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才進家門,張媽就交給她一個從瑞士首都伯恩寄來的小型包里,寄件人是正在蜜月旅行途中的茱莉亞。
不簡單,沒想到那個重色輕友的女人還會記得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女性友人!
方芷雲雖嘀咕,心中倒是很樂,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包裝精巧別致的包裝,究竟是什麼東西?
咆,打不開,她用力拉扯一番,結果一時用力過猛扯得太過離譜,包裝紙里的「東東」像花瓣飛舞,散了滿地。方芷雲定楮一看,眼珠子差點兒嚇掉了。
老天!居然是琳瑯滿目的。
來自各國別出心裁的設計包裝,有做成糖果型狀的、有弄成玫瑰花形的、還有依照十二個星座和血型設計,強調個性化的、有以香味取勝的,像是標明香水類、花香類或水果口味……林林總總應有盡有。
「這個死女人竟然寄這玩意兒給她。」真像是茱莉亞的作風!方芷雪紅著臉蹲下去迅速撿拾,否則給張媽看到可就尷尬。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存心和她過不去,這個時間應該在公司使出渾身解數忙得暈頭向的範修羅,那渾厚的嗓音竟由遠而近的傳入她的雙耳。
「芷雲,芷雲,我告訴你,關于「燃燒的天堂」,客戶已經決定采用你的建議。」他知道星期三下午她都會在家,特地跑回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那知一進門,笑容便瞬間冰凍,僵在嘴邊。
方芷雲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跑回來,而且又正巧撞上這令人尷尬至極的一幕,整張臉紅燙得好象冒出火花,打顆蛋在她的曼頰,搞不好真會熱透燒焦,她慌亂的把散在一地的扒進包裝袋中,急得口齒不清的辯白,「這些是……那個……不是……」
要命!她愈急舌頭就愈打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範修羅卻認定她是作賊心虛,心情大壞,像吞了十噸火藥,恨得想揍人。
我知道你夠花、夠、夠「貝戈戈」,但你也犯不著如此名目張膽的把那此玩意兒擺在家門口現,難道你就不能看在家里還有張媽同住,給我保留一點尊嚴嗎?
偏偏她穿著一套古板「悶騷」款式的套裝蹲在他跟前的模樣,是那麼該死的吸引著他,勾動他體內原始的沖動和欲念。
「該死﹏﹏」他惡狠狠的低咒一聲,由于咒在嘴里,所以方芷雲沒發現。
「過來!」
「呃?」
他像只獵豹,閃電般擭獲她曲線婀娜的惹火身軀,狠狠的吞噬她那引人犯罪的紅唇。
方芷雲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吻竟是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熱情的狂吻,害得她毫無招架之力,失去知覺的癱軟在他懷中,若不是他的瘋狂手臂支撐著她,她早跌落地面。
他燙熱的舌尖,大膽放肆的闖進她的小嘴挑逗著她的,弄得她無法自己的溶化在他比火山爆發更加熾烈的熱情中,渾然忘我。直到電話鈴聲不解風情的乍然大響,驚破他們共織的情夢。
範修羅像被電電到般,赫然從瘋狂的中驚醒,灰頭土臉,像斗敗的喪家之犬低頭暗咒自己的無能。
懊死!渾球!懊死!渾球——為了掩飾自己的徹底失敗,省得讓她看笑話,他轉過身接電話,誰知按開話機開關,听筒那邊就傳來方圓一百里內都听得到的嚷嚷——「範制作,原來你跑回家去,趕快回來,會議才進行一半,客戶和副董他們都在等你回來繼續開會呢!回頭見。」
原來他是在開會開到一半,一听到客戶點頭應允采用方芷雲的提案,便沖動的跑回來通知她的。
懊死!懊下十八層地獄的該死!這下子豈不讓這個女人更洋洋得意,認定他敗在她的婬掌之中了嗎?範修羅愈想愈嘔,愈想就愈恨自己的無用。
因為那瘋狂一吻而癱在一邊的方芷雲,根本沒有多余的心力去留意他一廂情願的「變態」想法,尤其在听到那通電話後,她原本已飛到半空中的魂兒,更像搭上火箭,直沖破雲霄,飛上幸福天堂的最頂端。
「我先回公司去。」範修羅久等不到方芷雲給他的迎頭痛擊,索性走為上策。
「慢走!」方芷雲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比蚊子嗡嗡叫還要細小的聲音。
呃!?
方芷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她在他轉身出門之際,竟意外的看見他眼中散發出來的鄙夷眸光?
不會的,一定是她太過興奮看錯了……***
方芷雲任教一個月後的一天,範修羅再度要求地跨刀為他怕第二支廣告,那是支口紅廣告,叫「維納斯之吻」。
老公至上的方芷雲理所當然沒有推拒。
然而,工作人員對她性騷擾的事件和上回一樣層出不窮,甚至是有增無減,害得方芷雲比上回更疲于應付,但她始終沒讓範修羅知道,以免增加他的負擔。
但這天的性騷擾事件實在發生得太突兀,令她防不勝防。
昂責替她上妝的化妝師,竟乘她不備強吻她的唇,她想掙月兌,偏偏拗不過他宛如螃蟹兩螫般有力的手臂,這在危急時,她從半敞的門縫看見路過的範修羅,要命的是她偏在這個節骨眼撞落粉餅盒發出響聲而引起範修羅的注意,回眸看向門縫這邊——那個該死的女人,連在補妝都不能安份些!範修羅拳頭緊握,握得指關節都泛白,並且發出吱吱格格的響聲。
假如眼光能殺人,他早把那對奸夫婬婦殺得片甲不留,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沖進門去,那豈不正中那女人的詭計!
所以他強迫自己移開腳步,當沒看見那一幕,輕蔑的瞪了他們一眼,忍聲吞氣的快步離開「婬場」。
修羅?
方芷雲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正當她腦筋混亂成一片,化妝師的手已開始不安份的移向她的豐胸。
「放開我!」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機」讓她沒有多余的心力繼續原來的驚訝。
「你在做什麼?」方品睿驚死人的吼聲,在最危急的一刻闖進化妝間,護姊心切的他,二話不說的對化妝師揮拳。
「不要,品睿!」方芷雲及時阻止他,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可是他——」
「不要,求你!」
方品睿拗不過她可憐兮兮的央求,只好收手,幸悻然的拉住她往外頭去,「休息時間過了,我們回攝影棚去!」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手還會听大腦指揮。
方芷雲沿途神情緊張的提醒老弟,「品睿,剛才的事不要告訴修羅。」
「老姊,事情都已經這麼嚴重了,你還——」
「求求你!」她急得淚眼朦朧。
方品睿沒轍了,一向不輕易掉眼淚的老姊對他淚眼相向,他還能堅持什麼?「下不為例!」看樣子他只好加強暗中保護老姊的重責大任。
「謝謝你,品睿!」她終于破涕為笑。
「傻瓜!」他著實被她的痴情感動,姊夫啊!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啊!
方芷雲一放心,方才修羅的奇怪表現和鄙夷眼神馬上又浮現心頭。
而那個方品睿羨慕有加的幸福人範修羅這會兒正在自己的專用休息室,大發悶飆。
可惡的女人,可惡的女人!從進門到現在,他不知已罵上幾千遍、幾萬遍。
最令他捶首揪心的是,他發現在目睹他們熱情擁吻的瞬間,閃過他心扉的竟是妒忌心痛的感覺。
「該死,我干麼為那種女人妒忌心痛,那正是她的本性啊!」
可悲的是他愈痛責自己,那份丑惡的情愫就更深刻的銹鏤在他的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