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謝謝你!」靳偌文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好友的肩,「今晚要不是你出面,我也訂不到位子。」
「你三少開口,我怎麼敢不照辦?」鄭奕安打趣,「要不然一個不好,惹你不快,你一怒之下放火把我店燒了,我豈不是欲哭無淚。」
「不錯不錯,算你這小子識相。」靳偌文哈哈大笑,「改天有機會去俱樂部喝一杯!」
「你請客?」
「那有什麼問題。」靳偌文對他揮了揮手,「改天再聊。」
「好,再見,駱小姐。」鄭奕安向駱弘芸道別,「希望再見時,三少身旁的女人還會是妳。」
靳偌文聞言,忍不住咳了一聲。這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駱弘芸的心因為他的話而一突。這是什麼意思?
在她還在思索的當下,靳偌文已經護著她,讓她先坐上等在一旁的車。
「下次別在她面前胡言亂語。」向好友道別時,靳偌文在他的耳際低語。
鄭奕安有些意外,雖然三少口氣依舊一貫輕快,但是眼底的嚴肅卻令他感到新奇。
靳三少一向游戲人間,會有定下來的一天嗎?何況對象還是個未成年少女……
有趣的看著好友驅車離去,說實話,他還是不認為駱弘芸真的已經成年了。
第六章
「你跟那位鄭先生的關系很好嗎?」
靳偌文微笑點頭,「我們認識超過十年了。」
「喔!」她輕喟了一聲,閉上嘴。
「有問題嗎?」他發現她的沉默有點突兀。
靜了一會兒,駱弘芸才開口,「他為什麼叫你三少?!」
「認識我的人幾乎都這麼叫我,」他挑起眉,笑看她一眼,「不好听嗎?」
「也不是,只是怪。」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你不會是在做什麼奇怪的工作吧?」
奇怪的工作?!他在心中玩味這幾個字,這沒大腦的女人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滿是慵懶,「這就要看妳覺得奇怪的定義在哪里。」
這個回答令人覺得模不著頭緒,駱弘芸小心翼翼的說︰「那位鄭先生說,如果他不替你安排餐廳的位子,你會把餐廳燒了,他這麼說是開玩笑嗎?還是──你真的會這麼做?」
靳偌文听了,忍不住炳哈大笑,敢情她以為他是混黑社會的嗎?
「這有什麼好笑的!」她皺眉看他,發現自己真的不懂他的幽默。
「我不是開玩笑的,」他的笑聲突然止住,似真似假的表示,「如果他真的惹我的話,我真的會放火,因為我真的放火燒過他住的地方。」
以前讀書住校的時候,鄭奕安惡作劇的放了只蜥蜴在他床上,所以他也不甘示弱,有來有往的放火燒了他的衣櫃。
所以若硬要說,他確實是放火燒過奕安的住處,只是他覺得沒必要解釋那麼清楚,因為嚇嚇這個沒腦的女人還挺有趣的。
駱弘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他的口氣輕描淡寫,年少輕狂誰沒有過?不過當時這麼做,在英國保守的天主教中學里引起了很大的風暴,最後兩個人被罰抄寫聖經三遍,寫得手都快要斷了。
「沒想到你是混混!」
他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頭,「說混混太侮辱我了,我是大哥!」憑他靳偌文,要走黑社會的話,一定也要當佼佼者才說得過去。
她有些懷疑的看著他,「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妳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
听到他的回答,她忍不住撇了下嘴。
「妳對我完全不了解,所以現在跟我在一起,覺得很恐怖嗎?」他打趣。
駱弘芸想也不想的搖頭,「我不覺得你恐怖。」雖然不了解他,但是跟他在一起,她的心頭甜甜的,不過他太自大,所以她還是決定不要把這種事告訴他比較好。
「為什麼?」
駱弘芸沉默了一會兒,「直覺。」
靳偌文不禁莞爾,「妳不是說妳直覺一向不準嗎?」
沒有料到他真的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忍不住揚起嘴角,「總會有準的時候吧。」
目光看向車窗外,外頭的雨勢有逐漸增強的趨勢,在等紅綠燈時,街上的一幕捉住了她的注意力──
「開慢點!」
靳偌文依言輕踩了下煞車,「怎麼了?」他好奇的瞄了她一眼,就見她的視線專注的落在車窗外。
「停、停、停!」正要再踩油門時,她頭也不回的猛力拍著他的大腿。
般不清狀況,他驚訝之余也只好將車停在路旁。
「倒車!」駱弘芸指示。
「倒車?!」這是大馬路耶,雖然現在夜已深,車流量比白天的時候減少許多,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倒車。
「快點!」她丟了譴責的一瞥給他。
「是,我的女王!」看了下四周,確定安全之後,靳偌文如她所願的倒車,他倒要看看她又要搞什麼鬼。
「好了,」駱弘芸立刻貼到車窗上,仔細的打量外頭。「就是這里!」
他好奇的追尋著她的目光,最後露出一個荒謬的神情。
在大街上,細雨飄落下,一對年輕的男女看起來像在爭吵。
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拽進懷里,「妳要我倒車就為了這對無聊的男女?」沒想到她竟然有偷窺的壞嗜好。
「你又不認識人家,干麼說人家無聊?」不認同的瞪了他一眼,她才說︰「剛才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男人打那個女人一巴掌,吵架就吵架,干麼動手打人?太沒品了!」
「那是人家的家務事。」靳偌文提醒。「而且,要吵架也得看地方,這是馬路旁,他們很沒公德心。」
「都要吵架了,誰還會管這里是哪里,今夕是何夕?」駱弘芸推開了他,「上次我們在淡水,我把霜淇淋按在你頭上的時候,也沒有去想當時那里人來人往啊。」
他對天一翻白眼,這丫頭如果不是沒腦子,就是白目到了家。
雖然他並不生氣當天她在淡水的舉動,但可不代表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可偏偏她還像上癮似的,想到一次就提一次。
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她突然推開車門,飛也似的沖下車,因為她看到那個男人再次對女人揚起了手。
他詛咒一聲,連忙將車熄火,跟了下去。這女人難不成就不能看一下情況,硬要多管閑事才行嗎?
他在此刻才發現,雖然駱弘芸小小的個頭看來一點都不起眼,但是跑百米的速度還挺快的。
「不準你打她!」她很有架式的擋在哭泣的女人身前。
這男人真是夠了,不留情的揮舞著一拳又一拳,若她再不出面,這女人不被他打死才怪!
男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似乎被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回過神,「少管閑事!」
「你當街打人,我就不能不管!」駱弘芸手忙腳亂的找手機,不顧落在自己身上的雨絲,只想要嚇阻對方,「你快點走,不然我報警。」
那男人的大手一揮,力氣大得把駱弘芸推倒在地上。
她跌坐在地,痛得皺起眉頭,但令人心疼的是跟了她三年的手機,現在變成東一塊、西一塊的殘骸了。
「你這個壞蛋!」她像發了狂似的站起身,狂亂的向足足高她一顆頭的男人揮拳,「打爛我的手機,我打死你!」
一旁的女人看到這一幕,有點被嚇傻了,只能驚慌的喊,「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不自量力的女人!」男人一個拳頭用力的打向駱弘芸的臉。
她當下痛得尖叫一聲,雙手捂著左眼,疼痛難耐的蹲在地上,眼淚狂飆。
看到這一幕,隨後趕上的靳偌文呼吸一窒,心跳好像要停了,一向總是掛著和善笑容的神情凝結成冰,面孔轉為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