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雯心不知听到了什麼,發出了銀鈴似的笑聲,且注意到一旁丁沛詩打量的目光。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蕭雯心的眉頭微皺,「蘇莉,來你這里的客人品質怎麼越來越差?」
听到她諷刺的話,丁沛詩的臉色微變,她不悅的轉過身,假裝在看衣服,但一雙眼還是不自覺的打量著她。
老實說,這里的衣服她是買不起的,看著標價,她不由得暗自咋舌,不過看看也不犯法吧!
看著蕭雯心似乎打算將全店的衣服都帶回家似的一買再買,丁沛詩要自己不去想,付錢的人是蕭雯心還是唐柏均。
丁沛詩隨意挑了件衣服,進了更衣室。
又有人開門進來,在關上更衣室的門的剎那,她看到了唐柏均的身影。
她露出一個笑容,原想迎上去,但蕭雯心已經早她一步的沖了上去,一把摟住他,兩人親密的樣子使她的心一涼。
她索性將自己關進更衣室,眼不見為淨。
「挑好了嗎?」唐柏均不耐煩的推開了蕭雯心,他並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女人太過親密。
「好了!」蕭雯心連忙示意店員打包。
「唐先生!」蘇莉迎上來打招呼,「好久不見您陪蕭小姐來買衣服了。」
「嗯。」他反應冷淡的環顧室內。
「一樣是老樣子嗎?」蘇莉問,「帳單送到您公司。」
他點點頭,依然面無表情。
蘇莉鼻子一模,識趣的不跟唐柏均攀談。
「你搞定那個丫頭了沒有?」瞄著店員打包衣物,蕭雯心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詢問。
「什麼丫頭?」唐柏均不露思緒的看著她問。
她露出一個淺笑,「別瞞我了,我已經听說了,在你小時候有個小表纏你纏得很緊,還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你,听說現在她從美國回來,還進了你的公司,不是嗎?」
「誰告訴你的?」他的口氣有些不悅,他一向不喜歡人家過問他的私事。
「你別管!」她撒嬌的拉著他的手,「那個女人那麼不要臉,我不管,你要把她趕走。」
「這不關你的事。」他將她的手給甩開。
他厭惡這種妒婦的嘴臉,就算再美的女人,也會顯得面目可僧。
「你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畢竟跟在唐柏均身邊多年,蕭雯心多少也模清楚他的心態,她不可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半路殺出來,搶了可能屬于她的位置。她立刻放低自己的姿態,「我只是害怕你不要我了。」
「她不算什麼!」他不耐煩的回答。
「真的嗎?她不是住進你家了嗎?」她的美眸像演戲似的盈著淚水,「該不會是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人家,其實你早愛上她了吧?」
「不要胡說八道!」他的聲音很冷。
「我真是在胡說八道嗎?」
唐柏均深吸口氣,發現店員全注意著他倆的一舉一動,他不情願的安撫著她,「她不是你的威脅。對她,我只有一份責任,當初我帶她回唐家,答應過我母親要照顧她,所以我才容忍她到現在。」
「容忍?!」蕭雯心眨了眨眼楮,「這麼說來,你真的不喜歡她?」
「我現在巴不得她快點離開。」他咕噥著回答。
「真有趣!你對她的感覺,就好像對小貓、小狽似的,因為你撿回她,所以要養她,是嗎?」
「就某一個程度上來說,是沒錯。」
「你真的不愛她?」她再確定一次。
唐柏均搖頭。
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今晚要帶我去哪吃飯?還是索性上我那去?」
「去你那吧!」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他回答。
今晚,他也不打算回去了,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己在躲著她,他不知道這種情況還得要持續多久。***
「他真是該死!」
何維青無奈的壓下自己想打哈欠的動作,愛莫能助的看著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丁沛詩。
「那種男人不要也罷!」她看著自己未關門的房間,就見唐亞均已經在床上睡得跟頭死豬似的。
她真是不懂,明明就是他大哥的問題,他為什麼要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到她手上,要她處理。
「可是我真的很愛他!」又抽了張衛生紙,丁沛詩委屈的說。
「愛也要愛個值得的,那個男人——不要算了!」何維青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時她就是太死腦筋了一點。
長得那麼甜美可人,個性又溫柔,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偏偏要喜歡那個沒心沒肺的唐柏均。
「可是他值得!」丁沛詩嘆口氣,「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明明不喜歡那些女人,為什麼硬要跟她們上床?你知道嗎?他不回家的那幾天,都輪流在別的女人那里過夜。」
「這一點都不令人意外,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嗎?」何維青不以為然的說。
她擤了擤鼻子,拉著何維青的手,「可是就算我月兌光了,躺在他床上,他還是不理我!」
「關于這點,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何維青的神情有些為難。「或許,他怕踫了你之後,你們的關系會變得復雜,而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個情況,也或許,他真的不喜歡你。」
「我看他不是怕我們的關系變得復雜,他根本就是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對不對?」丁沛詩哭得更是可憐。
何維青心中詛咒著唐柏均,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喜歡他,他就算不喜歡,也不該把人家的自尊放在腳底下踩。
「我只是他撿回來的一件東西,就好像一只狗或一只貓。他照顧我,只是因為責任。」她重復著在服飾店听來的話,「為什麼要在別人的面前這麼說我,我真的有那麼討人厭嗎?」
她是真的愛他,他可以不愛她,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有一瞬間,她真的想沖出來打他一巴掌,然後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他,但她硬不下心腸,她只是呆愣在更衣室里,直到兩人離去。
然後,她回到家,整理簡單的行李,打電話訂了張最近的機票,直飛美國而來,在台灣,她沒有可以談心的朋友,能想到的只有亞均和維青。
「他媽的,他太過分了!」一火大,何維青連髒話都冒了出來。
傷心的丁沛詩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的不當言論,逕自沉溺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之中。***
一整夜,丁沛詩都不舒服,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已經做盡了她能想到的一切,但他還是不在乎她。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在服飾店里听到的對話,一次又一次的重復,直到她覺得受不了,她才逼自己不要再想,再也沒有任何一件事比他說她就如同他們唐家養的小貓、小狽更令人傷心的了。
突然間,她懂了!對柏均而言,她只是一個他不得不接受的責任,畢竟她是他帶回唐家的,雖然他不願意,但他還是得照顧她。
就算他曾經對她好,也是因為她是他的責任。
她為什麼這麼傻?才止住的淚水又開始爬滿了臉頰,她憑什麼以為自己有那份能耐可以使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將心給留在她的身上。
這個醒悟幾乎要殺了她!她沮喪的申吟出聲,她是真的愛他,雖然他不把她當成一回事,而這個事實令她痛苦萬分。
哭了一個晚上,終于,她想通了!
「我要回台灣了。」拿著行李,簡單的將長發綁成一個馬尾,一大早,她敲了敲唐亞均的房門,門一開,她劈頭便說。
唐亞均揉了揉眼楮,打了個不斯文的哈欠,「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我要回台灣了。」
他側著頭,覺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昨天晚上才到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