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份!」母老虎發威,只能低聲抱怨。
「你說什麼!」唐華琳也顧不得優雅,用力的一拍桌子。
報百英因為這一擊,嚇得差點跳起來。
「我不管,你立刻去把我的媳婦和孫子帶回來,不然你也不用回家了!」她的口氣霸氣十足。
「這話你該去跟朗軒講才對!」龔百英一臉無辜,「該被逐出家門的人也應該是他不是我!」
「誰叫他是你生的,養子不教父之過你沒听過嗎?」
對天一翻白眼,他實在是百口莫辯。
「而且誰叫你們以前那麼沒有良心,也不想想人家孤兒寡母的,家中的經濟支柱因為你們公司喪命,你們只賠三十萬,真是該死!」
「拜托!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你別這麼早下定論。」他對妻子連珠炮的話有點招架不住。
就在這時車庫響起了聲音,唐華琳立刻站起身,沖了出去。
「這麼晚了,還沒睡?」一下車,龔朗軒有些意外看著堵住自己去路的母親。
「你還沒回來,我哪敢睡!」聞到龔朗軒身上的酒味,她火大的皺起眉頭。
她最好是不敢!他冷冷的瞄了母親一眼,越過了她。
「你等一下!」唐華琳在他的身後嚷道。
他沒有理會她的叫喚,直直的走進家門。
「朗軒,你媽媽要跟你說話!」看到自己的太座氣到頭都快冒煙了,龔百英立刻叫住獨子。
報朗軒聞言,不很情願的停下腳步。
「跟我說清楚,」唐華琳不客氣的拉了拉兒子,要他看著自己,「你跟韶君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提到張韶君,他的眼神一黯。「我不想提!」
「不提可以,」唐華琳也從善如流,「你去把他們帶回來!」
事情能有這麼簡單就好,他失意的轉過身,沒有精神理會母親。
「我還沒講完!」
報百英伸出手拉住了張牙舞爪的妻子,「你讓兒子靜一靜!」明眼的他看出了龔朗軒此刻的煩憂。
他相信兒子比他們兩老更憂心自己的女人和兒子。
「若是靜一靜可以解決問題的話,他早就解決了!」唐華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怎麼兒子聰明一世,偏偏遇上愛情這門課題卻這麼死腦筋!
「年輕人的事,咱們也沒辦法。」龔百英無奈的說。
「你沒辦法,不代表我也沒有!」唐華琳語氣有著不以為然,她抬起頭,看著爬上樓梯的龔朗軒,「你最好去洗個澡,把身上惡心的酒味給洗干淨,換個衣服就立刻給我滾下來!」
報朗軒踩著沉重的步伐,一臉興趣缺缺。他會下來才有鬼!
「除非你不想見韶君和中瑋,不然你最好听我的話!」
她的話有效的使龔朗軒停下了腳步,他訝異的看著樓梯底端的唐華琳。「韶君他們要過來?」
唐華琳一臉驕傲。「當然!只要我出馬,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你做了什麼?」他記得韶君說過,只有在想通之後,她才會主動回到他的身邊。
「這個不是重點,」唐華琳催促,「你快點去洗澡吧!你不會想要讓韶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吧!」
他毫不遲疑的上樓梳洗,至于母親做了什麼令韶君帶著中瑋再次踏進龔家大門已不重要,他只想到將要與她見面。
「你做了什麼?」龔百英摟著唐華琳的肩膀問。
「也沒什麼,」唐華琳甜甜一笑,「我只告訴韶君,你突然心髒病發暈了過去,經過急救,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希望她好心的帶著中瑋來見你最後一面而已!」
這樣才叫而已!听到她的話,龔百英差點吐血。這世上怎麼有女人這麼詛咒自己的丈夫!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龔百英有些不悅。
「別生氣,為了咱們的孫子和媳婦,你就擔待點。」她拍了拍他的臉頰,「何況,你根本就沒有心髒病。」
听到她的解釋,他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
第九章
在唐華琳的堅持之下,張韶君抱著熟睡的張中瑋,坐著龔家司機開的車子進入龔家大宅。
雖然過了午夜,但是龔家依然燈火通明。
她下了車,心頭一沉。
雖然說不想跟德木運輸扯上關系,但是一得知龔百英病重的消息,她卻依然感到難受。
報百英是個和善的長者,看他的體格就應該知道他是個很注重養生和運動的人,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突然心髒病發!
她才下車,龔朗軒已經迫不及待的迎上前。
「我抱!」他接過她懷中的小人兒。
她沒有異議的順從他。
「你很難過吧?」她低聲的說道。
難過?!
他的頭發微濕,根本就還來不及吹干,不解的看著她。「我開心都來不及,為什麼要難過?」
張韶君聞言深感意外。自己的父親心髒病發,他竟然會感到開心?他不該是這麼冷血的人,而且他與他父親的感情不是很好嗎?
「情況好轉了是嗎?」她想,只有這個解釋了。
「你來了,情況當然好轉了!」他的語氣十分輕快,「這幾天,我請人把我隔壁的客房改成了兒童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她搖頭,「我想先看看伯父。」
看他爸爸?龔朗軒看了下客廳,沒有龔百英的身影。「他應該在房里。」
「我知道。」她語調沉重,「把中瑋叫醒,我帶他去看伯父。」
「不用了。」龔朗軒看著熟睡的兒子,忍不住親了親他可愛的臉頰,「讓他睡,明天再叫他就好。」
「可是——」
報朗軒沒有理會她,逕自抱著張中瑋緩步上樓,張韶君也只有莫可奈何的跟在他的身後。
她沉默的看著龔朗軒小心翼翼的安頓好兒子。
兒童房里的擺設可以看出他對兒子的用心。
即使她說了不希望兩人再有牽扯,但對龔朗軒而言,只要是屬于他的,他絕對不輕言放手。
這陣子不去找她,不代表他放棄,而是想要給她一點時間,他也可以盡可能找出當年的真相。
看著他們,張韶君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她並沒有打算在這里過夜,但若是龔百英的情況真的不樂觀的話,或許她該讓中瑋留在這里。
「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她相信中瑋在這里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顧,「明天早上再過來。」
報朗軒伸出手拉住了打算離去的她。
張韶君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專注的眼神使她有些無措了起來。「我是為了讓伯父看看中瑋才回來的。」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他皺起眉頭,沒料到在她心目中,父親比自己還來得重要!
他站起身,低頭看著她。「留下來!」他輕聲的要求。他真的好想她!
「不方便!」她推了推他,刻意忽略兩人之間強烈的吸引,「我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不是嗎?」
「是說清楚了,」他同意她的話,「我也想了幾天,若真如你所說,當然是德木運輸理虧,我該向你道歉。」
「不需要了!」感到他的手滑過自己身側,她不由心慌意亂的說,「我媽在世的時候不跟德木運輸扯上任何關系,我也打算繼續下去,所以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你跟我劃清界線。」
「在我把心留在你的身上,而你替我生了個孩子之後,我怎麼有辦法跟你劃清界線!」他不允許逃避的緊摟住她,「別再拿你媽媽當借口,她已經過世了!」
「就算她過世了,她說的話,我也記得很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母親有多厭惡財大氣粗的德木運輸。
「韶君,別往死胡同鑽!」他一點都不想失去她。
張韶君看了他一眼,他疲累的模樣令她感到心疼,她的事和他父親的事想來也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你也累了,早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