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痹!先別說話。」龍飛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臉頰,然後目光如炯的看著織蘭,「晚輩洗耳恭听太後的答案。」
她冷著一張臉,沒有回答,只不過,神情在看到進門的鳳舞時有些激動。
「我們似乎總在最糟的情況之下踫面。」鳳舞冷淡的看著龍飛,平靜的開口。
「似乎是如此。」龍飛忍不住一笑。
尹容恩一看到姊姊,立刻從丈夫的腿上起身,沖了上去。
「小心點!」尹牧慈連忙扶住她。
「姊姊,你沒事吧?」尹容恩忙著問。
她淺笑搖頭。
龍飛探索的目光望著鳳舞的身後,然後徐徐笑開。「你這小子還當真一個人進來,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嗎?」
「你挾持了我母後,我無從選擇。」他冷淡的回答。
織蘭聞言,有些激動,畢竟她與兒子從來都不特別親近,但最後,他還是關心著她這個娘親。
「不錯,你真的有膽識。」龍飛的眼底有對他的激賞。
「放了我母後!」
「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談條件」,不想傷害任何人,」他微一聳肩,「我只想帶走屬于我的人。」
鳳舞定定的看著他,平靜的眼眸沒有任何一絲閃動的光芒,「你救了恩兒,就該走了。」
龍飛堅定的回視,「我還要帶走牧慈。」他已經從妻子的口中得知鳳舞差點失控殺了她姊姊,「這些日子過去,你的心依然不在她身上,所以就高抬貴手,讓她走吧。」
話說完,殿上除了沉默,依然是沉默。
尹牧慈的美眸看向鳳舞,就見他一臉冷漠,如一尊冷峻的雕像。
「求求你,鳳大哥!」尹容恩雙手合掌,臉露乞求,「放過我和姊姊吧!不該強求的,強求不來。」
這話狠狠刺進了鳳舞的心,他看向一臉蒼白的尹牧慈,依然無語,就見她的目光與他相接之後,淡淡的移開。
「你的答案?」龍飛催促。
「腳長在她身上,」鳳舞的口吻冷淡到了極點,「你自己問她吧,若她要走,我不會留。」
反正這一切都是假的!他這才想到,她從未開口說愛她!大概就因為如此,所以即使事情東窗事發,她也沒為自己向他求饒吧。他一臉平靜,如死灰般漠然。
尹牧慈看著他,更加確信他對她的離去與否真的無動于衷,嘴角不禁揚起一個苦澀的弧度。
他沒說要留住她,這里確實已經沒有她立足之地了,因為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從來都沒有……
「姊姊?!」妹妹溫暖的手及時給了她安定的力量。
她勉強對她一笑,「走吧,鳳舞同意讓我們走。」
鳳舞听到她用的是「我們」這個詞,只是斂下眼眸,默默承受心中又被劃下一道的傷口。
尹容恩的眼眶紅了,緊緊摟著姊姊。
「走吧!」尹牧慈輕輕的說。最終,她還是屬于孤寂的日月島,或許一開始就不該離開,現在心也不會那麼難受。
龍飛挑眉看著鳳舞。沒想到他真的一聲不吭,尹牧慈一走,將代表他們此生永不會再有交集,而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卻高傲依然。
「必沐。」龍飛輕喚了一聲。
必沐聞言,立刻收起自己架在織蘭脖子上的劍。
一得到自由,她馬上躲到兒子身旁。「你要讓他們走?」她難以置信的拉著他。
雖然才剛撿回一條命,但是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克制的狂怒,畢竟她從未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
何況這對她而言是最好的機會,這里是宮殿,里外都是鳳絮國的人,只要一聲令下,她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這對惹人生厭的孿生姊妹,就連龍飛也可以一並除去,而鳳絮國一旦並吞龍韶國的土地及人民,將會更加富強……她的眼底閃過暴戾的光芒。
「我答應他們,就會做到。」
心中的傲氣不允許自己開口求人留下,他的視線飄過尹家兩姊妹,穩穩的定到龍飛身上。
「你們走吧。」他不帶感情的說,「不會有人為難你們,但我警告你,若有下次,你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我明白。」龍飛對他露出一個笑容,「看來我又欠了你一回。」
鳳舞沒有對他的話有任何反應,他一點都不需要來自龍飛的感激。
「你就跟鳳鈞一樣,為了個女人昏頭!」織蘭忍不住盛怒的大嚷。「母後,」鳳舞的口氣很冷,「你冷靜點。」
看著尹家兩個該死的姊妹,她要如何冷靜?目光瞥見兒子腰上的光亮,那是平時用來裝飾的寶刀,雖然最主要的作用不過是用來把玩,但是必要的時候,它也可以是傷人的利器。
「哀家沒同意讓她們走,她們便不準走!」織蘭趁著鳳舞不注意,一把拔出他的刀,不顧一切的沖向兩姊妹。
尹牧慈和尹容恩驚訝的看著她狂亂的舉動,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還好龍飛眼明手快的伸出手,拉開自家女人,就見尹容恩驚呼了一聲,撞進他懷里,驚魂未定的轉頭看著呆若木雞的姊姊。
在電光石火的瞬間,鳳舞閃到尹牧慈的面前,原本該直入她心髒的刀,不留情的刺進了他的身體里。
溫熱的鮮血使織蘭回過了神,她震驚的目光看著鳳舞冷凝的雙眸。
「真沒想到,父王死在你的手上,就連我——」他悶哼了一聲,「也要命喪于你。」
尹牧慈近乎崩潰的扶住了他,他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使她不穩的跌落在地。
「為什麼?」看著他身上留出的紅色液體,她感覺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
「情願自傷,」他低沉的嗓音有著嘲弄,「也不願傷你,只是你從不在乎。」
他的話使她震了下。她一直希望他在乎她,這些日子以來,她多想要取代恩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今他挺身護她,代表她如願以償,但為何要在這個情況?
龍飛冷著臉,壓住鳳舞的傷口,試圖阻止流出的鮮血。
「龍飛……」就算是臉上血色漸失,鳳舞依然一臉平靜,「照顧牧慈,你我就算互不相欠。」
「你瘋了!」他啐了一聲,「自己的女人自己顧,我為什麼要替你照顧她?」
鳳舞看著心上人淚流滿面,感到胸口一陣騷動。她對他永遠都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可傷口痛得他皺起眉頭,下一刻,便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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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來第一次,她失了分寸!
啃蝕著心的恐懼幾乎使尹牧慈暈厥。
「你不能死!」她在鳳舞耳際低喃,「你曾說過要讓我知道,幸福可以到怎樣令我無法承受的地步,管你把我當成誰,反正當時你是說給我听,所以就是我!只能是我!你是王,你不能言而無信!」
蒼白著臉躺在床上的鳳舞,雙眼因為她的話而微微一掀,看到他有反應,尹牧慈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王後,請讓開!」太醫在一旁勸,「我們得替王上處理傷口。」
「我來吧。」她索性接手太醫的工作。
當初李縣地牛翻身,他也有隨行,對王後的醫術也略有听聞,所以他不再遲疑的站到一旁去,只在適當的時候給予協助。
鳳舞的傷口不大,卻很深,只差一寸便正中內髒,所以花了許多工夫,不過慶幸的是,將血給止住後,只要傷口不惡化,應該可以化險為夷。
直到看見他安穩的睡去,氣息平穩了下來,尹牧慈這才感到疲累。
「王後,多虧了你!王上應該會沒事!」太醫在一旁贊賞的看著她。
尹牧慈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