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所以逃開了?」這似乎就可以解釋瑞奇現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不是逃開,」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會懦弱的選擇逃避,「只是暫時不想談這個問題。就在家里替我選的另一個女人在我面前無理取鬧的時候,幼凌出現了,所以我就跟著她來到這里。」
在他的眼中看來,他與幼凌相遇至此,一切都自然得好像本該如此發生似的。
「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指的是什麼?」
「除了一個名字,華幼凌之外。」陸奕凡小心斟酌著用詞,「你知道這個女人背後代表的是什麼嗎?」
「你指的是她的父親嗎?」幼凌的父親華震天在國際鼎鼎有名,在知名的電子大廠擔任要職,且由他主導的研究團隊,這二十幾年來已經發展出數套揚名國際的暢銷軟體。
這樣的經歷與背景,使他有能力給予幼凌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條件,從來不知民間疾苦,他相信就是因為這樣的保護,才能使她擁有許多的熱情與信任。
「沒錯。」陸奕凡點頭。
「我不想騙你,我知道他。」
不過一開始除了這個東方女子的縴細吸引他之外,他真的不曉得這嬌小的身軀後隱藏了什麼。
但在見過華杰之後,他很快的就派人調查了他們華家,盡避他們父親的身份令他有些訝異,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繼續留在她身邊的決定。
「那你就該知道,她不是個可以任你隨便玩玩的女人。她父親知道後,可能會找你拼命。」
陸奕凡的話使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從一開始他便不打算跟她發展出任何失控的情感,只是現在……
「我只是她的保鏢,等她的眼楮好了,我的假期也結束了。」他的想法很簡單,只不過這到底是在說服別人還是說服自己,連他也不敢肯定。「而且我們都是成年人,所做所為只要對自己負責就好,我相信幼凌的想法也跟我一樣。」
「這麼說來,這一切對你而言只是游戲,」陸奕凡試探的看著他問,「失明的華幼凌——一個在緊張生活之中的小游戲?」
他用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思索了一會兒,「我只能說,在我們分開的時候,彼此都不會有遺憾。」
听到他的話,陸奕凡下假思索的皺起了眉頭。
一個自以為擁有一切的男人,要的只是一場男歡女愛的感情,當下快樂最重要,結束之後可以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他明白他的心態,畢竟他也曾經是這樣的男人。
「我不會傷害她,一直到我離開,她都不會知道我是誰。」瑞奇淡漠的表示,「她覺得我是個保鏢,那就是吧!」
陸奕凡搖了搖頭,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
人心不是那麼簡單可以控制的,不是想要不愛就可以不愛,若真是那麼容易,這世上就不會出現那麼多難解的愛情習題。
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華幼凌是個沒有感覺和頭腦的洋女圭女圭。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便敏銳的發現這點,相信瑞奇當然也不會無所覺,只不過他或許不會承認這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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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奇環視著四周,心不在焉的欣賞它的美麗,最後搜索的目光找到了他的目標。
華家的房子在這個山區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豪宅。
兩層樓的建築物,佔地卻超過百坪,這棟大房子有個美麗的日式花園,上下共有十間房間,因為有雇用附近的人固定來打掃,所以打點起來並不需要主人費太多力氣。
前廊上有個垂蕩秋千,鐵煉因為坐在上頭的人緩緩搖動而發出規律的聲響。
她前後擺動著秋千,夕陽的微光在她的四周灑下一圈光亮,怡然自得的她透出的光彩令人屏息。
瑞奇輕輕的走向她,盡可能不驚擾她的靠在離她最近的梁柱上,低頭靜靜的盯著她。
華幼凌可以感覺他在不遠處的目光,但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安靜的坐著,放任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打轉。
依玲告訴她,瑞奇有一頭濃密的棕發和一雙有神的藍色眼眸,她思索著他的長相,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她的想象力實在太難控制,因為她還會聯想到他模起來很舒服的皮膚和強壯的軀體……
她臉上的笑意使她看起來比幾分鐘前更加差麗,瑞奇實在好奇她到底有什麼魔力,「你想什麼?」
「想你。」她停下了擺動,鐵煉聲應聲而止,她的雙腳落地,保持平衡,然後對他伸出手。
他立刻握住,並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然後蹲在她的面前,與她靠得更近。
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的柔弱深深震撼住他,但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樣的柔弱只有外表。
「想我什麼?」他用手臂環著她,「我有做錯什麼嗎?」
她微笑搖頭,「我只是在想你長什麼樣子。」她用手指觸踫著他的臉,「你有很好的皮膚,」她喃喃說,「模起來很清爽而且沒有瑕疵。」
瑞奇聞言大笑,吻她的臉頰,「沒瑕疵的人是你才對。」
她偏頭想了一會兒,然後皺了皺鼻子。「以前我是還不錯,現在我卻不那麼肯定,」她俏皮的說,「畢竟我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看見自己了。」
他用手指點了她的鼻子一下,「或許你該換個醫生,不然照理說你早該好了。」
心中被不安所籠罩,真希望自己能有勇氣去向他坦白自己現在的真實情況,她伸手,怯怯的環住了他的脖子,「你希望我早點好嗎?」
「當然,」看著她困惑的神情,他加上一句,「你不想嗎?」
「我不那麼肯定,」她將頭擱在他的肩上,「因為舍不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就算你好了,我們一樣可以在一起。」
「騙人,」她發出清脆的笑聲,但眼底透出的卻是苦澀。「等我好了,你就要走了。」
他沒有否認,畢竟這本來就是他一開始的打算,不管她再怎麼迷人都一樣,他不想再將心交給任何人。
他的沉默使她的笑容隱去,「醫生說我這幾天應該就可以看到影像,然後會越來越清晰。」
「所以?」他端詳她的臉。
「我一定要看清楚你長什麼樣子。」她低喃。
他的聲音低沉徐緩。「只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一抹微笑牽動她的嘴角,「我總是听別人說你,那你呢?可以跟我談談你自己嗎?」
她的話使他的神情露出防備。
「你不願意嗎?」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僵硬。
「沒什麼願意不願意,」他的口氣盡可能輕快,「只是我的一生平淡無奇,沒什麼值得一提的。」
借口!華幼凌真想對他尖叫,但她沒有,只是諷刺的說︰「怎麼听起來跟我挺像的,你也跟我一樣有個可以讓你毋需為了生計煩惱的家境嗎?」
他輕輕踫了踫她的唇,「這樣忿忿不平的口吻不適合你。」
「我倒覺得挺適合的。」她不在乎的一聳肩,「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你比我強,因為我家里如果無法接濟我的話,我可以做任何工作,但絕對不可能去當別人的保鏢。」
她的話令他露出微笑,大手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她縴細得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樣的她雖然嬌小而且力量不如人,但卻從來都不會懼于表達自己,就像個巨人一樣。
華幼凌站起身,把兩手滑過他的腰,頭偎進他的懷里。他不說話,她也不勉強,只是閉上眼楮神游了起來。
這里是她最喜愛的地方,在這里渡過無數愉快的時光,她從沒想過要帶任何人來,他是第一個,但他的理智一直阻擋著兩人之間的關系,使她感到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