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杜少華現在對他頭號保鑣十分不滿意,甚至還嫌棄到把他調離身邊?」
林伯回答道︰「不是听說,而是事實,像忍那樣的忠狗,杜少華還把他調離自己的身邊,以前的他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看來他真的是變了。」
他們各呼了一口煙,寂靜的空氣中沒有人持反對意見。
林伯打破沉寂,將煙熄掉,一剎那間,眼光里閃出幾道老謀深算的光芒,「我想先從杜少華身邊那個女人著手,他似乎對她迷戀得不得了,竟連他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對了,那個女人叫什麼?」
「雪艷。」坐在林伯身邊一個染成赤褐色頭發的年輕男人杷弄著一把匕首,赤褐色的眼珠有著嗜血的興趣,「不曾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林伯看向耳朵上戴著兩個金色耳環的焰,問道︰「對這個女人有興趣嗎?焰。」
焰嘴角鄙夷的翹起,「姓林的,我的想法不需要向你報告,只要把錢匯進我的帳戶,其他的,你無權詢問我。」
這個叫焰的男人是黑道里屬一、屬二的暗殺高手,沒什麼人敢得罪他,林伯壓抑內心被他冒犯的怒氣,「好,先抓到雪艷這個女人再說,到時就不信杜少華還會無動于衷,你該不會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到吧? 」
焰掉頭就走,然而冰冷的聲音卻有著冷冷的自信,「我保證一禮拜內一定給你回應。」
第七章
暗夜里沒有一絲聲響,在寂靜的特別病房中,一個人影悄悄走近,將背靠在牆壁上,沒有越前去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只用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沉寂的心事沒有人知道。
「我還沒死,只是受點小傷,可是你就對我這個病人這麼不理不睬的,等我死了,我看也不必奢望你為我守寡了。」社少華低沉的道,他帶笑的語句,在平常听起來雖有些礙耳,現在听起來倒有一些溫柔安慰的意思。
但在壁上的人影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雪艷。」輕柔的呼喚,不像是出自于他一向輕浮的口氣,「過來,我全身疼死了,正缺一個人幫我捶背服侍的人。」
「我不服侍任何人。」
雪艷清亮的聲音,夾雜著大多听不出來的感情,當她慢慢走近杜少華的病床時,他聞到她身上那種既冰且香的冷冽氣味。
「你不必感覺到愧疚,一切都是我……」看著她美艷無雙的容顏,才發現她的眼楮正以難得的專注盯著他,他看出那是對他的關心,突然杜少華又出現像在筵席時那陣強烈的心悸,想要別過頭,卻又沒有,畢竟連她都瞞不過去的話,那他剛才演的那場戲就功虧一潰,少瑄是他妹妹,而且手無縛機之力,所以他不能讓少瑄發生任何危險,就算要他舍棄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性命,他也無怨無悔。
霎時他語氣變緩,覺得喑啞的聲音不再是自己的,似乎連他也在跟自已的心事糾纏著,他深吸一口氣,賣力的說出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根本就不必愧疚。」
他說出來的話激蕩到她的內心,雪艷輕問,似乎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盯視著他,神情有一些恍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遇過像你這樣的人,敢對我無禮、說話又下流,但是身上又散發出君王的火焰。」
杜少華握住她的手,見她並沒有如慣例般的甩開,他便不正經的笑說著,「吻我就告訴你。」
烏絲般的黑發垂下,然後在他的面頰上強烈的抖動著,社少華眼楮不敢置信的瞪大,仿佛這世間是不可思議的事就在眼前發生,她竟將手搭在他枕頭的旁邊,而幾絲烏黑過長的頭發,也因她的動作而散亂在他的身上。
雪艷的唇冰冰涼涼的,就跟她雪白的肌膚一樣,模起來總是一陣涼,然在自己的體溫下卻又覺得溫暖,尤其他的手撩過她長得教他驚嘆的黑發,每一絲冰涼都叫人難忘,一股甜蜜而窒人的吸引力,像強力的波浪般將他滅頂,讓他不禁將手摟得更用力,不能自制的抱住了她的身軀。
這是個不太激情的吻,只是紅唇略撩過的重疊在他的唇上,雖不像他向來喜歡的熱吻風格,但是這麼清純的吻,造成的震撼卻比任何一次他跟其他女人所發生的關系更加挑動他的心。
雪艷抬起來頭,黑色眼眸以不能明確的感情望著他。
杜少華極大的手掌穿過她的發絲,像是不能承受她眼楮里所盛滿的東西,他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讓他此刻不必面對她那雙太過美麗、又太過誠實的眼楮,尤其是在自己用心不良的設陷阱陷害她之後,「上來,陪我一起睡。」
「這個床大小了。」沒有她向來的拒絕,雪艷反而在他胸前說話,話音透著衣服傳了出來,更顯得模模糊糊。
「沒關系,床夠大,我不會讓你跌下去。」不顧傷口的疼痛,杜少華將她摟上病床。
雪艷被高大的他緊摟著貼在他的身上,讓她感覺到他漸漸平穩的心跳,還個世界忽然變得既小且親密。
「很奇怪,我沒有跟女人一起睡過,你知道嗎?雪艷。」
黑暗里沒有任何燈光,只有窗外透進微微的月光,映照著杜少華的臉上,他像在回想什麼似的,聲音在空氣之中渺遠的飄浮傳出。
「不是沒有女人,而是我很容易厭倦,我喜歡漂亮干淨的女人,這是道上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但是真正在激情過後,我的喜歡很快就消逝無蹤,我會趕走她們,或是自己換個房間睡,因為我喜歡一個人睡,當我自己一個人時,我就可以想一些事情。」隨即他又自願自笑的道︰「我沒有跟一個女人在床上度過一夜,你是第一個,雪艷,而且我們還沒有做任何愉快且邪惡的事。」
在他最後輕浮的笑語之中,雪艷卻听出他口氣中的異樣跟不尋常,于是她問了不曾有人問過他的問題,「你在那些夜里想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杜少華慣例性的想伸手掏煙,卻發覺自已身上沒有煙,他思考時喜歡叼著一根煙,好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在想什底?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只是想找個沒有人能打擾的空間,讓自己冷靜一下頭腦,想想繼承人的事、想想該結婚的事,或想想父親對我的教育到底是對、是錯?」
「有答案嗎?」
雪艷的問題,讓他將她摟得更緊,像是怎麼抱緊她都不夠,他撥開她的長發將鼻子湊到她的頸頂之中,聞著她身上那股既冰且香的味道。
「沒有,我沒有太多時間想這些事,幫務多得讓我管都管不完。」他一頓,「況且自從父親死後,我想父親的事想得比較多,其他什麼繼承人、結婚之類的事反而還不太想,因為要幫我生小孩的女人多得是,何況都是女人對我懷送抱,我沒有必要想太多。」
靶覺到懷里她的僵直,杜少華沒有放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但是那些女人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甚至都記不得她們的長相是什麼樣子,但我只見過你一次,卻在兩個月後的陰暗巷子認出你了。」
听完這些話後雪艷放松身子,明知杜少華的話不代表任何意思,但是她卻自然而然的放松,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很喜歡切你父親嗎?所以在他死後這麼多年仍對他念念不忘。」
「印象中他是個嚴厲的父親,也許是要訓練我在道黑道之中懂得求生之道,所以他才如此嚴厲的待我,而我雖是他的繼承人,但並不是由他喜歡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反倒是我妹妹才是他喜歡的女人所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