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他一眼,閉上嘴,不想再說話。
菲力無奈的翻白眼,奇怪自己干麼在乎她在想什麼,但他卻像有自我意識的說︰「其實只是一個吻。」
她更是惡狠狠的瞪他,「只是?!」
「不然呢?」菲力反問。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去踫她,或許昨天他喝得比他想像中多吧!不然以她干扁的身材,應該一點都吸引不了他才是。可是天知道,一踫到她,他竟然有欲罷不能的感覺。
雖然不情願,但他還真不得不承認,現在看著她,他竟然會有想吻她的沖動,他忍不住詛咒了一聲。
她听到了他的詛咒,臉上的表情更是不悅,她回頭將水柔抱回懷里,自顧自的往前走不想理會他。
「丫頭——」
「我叫莫可璃,我討厭你一直叫我丫頭。」
「奇怪!你在跟我鬧什麼脾氣呵?」菲力一臉不解的看著她抱著水柔快步走遠。「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我做任何事都可以不用向你解釋或交代什麼!」
「你當然不用向我解釋或交代什麼。」她不以為然的瞞了他一眼,「但只要扯上我的意願,你就得尊重我。」
菲力不禁眯起眼。在遇見她以前,他可好得很,想他希爾家的二公子,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在乎過任何人的想法。
他們之間的對話因為小島上的服務人員上前而中斷。
「菲力先生,好久不見。」
菲力一見有人走來,立刻露出笑容,「是好久不見。波比,最近生意好嗎?」
「馬馬虎虎啦。」這個名叫波比的精壯小伙子元氣十足的在前頭帶路,領他們進人一棟建築物的大門。
「東西都在這里。」波比拿出好幾把槍,「你自己慢慢挑,我去跟老板說你來了。」
「你去忙你的吧!」菲力低下頭,專注的挑了把槍。
「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小孩子。」莫可璃有些埋怨的看著正挑著手槍的菲力道。
「我每次來泰國都會到這里玩玩,」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將子彈上膛,「你不要指望我會為了那個小丫頭而改變原本的行程。」
莫可璃抱著水柔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四周,這是個專門給人練習槍法的地方,不時能听到駭人的槍聲響起。
在台灣,槍的管制不像泰國一般寬松,打她出娘胎,玩具槍是玩過幾次,但真的槍可只有在電視新聞里看過。
「菲力‧希爾先生。」這里的老板是個黑黑壯壯的當地人,熱情的站到菲力的身旁,從他們熱絡的模樣,可以想見菲力的確是這里的常客。「準備好了嗎?」
「當然。你還要跟我打賭嗎?」拿著槍,菲力神色自若的走進了靶場,一邊取笑。
「不了!」老板有些尷尬的搖搖頭。「今天您自己玩。」
偶爾他會技癢,找來這里玩的客人來場比賽,只要槍法比他好,他就請對方免費打十二發子彈,他是菲力的手下敗將,為了自己的荷包著想,他還是看菲力打就好。
菲力走進場內,里頭擺了許多玻璃瓶和鐵罐,他自信的舉起槍,很快的瞄準後便開始射擊。
身為英國貴族世家的一員,他的槍法自然不在話下,畢竟每年的狩獵季,就是自我表現的時候,但近幾年來,他對參加狩獵季的熱情逐漸減少,最後更因為覺得無聊而鮮少出席。
畢竟,有時狩獵只是個幌子,彼此炫耀倒成了最主要的目的,所以久了他自然也煩了。
因此近年來,只剩下他的父親對狩獵季深深期待,大哥唐尼負責陪同出席,其他兄弟均是能不去就不露面。
「不錯吧!」一次打完了六發子彈,全都命中目標,他一個轉身,就看到莫可璃一臉疑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這……」她好奇的側著頭,「很簡單嗎?」在她這門外漢眼中,他根本是亂打一通,竟然百發百中。
「簡單?」菲力一個聳肩,走了出來,「說簡單其實也挺簡單,扳機一扣就好,要試試嗎?」他將槍遞給她。
莫可璃忙搖頭,「不了!我想,抱小孩比拿槍安全多了。」
「這很安全。」菲力不以為然的又換了把槍,重新上膛。
「任何事都有可能會發生意外,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咕噥著又捂住了水柔的耳朵。
想了想,她決定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方才下船時,她看到不遠處有商店,現在正好可以帶著水柔去逛逛。
槍聲依舊不絕于耳,突然一聲槍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詛咒和工作人員的驚呼——
她有些疑惑的回頭,看著他們往同一個方向聚集,她不由得一驚,那個方向好像是……菲力!
她飛快的抱著水柔沖回去。
***
「菲力先生,我可以勸你幾句話嗎?」
躺在病床上,菲力的右手纏上了繃帶,槍枝意外走火,差點使他的右手廢了,幸好沒有傷到主神經,不過要完全復元需要好一陣子的時間。
他瞄了莫可璃一眼,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個上帝派來的天使不知道又要做什麼?
「需要我先把聖經拿出來嗎?」他取笑的問。
她不解的望著他,然後搖搖頭,「沒有必要,我只是想要跟你說幾句話罷了。」
「那就說吧!」
「其實槍這種東西實在太危險了,它不適合你,所以以後你就別再去那種地方。」她替他拍了拍枕頭,讓他能舒服的靠在枕頭上。
「今天的事是件意外。」
「但是意外還是有可能再發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讓你爸媽知道你受了傷,他們會很傷心。」
「我媽咪早就死了,至于我爹地,他不會知道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讓他知道。」他靠躺在床頭,自以為是的表示。
莫可璃在一旁協助他,然後道︰「可是他已經知道了。」
菲力聞言,立刻反應激烈的坐直身子,不意牽扯到手上的傷,痛得連聲詛咒。
「你小心點。」她連忙關心地說。
「我爹地為什麼會知道?」菲力顧不得傷口疼痛,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那個老古板父親。
「因為你在睡覺的時候,他打電話來,所以我就告訴了他。」她一臉無辜。
「你……」他真想掐死她。
「我做錯了什麼嗎?」她有些驚慌的問。「我想你受了傷,會希望被親情環繞。」
「親情?!我不被亂刀砍死就該感到萬幸了,還被親情環繞?」有一瞬間,他想收拾行李落跑。
他的家人不會來雪中送炭,他們只會來落井下石。
「我會被你害死。」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她不解的撫著自己的臉頰,「為什麼?」
「為什麼?你以為我的家人都長得慈眉善目嗎?」
「你怎麼……」
「算了、算了,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菲力無奈的搖頭嘆氣。
「你要吃點什麼嗎?」
「不吃了!」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她,「昨天的事,你不生氣了嗎?」
他的問話使她一愣,她臉色一黯,「其實你說得對,沒什麼好生氣的,反正你們外國人很習慣親來親去,雖然我實在不習慣。」
「這麼說,你以為昨晚的吻,只是一種禮貌嘍?」
這麼想會令她好過一點,因此她沉默以對。
突然,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她嚇了一跳。
菲力笑了笑,「丫頭,這才是禮貌。」
「你……」她瞪著他,真想給他一巴掌,「不要再踫我了!」她火大的吼道。
菲力對她伸出沒有受傷的那一只手,把她拉過來坐在床沿,「不要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