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新郎 第5頁

「收拾你的行李。」她抬高自己的頭,露出優雅的頸項,尊貴得如同女王似的表示,「離開這個房間。」

看到她的樣子,令他有股想狂笑的沖動,但他壓下自己的感覺,畢竟他不會傻到讓事情節外生枝。

他緩緩的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自己這個美麗的妻子,不僅脾氣不好,似乎還是個自我主義的擁護者。

「晚安,美麗的天使。」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不是……」

「好,對不起!」拿著行李。凱文識趣的退出房間。

他可不想要因為稱謂這種小事而听她的河東獅吼,他與她──似乎還有好大的一條鴻溝得要跨越。

★★★

「天使……」

「我不叫天使。」絲琪口氣冷淡的打斷凱文的話,幾天下來,她對于凱文總是沖著她叫天使的反應從激烈趨于平靜。

畢竟跟他生氣就擺明了是跟自己過不去,她愈生氣,他就愈沖著她傻笑,讓她對他氣得牙癢癢的但又莫可奈何。

凱文看著顯然不太願意搭理他的絲琪。感到有些可怕。只要一想到他與她就得這麼相敬如「冰」的相處下去,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天使,我覺得肚子餓了。」

絲琪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我想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我並沒有必要照顧你的胃吧!」

「天使……」

「你夠啦!」啪的一聲,絲琪站起身。原本擱在大腿上的畫冊也應聲而落。

這幾天下來,他就這麼不正經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愈與他相處愈覺得他的幼稚與不成熟。

一進公司,亞伯便交給凱文一個企劃案處理,他是否弄好了,她不曉得,但她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他以取笑她為樂,她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要在這里自取其辱,而且弄得自己氣憤不堪又無處發泄。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絲琪筆直的走向凱文,美麗的臉龐上寫著正經與堅決的神色。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了。」他故作驚訝的看著她,縱使繃著一張臉,她還是美麗得驚人。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沒談。」她的手輕點了點玻璃桌面。

凱文一臉洗耳恭听的模樣,「什麼?」

「離婚。」也不跟他拐彎抹角,她直接表達自己的念頭。

這早在凱文的意料之內,他只是沒想到,以絲琪的脾氣,竟然能夠忍那麼多天才跟他談。

「但是離婚在辛家是不被允許的。」凱文故作為難狀。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她帥性的一個甩頭,將濃密的長發給撥到身後,「總之,我要離婚。」

她除了脾氣不好之外,還真有點自以為是。

凱文在心中嘆了口氣,在少年監獄的日子里。他看多了這種人,他也曾經是這類型的人,但歲月已經將他的脾氣磨得差不多了。

「好吧!」他遺憾的說道,「我會去跟我的家人談這件事。」

他口氣似乎靜得一點都听不出怒氣的痕跡。絲琪有時還真迷惑。他當真傻得什麼都好嗎?

平心而論,他是個好看的人,若再公平點,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個英俊的男人,深棕色頭發,綠色眼眸,立體的五官……若他能再成熟一點,或許她真的會被他吸引也說不定。

雖然已經二十八歲,但她看他,總覺他稚氣未月兌,一切听從家人的安排,沒有任何主見,這樣一個男人……真的不是值得一個女人托付終身的人。

「這一年來,你去了哪里?」在她還沒有阻止自己之前,好奇的問句便從口中月兌口而出。

凱文對她挑高一邊的眉毛,似乎吃驚她的問題。

「我很好奇,」她有些不自在的在他的目光下動了動,「畢竟我總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讓你丟下我,從婚禮中逃走?」

凱文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若你認為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她強迫自己露出不在乎的表情,「反正那是你的事,說或不說,也是你的自由。」

「我並不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只是在想著我該怎麼跟你說,你才會明白。」

看著他,絲琪不由皺起眉頭,「我的問題很簡單,我只是好奇你去了哪里罷了,有必要那麼為難嗎?」

「很多事情,不是一個問句,或一個答句就可以解釋的。」凱文微側著頭,最後簡短的回答。「我去了台灣。」

「台灣?!」

「嗯!」他進一步解釋,「位于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我母親的故鄉。」

「你母親的故鄉?!」她有些吃驚。

「嗯。」他點點頭,「我的母親是東方人。」他指了指自己的深棕色頭發,「我的發色比亞伯的深,你沒發現嗎?」

絲琪點了點頭,凱文與亞伯的發色確實有一段深淺的差距,但她卻沒有去細思原因。

「這是來自我母親的遺傳,」凱文笑著表示,「我的身上流有東方人的血液。」

絲琪這才想起了在辛家大宅中的螺旋梯旁的東方女子的畫像,她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藝術品,現在看來,畫中的女子,應該是凱文的母親……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她曾經多次看到凱文的父親站在畫像前沉思了。

「你因為想念你的母親,所以到台灣去?」她直覺猜測。

凱文搖搖頭,「不!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因為想念她而到了台灣,」他低下頭,視而不見的看著桌面,「這次去台灣是為了一個朋友──一個認識近二十年的朋友。」

她打量著沉默的他,安靜時的他,有種由內散發至外的沉靜氣質,不可否認。這種氣質擁有蠱動她的能力。

門被示意的輕敲了下,旋即被由里向外的推開。

「你的企劃案?」亞伯向凱文伸出手,劈頭便問,他身後跟著的是凱文私底下笑稱為「跟班」的私人助理。

真是殺風景的人──抬起頭,凱文無奈的看著亞伯,他的出現破壞了原本的沉靜。

「我在等!」亞伯一臉不耐煩的站在凱文面前。

「還沒完成。」凱文咕噥的回答。

「還沒……」

「我會盡快給你。」在亞伯的指責未月兌口而出前,凱文立刻聰明的開口表示,「可以嗎?」

看著他一會兒,亞伯深吸了口氣。

「什麼時候?」亞伯毫不留情的問道,「我想,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時間就是金錢吧!」

他就知道亞伯是如此一板一眼的人,對天一翻白眼之後,凱文一個聳肩,「明天。」

「明天?」亞伯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明天下午,」凱文肯定的點著頭,「我發誓。」

「好!我相信你一次,」亞伯也干脆的一個彈指,「明天下午一點。我會來找你。」

不給凱文反應的機會,他便像來時一般急急離去,隱約之間還能听到他的「跟班」在提醒著亞伯去開會。

「要當個成功的人,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凱文看著已經關上的門,不由輕聲嘆息。

偶爾。他也會很有良心的在心中同情亞伯一下。

不過通常這種好心腸只會持續一下子,畢竟當一個人投身于他所狂熱的事物時。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會甘之如飴。

就如同他,喜愛繪畫,可以待在書室三天三夜不出來,但是……這一陣子,他被逼得連拿畫筆的機會都沒有。他不由感到惆悵。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嗎?」听到凱文的話,絲琪才對他升起的一絲好感立刻消失殆盡,她忍不住在一旁放著冷箭,「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一個。」

凱文聞言,呼了一口氣,自己的妻子對自己的評價竟然只到這種程度,真令人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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