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刑于軍揚起下巴,一臉的堅持。
段雲看到這個情形感到頭痛,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不要逼我動手。」楊頤關的口氣已經變了。
「有種你就動手啊!我怕你不成!」以前又不是沒打過,刑于軍根本不在乎。
他用力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再次對楊怡伶伸手。
刑于軍見了,一掌就將他的手給打了下來。
而他下意識的掄起拳頭就往好友的身上打去。
「靠!你來真的啊!」刑于軍撫著自己的胸膛,也顧不得自己的太座在一旁,動手反擊。
「打起來了!」辛凱文見到,連忙跑到季絲琪的身旁。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所以他才不會笨到去跟人家打架。
「邢于軍,你夠了!」段雲連忙退了一步,急得快跳腳。都幾歲的人了,還動手動腳,小孩子還在一旁,真是爛透的身教。
方豆豆看著眼前這一場陣仗,傻楞住了。
律爵立刻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塞進孔毓慈的懷里。
「你要干麼?」孔毓慈手忙腳亂的將自己興奮不已的女兒給抱在懷里,不解的問。
「勸架!」律爵不甚專心的說。
她皺起眉頭,顯然不相信他的話,他臉上的表情明明就很享受目前正在上演的這一幕。
「喂!」律爵走上前硬是分開兩個人,「不要--」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拳頭不長眼的往他俊美的五官打了下去。「去你媽的,火!你瞎了啊,在打誰啊?」
刑于軍楞了一下,「誰叫你要突然闖進來?」他很無辜的說。
律爵撫著自己的鼻子,然後看著自己的手,鮮紅的血十分刺目,他想也不想握著拳頭就往刑于軍的方向而去。
刑于軍眼明手快的閃過。
「爸爸加油!」律庭在一旁大吼著。
「爸爸加油!」輸人不輸陣,刑于軍的兒子薛文弘也在一旁搖旗吶喊。
孔毓慈忍不住瞪自己的兒子一記白眼。
段雲則是直截了當的拍了薛文弘的後腦勺一下。
看不出現在是什麼情況,三個男人亂打一通,季絲琪依然一派輕松的吃著東西,她瞄了一臉興奮的辛凱文一眼,「你不下去打嗎?」
他想也不想的搖頭,「會被打死!」
「沒種!」她忍不住取笑。
「聰明人用腦,白痴才動手。」他很會自我安慰。
「你們鬧夠了沒有?」大如洪鐘的聲音響起。
方豆豆被身旁響起的吼聲嚇得差點跳起來。
季絲琪手上的雞翅掉了下來。
吵雜聲驀然沉靜,四周的氣氛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听得到。
「都幾歲人了,在搞什麼鬼?」楊名鶴盛怒著,「打架?你們以為自己還是年輕小伙子嗎?」
楊頤關撫著被打了一拳的左臉頰,明天肯定黑青一大塊,不過刑于軍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多少,至于律爵,鼻血還在繼續流。
「給我站好!」楊名鶴拍了拍桌子喝道,他這個校長可不是當假的。
三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刑于軍站直身軀,律爵也跟著照做,就見楊頤關一臉的倔強。
律爵見了趁機給了他一拐子。
「Shit,你還打我--」
「閉嘴!站好。」楊名鶴再次拍著桌子。
楊頤關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根本就還沒有打算原諒他,可他現在竟然--
「听到沒有!」楊名鶴皺起了眉頭,一向不苟言笑的五官現在更是嚴肅。
方豆豆現在終于知道楊頤關板起臉時是像誰了,簡直跟他爸爸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此時,楊怡伶緩緩的站起身,走到弟弟的身旁,低著頭,拉著他站好。
「姊姊!」楊頤關錯愕的看著她。
「爸爸要我們站好。」楊怡伶對他說道,「要听話,不然要罰站很久。」
在以前,他們不乖的時候,確實總要罰站在一個角落許久許久。看著自己姊姊天真的表情,楊頤關心軟了,他不是很情願的站好,跟自己的好友和姊姊站成整齊的一列。
「原來他們需要的是校長的管教。」段雲忍不住暗笑。
「不過頤關的爸爸真的很有權威。」孔毓慈可難得看到自己丈夫這麼的听話。
「跟彼此道歉!」楊名鶴硬著聲音說道。
「你把我們當你的學生啊!」楊頤關不平的說。
「道歉!」楊名鶴再次拍了拍桌子。
「對不起。」楊怡伶率先開口。
「不好意思。」律爵說。
「抱歉。」刑于軍跟著接口。
楊頤關緊咬牙關倔強的沒有開口。
「你的個性怎麼從小到大都不變?」楊名鶴皺眉看著他。
「你還不是一樣喜歡訓人!」楊頤關不服氣的回嘴。
「你……」
許沐如拉住正打算上前的方豆豆,有些事情需要他們父子倆自己去化解,旁人幫不上忙。
自從兒子入獄離家,而女兒住進療養院之後,丈夫早就變了,他不再是那麼權威、霸道,而今天--在多年之後,她很開心在他的臉上再次看到了那失去許久的活力。
「道歉!」楊名鶴站在兒子的面前堅持。
楊頤關看著他,拒絕的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但是卻吐不出來。
「我干麼要在這里忍受這一切?」他想也不想的轉身就想走,他的態度就像多年來所展現的一樣--逃避。
「還沒道歉,你不能走!」楊名鶴拉住了他的手,「你若不道歉,就一直站在這里,直到你道歉為止!」
真是難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罰站吧?」楊頤關錯愕的問。
「對!」楊名鶴也回得理所當然。
「我已經快三十歲了,你還叫我罰站?」
「你今天就算已經六十歲也還是我兒子,我叫你站,你還是得要站。」
「靠!」
「還講髒話!」楊名鶴瞪著他,「你信不信我還會叫你罰跪?」
「你--」他無言了,看著自己的父親,繼而越過他的頭頂,他看到了方豆豆一臉的不安,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他用力的一撥自己的頭發。
「我要你道歉!」
「拜托!」方豆豆雙手緊握,眼底有著對他的信任與乞求。
「弟弟,道歉。」楊怡伶的眼神竟然在此刻清明了起來,「做錯事,本來就該道歉。」
「頤關……」許沐如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三個女人,同樣的柔情攻勢,他一生最在乎的三個女人,此刻站在他的面前,露出同樣乞求的神情,他緊閉了下眼,然後張開,嘆了口氣,「抱歉。」他放棄了,他能怎麼辦呢?
听到楊頤關的話,辛凱文呼了口氣,感到壓在心頭的一個重擔似乎也因為這簡短的幾個字而放下。
律爵和刑于軍很有默契的一個擊掌。
孔毓慈忙著拿衛生紙壓在律爵的鼻子上,替他擦流個不停的鼻血。
段雲則忙著看刑于軍臉上的傷,雖然知道他不值得同情,但總得看一下嚴不嚴重。
方豆豆露出一臉欣喜的笑容,楊頤關則對她伸出手。
她沒有遲疑的定向他與他緊緊抱在一起。
最後,楊頤關與她的手相握,「我該給妳介紹幾個人,站在眼前的是我父親,而站在他身後那個漂亮的女人,是我媽媽。」
楊名鶴和許沐如听到他的介紹,忍不住激動的站在他們面前,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的急轉直下。
「我不想被過去影響未來,如果我的妻子很在意你們的話,我勢必得重新接受你們。」摟著方豆豆的腰,楊頤關對自己的父母說道,「你們現在願意給我一個改過向善的機會了嗎?」多年前,他也曾經這樣問過自己的父母,但最後的下場是被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