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黑壓壓的一片,她花了點時間才讓自己適應黑暗,她踏出一步,卻踢到某件東西,發出了小聲響。
這並不礙事,但她的小拇指卻痛得她齜牙咧嘴。該死的!她無語的詛咒著自己,這下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是想做小偷的料。
這是間緊連著臥室的起居室,她躡手躡腳的打開通往臥室的門,耳際間響起的盡是自己的心跳聲。
她模上了他的床,她突然有個想法,查爾斯如何能確定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艾爾,若她搞錯了怎麼辦?有一瞬間,她懦弱的想起身離去。
但是不行!
她壓下心中的不安,還是維持著原定的計劃,好與不好就端看此次,她得要見他一面。
但她該怎麼做,是坐在這里等他自然轉醒發現她,還是現在就把他給搖醒,直截了當的趁著他意識不清時,讓他原諒她,然後對她許下承諾。
她嘆了口氣,她似乎對自己抱持著太大的信心,在見過他未來的妻子之後,她實在沒什麼能力可以與對方相較。
「你怎麼進來的?」正當她陷入思索當中時,艾爾將床頭燈打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關雅一愣。
「我……」她饑渴的看著他,她比他所想象中的還要想念他,但他看她的眼神,他似乎沒有跟她有同樣的想法。
「你怎麼會做這麼愚昧的事?」他嚴厲的看著她,「你若被發現,你知道你會發生什麼事嗎?」
她聳了聳肩,她只是單純的想要見他一面。
「我的侍衛們可能會殺了你。」他瞪視著她,「對于闖入者,我們可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他的話使她一時啞口無言。
「你不願意見我,我只好用這個方法。」她指控的看著他。
她拼了命的要見他一面,但卻不得其門而入,這是最下下策,若有什麼萬一,她也認了。
他閉上嘴,毋庸直疑的,她將這一切的過錯歸到他的身上。
「你為什麼還是如此的自以為是?」他看著她的眼神有著無奈。
他的話有點傷人,但她驕傲的抬起下巴,「我只是想與你談談。」
艾爾無言的審視著她好一會兒,最後他翻身下床,將房內的燈打開。
「請原諒我的穿著打扮,」他幾乎是全果入睡,「我並沒有預期在半夜會有訪客來訪。」
他隨意套了件衣服坐下來。
「該道歉的是我。」看到他的樣子,使她不覺頭暈目眩起來。她想起了他們所度過的夜晚。
「很高興你能明白這點。」他打了個手勢,要她坐下來。
她看著他,他的樣子似乎是打算與她保持一段距離,這種情況令她沮喪,她依他的指示坐了下來。
「你要跟我談什麼?」他問,聲音依然低沉而迷人。
「我想跟你道歉!」艾爾端詳他的臉,「為了我之前對你所說的一切傷人的話語,和……狗眼看人低。」
「就這樣?」他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柔。
他的態度令她沮喪,但因為他似乎還不打算要她離開,而精神一振,「就這樣。你願意原諒我嗎?」
「你會改變嗎?」艾爾沒回答她,只是反問。
「當然,」她迫不及待的說,「我來就代表我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或許你依然要娶那位來自西班牙的小姐,但是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你娶她,就如同我嫁給李安能一樣的愚昧。」
她的話幾乎使他失笑,「不!這是兩碼子事。」
她皺起了眉頭,不解他的意思。
「羅政雅是個美麗的女人,看著她,是件賞心悅目的事,而李安能只是個矮胖子。」
「該死的——」她猛然的站起身,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的永遠只是女人的外貌。
他冷眼旁觀的看著她發怒,就如同他以往所做的,總是包容。
「我沒有勝算了嗎?」關雅在他的面前走來走去,最後她雙手抱胸,嚴肅的看著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怎麼可能會不懂,」她嘆道,「你在這里看到了我,你便應該明白我是為何而來?」
「你怎麼知道來這里找我?」艾爾沒有替她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好奇的詢問。
「查爾斯。」她老實的回答,「他給了我一份法國的報紙,上面有你哥哥的相片。」
「而你們發現了我們的相像。」
她點頭。
「這是你拒絕李安能的原因嗎?」
「當然不是,」她激烈的否認,「我在知道之前,便已經拒絕了他。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沒了工作、沒了婚姻……」
「沒有了財富。」
他的話使她一愣,她的眼眶浮現淚水,「你把我想得很不堪。」
「不!」他無奈的說道,「我怎麼會把你想得不堪,正如我所說的,我愛你,而我願意包容你。」
「現在也一樣?」
「我並不確定。」他老實的說道。
「為什麼?」她追問,「因為羅政雅?」
他深吸了口氣,「可以這麼說。」他眨了眨眼,「也或許可以說,還因為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
「我尊敬他,就如同你尊敬查爾斯的爹地一樣,甚至……更過。」艾爾輕聲的表示,「從小到大,我總是滿足他的期望,直到遇見了你。我以為,你將會是這輩子,我第一次反駁我父親的事,但最後,你無法接受我,使我獨自離開香港,回到格羅之後,我默許迎娶羅政雅,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有我的責任,我希望你能諒解。」
「我是可以諒解!」關雅朝他走近了一步,但想到他還未原諒她,便硬生生的停下自己的腳步,「可是,你真的要娶她嗎?」
他嘆了口氣,「正如我所說的,我默許了迎娶羅政雅,在某一個角度來說,我對她有責任。」
「那我呢?」她語氣激動的問。「當然,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你並不需要對我負責,但是你又打算把我擺在什麼地方?」
他直視著她,「老實說,我並不知道。」
「查爾斯說,這件事是我錯了,」她吞下自尊,強迫自己開口,「就算是我要跳上你的床才能讓你看我一眼,我也得做。」
他幾乎因為她正經八百的模樣給逗笑了,「你不像我在香港遇到的那個干練女人。」
「是不像。但或許你該說,我願意為了得到你而改變。」她逼自己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堅強,「雖然那個羅政雅很美,在任何角度看來,她比我更適合你,但我不接受不戰而敗的結果。」。艾爾靠著沙發,溫柔的望著她,「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留下來。」
他的表情有點驚訝。
「我要留下來。」她重復了一次,「不管你同意與否,我都要留下來,就算是當個女侍也罷,我就是要留下來,而且是留在你的房子里。」
「女侍?!」
「沒錯!」她點點頭,「你在香港時,都能屈就成為我的司機,那我當你的女侍,基本上也不會是太困難的事。」
他撫著下巴,似乎正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我不應該留下你,」久久,他輕柔的聲音打破沉默,「但是……我又深受你成為我女侍的念頭而吸引。」
「很好!」她點點頭,「這就代表你同意我留下來了。」
留下她,真是不智,但是……艾爾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無法對她硬下心腸,這也是當時他選擇不見她的原因,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個性。
「好吧!你可以留下來。」
必雅因為他的首肯而露出笑容,她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熱切的親吻他,因為他的軟化而感到雀躍。
那個羅政雅可以下地獄去了……她根本不會對她與艾爾造成任何的危害,畢竟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