了?」
商漣衣馬上搖頭,「不,沒有的,義父沒有罵我……」
一定有,那個老賊一定是逼迫了她什麼事。
但滕譽卻不能明問,看到她受委屈的樣子,也只能忍下來,沒法去找金德質問。
接下來,兩人都靜靜的不再說話,商漣衣浸了好久的熱水,直到熱水都變溫了,滕譽這才拿起布巾幫她擦腳,將她的足心置于他的掌心中,先擦起她的小腿,再往下擦淨腳踝。
商漣衣既害羞又感動,他將她捧在手心里,她都快被他融化了。
她想起今晚在義父那里听到的話,想起義父說要殺死他和皇上的事,她不希望他死的,她是不是要先警告他?但是又該從何說起,他……會不會也要搶奪皇位?
滕譽幫她擦拭好雙足後,將她抱進內室里,然後再走到外室,朝門外一喊,「進來提水。」
外面守房的下人連忙進來提了水就走,房內很快又只剩他們兩人。
「好了,現在很晚了,睡吧。」滕譽怕她著涼,要她早點睡,背對著她月兌下外袍。
商漣衣看著滕譽寬厚的背,眼底帶著依戀,真想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她忍不住道︰「王爺,妾身很喜歡現在的日子,雖然平凡,但和王爺在一起每天都很快樂,妾身想跟王爺就這麼平凡平淡的待在惠州過日子,就算是一輩子都無法回到京城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