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擠出一個笑容,安撫著他,「我要出去試吃喜餅。」
他依然沒有讓開的意思,「真好,我將有個很熱切地在乎我們婚禮細節的新娘!」
白痴都听得出他話語中的諷刺,她的表現一點都稱不上熱切,跟他比起來,她就像個局外人。
雙手一攤,她無奈地坐回椅子上,「好吧!別話中帶刺,我知道是我不對,你想跟我說甚麼?」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他沒有坐下,反而是蹲在她面前,眸子專注地梭巡她的,「你有任何問題嗎?」
看著他,她尷尬不自在到了極點,「我……我只是希望關于我們結婚的事,你可以考慮清楚。」
一說完,她幾乎忍不住申吟。其實她也想要跟他結婚,只是她真的不想要他不開心,如果是為了孩子而強迫他,這無異是她親手掐住他的脖子讓他不能呼吸,她一點都不想要如此。
「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他緊握著她的手,「你只要開開心心地等著當我的新娘就好。」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小骯,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她靜靜地看著他,這樣的氣氛好似幸福真的就在身邊。
他抬頭親吻她,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頸項,兩人自然地擁在一起。
她真的要求得太多了嗎?他願意給她婚姻,她就該慶幸,若想要得更多……是否變成了一種過分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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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怒吼聲使賈隻安忍不住分心多看了幾眼。
很帥的一輛重型摩托車,跟白禹安所擁有的那輛BMW很像,不過白禹安的車身是藍白色,而這輛,卻是鮮艷的紅與白。
這一輩子她可能都無法理解為什麼白禹安會鐘情于玩重型摩托車。
他甚至還有加入一個重型摩托車俱樂部,一群同好都喜歡玩重型摩托車。每次聚會,就像個小型Party,可以看到各式各樣最新最酷炫的重型摩托車。
而且接觸之後才發現,絕大部分的人還攜家帶眷,甚至車上還有專屬于小孩子坐的位子,或許有一天白禹安的車也會為了孩子而改裝,想到這個,她露出一個微笑。
她與他走到今天,有愛當然最好,但是他若不愛她,只是為了責任而娶她,她似乎也很退而求其次地接受,最重要的是他們孩子的未來。
引擎聲突然由遠而近,她愣了一下,連忙閃過,這輛重型摩托車擺明了直接朝她而來,她有些失措地退到路邊,瞪著車上的騎士。
「小心點!」她的眼中閃著不悅。
在她的怒目之下,車子再次掉頭,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又退了一大步。
摩托車的距離她一步之遙帥氣地停了下來。
在她驚魂未定時,騎士長腳一伸,將車子給停好,然後松開安全帽,露出一張艷麗的臉頰和秀麗的長發。
賈隻安皺起眉頭看著她,在她印象之中,她不認為自己見過她。這個女人令人一見就難忘,不單是因為她的長相,更因為她身上的裝備和帥氣的大車子。
她不由得想到上次在重型摩托車俱樂部的時候,有位車友跟她說︰「別以為騎重型摩托車的人都很帥,白醫生是特例,絕大部分玩重型摩托車的人,男的只要月兌掉安全帽都會令人失望,因為十個里頭有一半是禿頭,年紀過百。」
當時她听了哈哈大笑,但進而一想,也覺得事實確實是如此,畢竟這算是高檔的休閑活動,當你有錢有閑的時候,年紀都有了。不過女人呢?她眨著眼楮打量著眼前的面孔。這麼漂亮的女生,怎麼會有興趣把錢花在玩重型摩托車上?
「我們認識嗎?」她側著頭,好奇地問。
對方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這個女人臉上是帶著笑容,但是眼神透露出來的卻是冷淡。
「賈隻安,」她帥氣地下了車,「是嗎?」
她點點頭,「請問你是?」
「安莎,柏安莎。」
賈隻安在心中默念了幾次,然後靈光一閃,想起來了!柏安莎,白禹安過世未婚妻的表妹。
「你好。」她的眼神有著不解,「有事嗎?」
「也沒什麼。」柏安莎聳聳肩,將安全帽隨意地掛在車上,「只是想來看看你,我實在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使白大哥忘記跟我表姐的山盟海誓。」
賈隻安安靜了一會兒,簡短的一句話,讓她明白,柏安莎這次來絕對不會是什麼禮貌的拜訪。
她無奈地看著對方,「今天很熱,不介意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嗎?」
她平靜的態度令柏安莎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賈隻安點頭,「我听白醫生提過,我還知道你是個實習牙醫,不論外型和學歷、家世都跟白醫生很相配。」
她的坦然倒令柏安莎有半刻的茫然。
「前面有家肯德基。」賈隻安緩緩地往前走,「去那邊坐一下,好嗎?不過我要上班,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請問十五分鐘夠不夠?」
柏安莎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
賈隻安意會到她沒有跟上來,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你不來嗎?還是,你不喜歡吃快餐,那我們換……」
「不是地點的問題,「柏安莎臉上的笑容隱去,突然感到不悅,「是你的態度問題。」
「我的態度?」
柏安莎皺起眉頭,她不喜歡她臉上平靜的笑容,這使得她就算有氣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上車,我載你過去。」
「不用了!」賈隻安搖頭婉拒,「我還是走路好了,反正沒多遠,老實說,我不是很喜歡坐重型摩托車,尤其我現在的狀況。我一向認為我的心髒無力,所以不適合太刺激的東西。」
柏安莎听到她的話,忍不住輕哼了一聲,不理會她,就先行騎車到快餐店的門口等她。
「你想跟我說什麼?」坐在舒服的冷氣間里,賈隻安才微笑問道。
「你說,你不喜歡坐重型摩托車、不適合太刺激的活動?」
她點點頭。
「這是否就代表著,「柏安莎直截了當地問︰「你現在並沒有重型摩托車的駕照?」
賈隻安輕笑出聲,「對啊!事實上,我只有五十C。C。的駕照,我連汽車駕照都沒有。」
看著她的笑容,柏安莎感到不舒服,「可是白大哥喜歡玩車。」
「我知道。」
「他還沖浪!」
「這我也知道。」賈隻安點頭。
「他喜歡刺激的活動!」
賈隻安好笑地看著對方眼中的寒光,「這些我都知道,你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嗎?」
「你跟他全然的不同!」柏安莎將手一攤,「我表姐跟白大哥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不論是外貌或膽色都旗鼓相當,表姐甚至也有一輛跟我一模一樣的重型摩托車。」
順著她的手,賈隻安看著玻璃窗外亮眼的摩托車。她從未听過白禹安談起過世未婚妻,而現在從柏安莎的口中,她大致勾勒了一個輪廓。
「看來是個跟你很相似的人,是嗎?」
柏安莎的心十突。從她請人調查的資料看來,賈隻安是個倒霉鬼,是個連走路都會跌倒受傷的蠢蛋。長得不算太漂亮,成績不是太突出,她就是一般的路人,走在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那種,但是她現在臉上的恬靜笑容竟然使她心驚。
「應該說──」柏安莎眼神一冷,「我跟我表姐很相似。」
「怎麼說?」
「其實我很膽小,」她淡淡地表示,「我一直很羨慕表姐的膽量,她很勇敢而且爽朗。她的一切都令白大哥喜歡她!她死了之後,我就去學騎車、考駕照,然後溯溪、沖浪,就算弄傷自己,我也不在乎,因為我想變得跟表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