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費琳微點了下頭。
她的父親跟瑞奇的父親一樣是個外交宮,兩人有著相似的背景和足以匹配的家世,彼此可以說是從有記憶起便認識。
她跟瑞奇一樣,也都因為有個外交官父親而會多國語言。
揚著下巴率先走在前頭的露亞,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檜木桌旁的華幼凌。
「你在這里?」露亞快速的沖到她的面前,手用力的揮舞著,「瑞奇呢?」
華幼凌眼神閃過困惑,最後听到對方的口氣,忽地想起了什麼。
「我記得這個聲音。」她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你叫露亞對吧?你怎麼跑來這里了?」
「你把瑞奇騙來這里,我不跟著來可以嗎?」她一把就抓起了華幼凌,對高大的她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嬌小的人給拎起來,「說!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小姐!」一旁的陸奕凡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手護住華幼凌,「請不要動手。」
「你!」露亞一點都沒料到會出現這麼一個程咬金,她驚訝的眼神飄向陸奕凡,「關你什麼事?給我滾遠點!」
她不馴的話語使陸奕凡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是我家,要滾也是你滾吧!」
露亞聞言,一臉的盛怒,這輩子還沒有人敢對她講話這麼不禮貌!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火大的在他們的面前咆哮。
「就算你是公主也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沒什麼耐性面對幼稚的小表,「叫她出去!」他看著未婚妻說。
孫依玲在心中嘆了口氣,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最討厭的就是無理取鬧的女人。
「對不起,小姐,請你出去。」她一臉愛莫能助。
「我不要!」露亞倔強的說,「不找到瑞奇,我死也不走!」
「瑞奇?!」陸奕凡不解的眼神看向華幼凌,「他們認識?」
華幼凌點頭,接著不太情願的表示,「瑞奇在當我的保鏢之前,是她的保鏢。」
陸奕凡對天一翻白眼,他很清楚瑞奇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保鏢。他的目光飄向站在未婚妻身後的亮眼女子,這女人看起來實在很眼熟。
「好久不見。」還沒想到她是誰,費琳就先開口打了招呼。
孫依玲一臉錯愕,「你們認識?」
「見過一次面。」費琳柔聲說道︰「米爾先生還記得我嗎?」
扒文.米爾是陸奕凡的英文名字,他的眼睫微垂,然後閃過一個畫面,「你是——」轉頭看到華幼凌,他瞬間將話給吞進肚里。
這個女人他見過一次,就在瑞奇的訂婚宴上,而費琳則是當天的女主角,不過最後兩人是不了了之,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里出現。
「是的。」費琳也看出陸奕凡認出了自己,但似乎不太方便透露什麼,所以體貼的接話,「我是費琳‧密特。」
「好久不見。」他保守的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看著劍拔弩張的露亞,又看向華幼凌,「解釋!到底怎麼一回事?」
「就是——」
「你閉嘴!」陸奕凡銳利的眼神掃了露亞一眼。他沒興趣听沒禮貌的小表說話。
露亞驚愕的看著他,沒料到這男人會對自己這麼不客氣。
「華幼凌,你說。」陸奕凡發號施令。
對于陸奕凡的怒氣,華幼凌也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最後她緩緩地開了口。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在瑞士我眼楮受傷決定要回台灣的那天,我搭的那輛車意外地跟這位露亞小姐的車擦撞,當時她很火大,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听到她尖銳的聲音,我覺得很不舒服,又覺得瑞奇跟著她很可憐,所以便提議他轉而擔任我的保鏢。雖然令我不解,但他真的同意了我的提議,就這樣,他跟著我來台灣。」
講得很簡單,但他可以完全了解,說到底就是她自以為是的把瑞奇當保鏢。
「瑞奇從頭至尾都沒有告訴你他是做保鏢的吧?」
華幼凌緩緩的搖頭。
一個伶牙俐齒的美麗女人,但卻沒什麼大腦!陸奕凡給她下了一個評語。
「其實我們並沒有打算要打擾瑞奇的假期,」費琳柔聲的解釋,「只不過在埃及有個交船的儀式,對方表示一定要他親自主持,我們沒有辦法才來找他,真的很抱歉。」
費琳口中對瑞奇的熟稔令華幼凌忍不住打量起她來。她的頭發是迷人的金棕色,眼楮好像是綠色又好像是藍色,總之就是一種奇妙的色彩,絲質的衣服貼著她的身軀,完美的描繪出女性的柔美曲線。
對方仿佛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頭看著她,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很和善,但華幼凌卻覺得身上的每一根寒毛不自覺的豎起來,她拿起手中的隻果啃了一口,盡可能的不動聲色。
她可還沒忘記現在的自己仍是個瞎子。
「瑞奇去買東西了。」陸奕凡開口,「你可以坐下來等他一會兒。」
「謝謝。」費琳優雅的在華幼凌的面前坐了下來。
一個外表或儀態看來都完美的女人。華幼凌心想,太美麗、太優雅,氣質也太好了,這樣的女人,她實在懷疑瑞奇為什麼沒有被她吸引?
露亞也想要跟著坐下,但是一看到陸奕凡嚴厲的眼神,又猶豫不決的站在費琳的身旁。
「不好意思,你是密特小姐吧?」華幼凌開了口。
她點頭,「叫我費琳就好。」
「好。」她也沒有堅持,順著說道︰「費琳,我剛才好像听到……」她抿了下嘴,「交船儀式?!這是什麼東西?」
她的表情有著明顯的驚訝,「你不知道嗎?」
華幼凌因她臉上的神情而變得有些不自在,「我該知道些什麼?」
費琳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她,又看向陸奕凡。
他僅是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什麼。他早知道事情瞞不住,只不過沒想到最後是由費琳出現來拆穿罷了。
「你可別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瑞奇是華德雅造船集團的執行長!」露亞諷刺的說。
她的話像是鼓聲一樣的沖進華幼凌的耳朵,她的指頭陷入手中,努力恢復冷靜。「他不是你的保鏢嗎?」
听到她的話,露亞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以為他是我的保鏢?!你這東方女人在想什麼啊?他怎麼可能是保鏢!」
「可是那天——」她有些困惑了。
「他不過是我的一天保鏢。」露亞的嘴一撇,「因為那天我生日,‘保鏢’是他答應給我的生日禮物。」
「想到那天的事,她還覺得很不痛快,沒想到瑞奇最後將她單獨丟在大馬路旁,跟著這個東方女人轉身就走。
生日禮物?!華幼凌沉默的反復思索著。她該感到惱怒,畢竟他對她有所隱瞞,但似乎也無法責怪他,畢竟他沒有騙她,自始至終都是她自己堅持他是保鏢的。
「瑞奇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嗎?」露亞故意拖長語調。
一看到她臉上閃過的不確定,她立刻像是聞到血的獅子般,把握機會打擊這個令人討厭的女人。
「原來跟我和他的家人猜得一樣。」她發出一連串討厭的訕笑聲,「瑞奇跟你還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我想可能與我那天生日的情況一樣,只是個游戲吧!」
游戲嗎?華幼凌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抖。
其實一開始她便猜想他下該只是個保鏢,也知道這只是一個游戲,不過她沒料到這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竟有驚人的殺傷力。
「你還好嗎?」孫依玲難掩擔心的蹲在好友面前,看著她陰晴不定的神情。
她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別擔心,我很好。」
「你確定?」孫依玲皺起了眉頭,盯著好友,又看向未婚夫,她不喜歡今天民宿里的訪客,他們的到來打擾了原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