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誰是主謀,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坐以待斃不成?!」一想到情勢依舊對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無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別擔心,我們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凱臣少爺和那個愛笑的小子當人質就成了!」
「怎麼抓?現在是敵暗我明,而且那群飯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誰去抓他們!」安仲岳愈想愈氣憤。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按照他的計畫,這個時候那六個小表應該早就葬身海底,而他則在島上大開慶功宴了,怎麼會弄成這般田地?!
杰克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我會逮到那兩只老鼠的!」
「那我怎麼辦?!誰來保護我?!」安仲岳大加反對。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這兒,喬治和約翰會護著你——」
「你別開玩笑,他們兩個的情況和我差不多,怎麼保護我?」
「你該知道他們的本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雖然無法做到最好的保護,但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讓那兩只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們真的找上你,也不會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他們真要殺你,大可引爆這艘船就好,憑他們的本事,這並非難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們就知道了!」
說著,杰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表們!你們是很厲害,干得相當漂亮沒錯,但我這個「越戰特種部隊」出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呵!
※※※
安凱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干掉了多少沒有被「神醫」曲希瑞特制的「七彩煙霧彈」完全征服的敵人,經過一次地毯式的「巡禮」,他終于確定自己負責的勢力範圍內,已不再有沒躺下「見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揚會合的時間了!
因此,他開始往兩人約定相會的地點移動。
「凱臣嗎?」
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令揚!」
安凱臣很高興的迎上去,驚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
砰——砰——!
一個毫無預警的重擊,從叫喚他的聲源揮出,熟悉的聲音讓他一時失了防心,硬被撞下位在這艘船最頂端的停機坪,也是他和展令揚約好會合之處。
從這樣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運不捧成肉醬,也會頭破血流。
「令揚,小心!別過來,有陷阱!」
在墜落的剎那,迸出凱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驚叫聲,而是對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發亮的銀色閃光,在安凱臣大叫的同時,像迅速墜落的流星般,劃過安凱臣的左腕,緊緊纏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當「人肉罐頭」的可能性。
那纏住他的冰涼的銀色閃光正是及時趕來會合的展令揚手中那條揮灑自如的長軟劍。
此時,被烏雲掩去好一陣子臉龐的月姑娘已不再嬌羞,除去烏雲先生的呵護,以咬潔的光輝和黑夜相見。
安凱臣這才看見怵目驚心的危險鏡頭——
展令揚俯臥在停機坪的邊緣,右前臂纏住長軟劍的另一端,右手緊緊握住劍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鋒利的劍身「洗禮」,一絲絲的鮮紅,從他的右手肆無忌憚的流出,沿著冰冷發亮的銀色劍身,流向他這一端。
令揚的左手則緊緊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只沉重的大腳狠狠的踩住,右邊的太陽穴則被那只大腳的主人——貼身保鏢頭頭杰克——用槍指住。
情況是一面倒的對他們兩個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點干掉我,不要傷害無辜!」安凱臣瞪著杰克大叫。
「凱臣少爺,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當然是要,只不過我對這位小兄弟很有興趣,有些問題想問問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額際開個洞,否則最好安靜一點,明白嗎?」杰克殘酷的笑道。
「你——」安凱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迫「消音」,改用「瞪功」。
杰克這才滿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揚身上——
「說,這個計畫的主謀是不是你?」杰克氣定神閑的問道,說話的同時,那只踩在展令揚背上的大腳順便毫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幾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揚一層皮似的。
展令揚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的說︰「我最大的失算是沒料到這艘船上會有你這號人物,能夠把我的聲音模仿得如此生動。」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安凱臣根本不可能上當。
杰克相當欣賞他的骨氣,大腳不禁又賞了他一次「疼愛」。「連安仲岳和我的手下都不知道我有這項絕技,而且我是越戰特種部隊出身,夜襲本來就是我最拿手的看家本領,所以你不必太自責,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計畫十分成功,沒有任何瑕疵,唯一讓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來,才故意把凱臣少爺踹下去的,為什麼還要往陷阱里跳,自己送上門來,難不成是為了可笑的義氣?」
「你沒听過對朋友要夠意思嗎?」展令揚還是眉頭皺也不皺的說道。
「很好,那我就來試試你對朋友如何的夠意思!」他把扳機威脅性的扣出響聲。
「你想做什麼?!」安凱臣見狀,不禁大叫。「我說過要殺殺我!」
「凱臣少爺,我說過你愈叫只會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樣?」安凱臣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你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發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揚身上。「我很欣賞你,所以打算給你一個求生的機會。只要你放開凱臣少爺的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就在你的太陽穴開個洞,讓你們兩個做伴去向閻王報到,如何?」
「放手,令揚,快放手!」安凱臣聞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揚投給他一個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劍把的一雙手卻是一動也不動。
「令揚,你听到沒?!」見他笑而不語,安凱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慮清楚了嗎?」杰克殘酷的催促。
「你就開槍吧!」
「令揚!你別傻了,現在是「夜晚」,你和「我」講什麼義氣!」
就算知道令揚要保護的是他體內那個家伙,他也心滿意足了。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你就是你,對我而言並沒有差別。」展令揚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
「真的?」安凱臣不敢相信。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需要說漂亮話嗎?」
「真的?」
「你心里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麼——放手!」安凱臣篤定的說。
「不行!」這句話展令揚說得既快又堅決。
安凱臣幾近哀求,但展令揚態度之強硬卻和他旗鼓相當,雖然他始終保持著笑容。
「你們商量好了嗎?」杰克再度催促。
「開槍吧!」
「令揚!不行!」
吁——!
杰克吹了一聲口哨。「很好,夠義氣!我更欣賞你了,再考慮一下如何,跟著我,保證你不會吃虧!」
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他試著說服展令揚改變心意。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展令揚就是在面臨這種生死關頭上也不忘捉弄人。
杰克愣了一下,才說︰「也可以算是!」
「那我拒絕!」
「那你就去死!」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說這話的人是雷君凡,而且他還手比聲音快的從背後偷襲杰克,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定」住不動,接著又在杰克的耳邊輕輕說道︰「不要以為只有你才擅長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