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用理她,」行風懶洋洋的開口,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你一理她就沒完沒了。」
「傅行風!」她忍不住站起身,「你最好解釋一下你這句話的意思。」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行風並沒有打算跟她解釋些什麼。
「王八蛋。」她氣不過,咒罵了一聲,用力的抓起一旁的抱枕朝他丟過去。
行風面不改色的接過她丟過來的抱枕,將手上的抱枕丟回沙發上。
她氣沖沖的起身回房,砰然關上房門。
「我看這世上只有你制得住她。」看到行風如此有辦法,良木自嘆弗如。
行風微微一笑暗忖,其實對于子瑜,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他都會放手讓她做,無奈她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根本就如同關在象牙塔的野人似的,盡做些、說些不合常理的事和話。
「不用去安撫她嗎?」良木試探的問。
行風搖搖頭心想,子瑜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她在氣頭上,他根本不願自找麻煩。
良木見狀笑了笑,繼續兩人方才的話題。
***
瞪了踏進房的行風一眼,子瑜不屑的收回視線,憤恨的不想搭理他。
「不要像個怨婦似的。」行風坐到她身旁,手松了松領帶,神色自若的表示。
她不悅的反駁。「我才沒有!」
他瞄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子瑜見他不理她,只好跟自己生悶氣,愛上這麼一個不懂體貼為何物的惡人,她只有認分,但又不甘心。
「子康要結婚了。」沉默了一會兒,行風說道。「我想,你或許有興趣知道這個。」
「真的、假的?!」她一听,立刻將自己的不悅給拋到九宵雲外,整個人跪在床鋪上,一臉驚喜。
耳際的大吼令他微皺了下眉,不過他並沒多做抱怨,只道︰「這應該不意外,不是嗎?」
「是不意外。」想了一下,她才小心翼翼的問︰「他娶的應該是林竹宸吧?」若不是林竹宸,這個大哥,她情願不認,她不喜歡喜新厭舊的臭男人。
行風點點頭。
子瑜見狀,露出一個還自稱得上滿意的笑容,「他是個老男人,是該結婚定下來了。」
他對她一挑眉毛,「別忘了,我跟子康是同學。」換言之,他跟子康同年,若子康是老男人,那他呢?
「說實話,你年紀確實已經不小了。」就算會惹惱他,她也不在乎,徑自說道。
「那我也該定下了嗎?」他專注的看著她。
「你……」她的話聲隱去,故作不在乎的說道︰「你的事我管不著,所以不便置喙。」
行風對她又一挑眉毛,「真心話?」
「假的。」子瑜對他輕易而舉就看穿她的想法感到不悅,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做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楮。她低下頭,玩弄自己的指甲。
「過幾天,我們回台灣。」
回台灣……她該感到雀躍,但此刻,她心中可找不到一絲喜悅的感覺,她沉下了臉。
「你不是應該最開心的嗎?」看到她的表情,他問,「現在怎麼沉下了臉?」
她聞言,硬是揮開心中的惆悵感,故作開心的說道︰「我巴不得現在就能回家。」
行風看出她眼底的不開心,但並沒有點破,等到她自己想說時,自然會開口告訴他她的煩惱。
「我要回公司一趟,要去嗎?」
子瑜搖頭。「不要。」
他不勉強她,只是囑咐道︰「乖乖待在飯店,不要亂跑,知道嗎?」
「拜托,」她對他的關心表達強烈不滿,「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我沒那麼容易被騙的。更何況,我以前被騙過,早學乖了,我現在已經成精了。」
這種話也只有她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行風不想讓她知道,他是不喜歡她走在路上被義大利的登徒子搭訕,才不準她出飯店大門,對于男性尊嚴,可被他擺在心中極重要的位置上。
「總之,我不準你出去。」他再次警告,「不然後果自負。」
「傅行風……」
她的大吼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的一長串咒罵,听到的只有空氣,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
當她意識到她的不悅將得不到任何回應時,她氣憤的倒向床,跟自己生悶氣。
***
子瑜一派從容的坐在床上擦著指甲油。
行風結束工作後,回到飯店,驚訝的看著她一點都沒有收拾行李的打算。「我們會趕不上飛機。」他一進門,便提醒。
瞄了他一眼,她不在乎的聳聳肩,「大不了不要回去,沒什麼。」
「是你大哥要結婚,你不想回去參加嗎?」
子瑜停下動作抬起頭,思索了會兒,最後很爽快的搖頭,「不想。」
行風疑惑的對她一挑眉毛,子康的婚禮,他這個好友是打定主意非回去參加不可,倒是夏子瑜對自己的哥哥,竟然表現出一副干我何事的模樣。
「回去對我只會是一場災難。」子瑜審視著自己的指甲,不甚熱中的表示,「別忘了,我可是在未告知家人的情況之下離家,我可不想回去送死。」
行風坐在她身旁,听她說得很嚴重,但她的表情可一點都看不出有擔心的跡象。「你不是這麼膽小的人。」
「可見你還不夠了解我。」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表示。
「你到底在煩惱些什麼?」他專注的望著她的側臉詢問。
「煩惱?」仿佛他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子瑜笑了出來,可是她心底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他皺起眉頭,拉著她的手臂,要她適可而止。
深吸了口氣,她的笑容隱去。「我沒有煩惱。」她違背自己的心意表示。
行風看著她的眼底寫著不信任。
子瑜聳了聳肩,不再多言,仔細的看了他一眼,從另一側下床,進了洗手間,將門關上。
暗行風,你下地獄去吧!她壓下尖叫的沖動,真不知道現在她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地位?回到台灣之後,是否代表著游戲結束?她心中的不安全感急速升高。
曾經以為,她可以快樂的過一輩子的單身生活,但現在她卻在為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承諾而煩惱,她厭惡極了。
她不能接受兩人的感情,隨著回台灣無疾而終,但若回到台灣,繼續跟他這樣在一起,她又算什麼?沮喪的申吟一聲,她竟然蠢到使自己淪落到這個可悲的地步。
男歡女愛,她又能怨誰、恨誰?她垂下眼瞼,背靠著門,愛情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她強追自己甩開患得患失的心理,不想使自己顯得卑微。
「子瑜!」行風在門外不放心的敲了敲門,「把門打開。」他以命令似的口吻說道。
子瑜對天一翻白眼,心中的脆弱一掃,她用力的將門打開,「我是不是連上個廁所都要經過你允許啊?傅先生。」
行風打量了她好一會兒,「你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她諷刺的笑了笑,「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現在好得很。」
「若你不老實對我說,連我都幫不了你。」他平靜的空著她道。
看了他一眼,她將頭一撇,手滑過自己的長鬈發。
「子瑜?」他喚了聲。
「你早就幫不了我了。」子瑜喃喃自語,她又瞥了他一眼,最後深吸一口氣,精神一振,朗聲說這︰「整理行李。」她的手插在泛白的牛仔褲里,走向衣櫃。
行風沒有阻止她,不過他若有所思的視線卻不停的在她四周打轉。
***
子瑜的行李不多,所以她沒有拖運,飛機一落地,速度一緩,她便站起身,踮起腳尖,將自己的行李拿下來。
行風慢條斯理的收拾桌上的資料,他分心的看了子瑜一眼,飛機還未完全停止,她的匆忙令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