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她會傷害我嗎?」李宛恩不以為然的斜視他一眼,「她沒那麼大的能耐。」
只要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她不認為彭郁喬會威脅到自己,更何況昨天她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瘋狂,若是紹倫還會想要吃回頭草,那他大概也瘋了。
「別那麼有把握,」他吻著她敏感的頸項,「凡事小心一點。」
這一陣子相處下來,他明白這個看似迷糊的小丫頭也並非全然無知,畢竟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讓她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但她畢竟還是太年輕,有時會身陷危機而不自知。
「我知道。」她順從的窩進他的懷里,手指無意識的輕點他的胸膛,「公司的財務很吃緊對不對?」
听到她的話,他一怔,「怎麼再提這個?我不是說沒事了嗎?」
「因為郁喬說的話,所以你老實告訴我,」她苦惱的抬頭,「我丟了個燙手山芋給你,是嗎?」
「公司的財務是有問題。」他選擇了隱瞞,他喜歡她的笑容,一點都不想增加她的壓力,「但並非不能解決。」
「真的嗎?」她審視著他俊美的臉龐,「沒騙我?」
「沒事騙你干麼?」他用力的吻了吻她的唇。
「沒騙我就好,因為我一點都不想拖累你。」她真摯的說;「若真不行的話,你就把一切都還給我,不要管了。」
他抬頭看她,有些不滿她的用字。
拖累?!
他一點都不介意被她拖累!
而且幫她把屬于她的東西留住,這是他愛的表現。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替你解決。」他的額頭與她相抵,「你只要乖乖的,不要闖禍就好。」
「我本來就很乖,」她用力的抱住他,「最不會闖禍了。」
看來她不單天真,還沒有什麼自知之明。他的手掌撫著她的頸項,動作溫柔,手指撩著她的發絲,「不可以剪頭發!」
她露出一個微笑,「好。」只要他開口,她一定做,更何況只是頭發這點小事,「人家說,喜歡長頭發的男人比較大男人。」
「所以?」他一個揚眉,「你在暗示什麼?」
她拾眸與他相對,甜美一笑,「沒有,我愛你。」
看到他嘴角揚起的笑容,她心中溝是溫暖,誰說冷漢不能政變?至少她就讓他不再冷漠。
因為頭暈,所以李宛恩今天可以不用上班。
若是身體不舒服那麼好用,那她不介意以後都拿這個當借口,反正她本來就不想去公司,畢竟她什麼都不懂,去那里只是當白痴而已。
李宛恩看著琴譜,專心的練習,就算門鈴響起她也沒有分心,但沒多久,她就感到有人緊盯著她看。
她停不自己手指的動作,微轉過身。
「你怎麼會來?」看到彭郁喬,李宛恩有些意外,「不用上班嗎?還是你也宿醉?」
彭郁喬冷冷的看著她。
她的眼神令人不舒服,李宛恩驀地想起男友的話,「我不能跟你太接近。」
「你說什麼?」彭郁喬質問。
「沒有。」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要喝什麼嗎?阿姨——」
阿姨立刻現身,「小姐,有什麼事?」
「替客人倒杯果汁。」離開鋼琴,她盡可能親切的招呼。
彭郁喬沒有到沙發上坐下,反而越過她。
李宛恩驚訝的看著她在鋼琴前坐下來,挑釁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輕快的彈奏了一曲。
「哇!」李宛恩忍不住證嘆,「你好厲害。」
「當然!」她驕傲的表示,「我從小學琴,紹倫最喜歡听我彈琴。你現在學習也是為了他吧?」
李宛恩無法否認她是為了男友才學琴,只是她可沒料到早就有女人為他彈過琴了——這種感覺還真有點奇怪。
「懶得跟你廢話,我帶了一些東西來,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看。」她站起身,由皮包中拿了一個牛皮紙袋。
李宛恩懷疑的看著她,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該伸出手去接。
「這是你公司的財務報表,你不看嗎?」她透過關系,千辛萬苦的躲過紹倫的監視才取得,這笨蛋要是不看,她絕對會送她幾記拳頭。
「不是我不看,」李宛恩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而是我看不懂。」
她的天真神情看在彭郁喬眼底顯得很刺眼,她用力的將里頭的紙張給抽出來,大聲怒道;「你的公司要倒了,你不在乎嗎?」
她聳了聳肩,在經過昨天的事之後,她壓根就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這是紹倫簽署的文件,」彭郁喬抽出其中一張紙,「他替嘉怡紡織背書,還把自己的錢都拿進嘉怡紡織,你還能不在乎嗎?」
李宛恩听了先是一愣,最後一把搶過她手頭的文件,上頭的條文她是看不懂,不過還不至于笨到不懂那些負債的字眼。
她的心仿佛被重重的一擊,飛快的翻閱著,「這些文件是真的嗎?」她的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平穩。
彭郁喬氣勢高傲的看著她,「我還不至于無聊到編這些謊言,這都是真的,上頭還有沈家會計師蓋的章,若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他總不可能騙你吧!」
李宛恩深吸了一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之後才開口,「老實說,我真的看不太懂,」她有些赧顏,「意思是說嘉怡紡織快倒了嗎?」
「原本是。」彭郁喬一點都不留情的反擊,「不過你很聰明,替自己找了一個金主。」
「你說的是紹倫?」她楞楞的說;「他不是個蓋房子的嗎?」他有那麼大的能耐使公司起死回生?
「蓋……蓋房子?」彭郁喬忍不住提高音量,「我真的難以相信!你是白痴,竟然——」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紹倫會心系這個顯然沒有大腦的女人,而放棄像她這種才貌雙全的女人,「揚力工程是香港上市公司!他是少東,你竟然說他是個蓋房子的?」
揚力工程少東……她壓根沒有听過這間公司,但听彭郁喬的口氣,似乎是大有來頭。
「所以,我的公司本來要倒,但是因為紹倫介入,所以才繼續撐著嗎?」
「沒錯。」她說的斬釘截鐵,「他不單不讓公司倒,還投入大量的財力和精力,打算用盡一切力量讓嘉怡紡織東山再起,銀行那里也證實了,下個月為了開發一批新成衣,他得要再拿出六千萬,而這還是第一筆而已。」
李宛恩努力的壓抑自習山的情緒,下驚呼出聲。
她有些困難的開口,「你現在是不是在暗示我拖累了他……」
「暗示?」她冷哼了一聲,「我是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你根本就是在拖累他。」
李宛恩緩緩的坐了下來,沉默以對。
彭郁喬把握機會誘之以利,「現在打住的話,之前紹倫借給嘉怡紡織度過難關的錢,我可以替你還給他。」
李宛恩懷疑的看著她,「你會那麼好心?」
「當然有條件,」她不客氣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離開紹倫,而且是永遠的離開!」
「我很感謝你的好心,」李宛恩冷著一張臉,「但我不需要。」
彭郁喬沒有料到自己會得到拒絕,「為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要繼續巴著紹倫,讓他為了一個沒有前途的事業浪費精神嗎?」
「不會。」她穩定的回視,「之前,我不知道這些事情,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你想怎麼樣?」她諷刺的看著個頭嬌小的女人,「憑著你那個白痴笑容繼續求紹倫幫忙嗎?」
「我愛他,只做對他好的事情。」李宛恩站起身,堅定的說,「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現在請你回去吧。」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害死他!」彭郁喬憤怒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