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忙著在心中消化關厚勛的話,久久才問道︰「還有沒有人不知道的?」
必厚勛嘆了口氣,搖搖頭。
「怎麼大這種事?」楚芸不甘心的讓道︰「這種事應該我最先知道,怎麼會大家都知道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也以為妳知道。」關厚勛也覺得冤枉。
「老嬤嬤我……」
「算了。」楚芸才開口,就被老嬤嬤給打斷,「現在知道也不遲。」
楚芸聞言,還是覺得不太開心,她轉向關厚勛語帶警告的說道︰「你不可以去告訴風大哥和譯桑項這一件事,不然我就……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我知道家丑不能外揚。」關厚勛喃喃的回道。
楚芸聞言,不太滿意的瞪著他,因為他把她說得好象是種恥辱似的。
「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總可以乖乖的喝……」
「我好累!」
又來了!必厚勛看到楚芸一開口,不由得一個搖頭,拿她沒轍。
「關少爺,讓我來吧!」老嬤嬤見狀,義不容辭的接下這個任務,她盯著楚芸道︰「芸丫頭,我可不是妳夫君,撒撒嬌就可以了事的,把它喝了!」她將裝了滿滿的一碗雞湯放在楚芸的面前。
楚芸的目光從眼前的雞湯轉到關厚勛的臉上,又轉到老嬤嬤的臉上,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幫助,心一橫,便把碗拿起來就口。
「好!」楚芸一喝完,老嬤嬤就對她一笑,然後指著內房,「現在妳該午睡了。」
「我已經喝完了。」楚芸不服氣的嚷道。
「芸丫頭──」老嬤嬤拉長聲音警告似的喚道,在楚芸的心目中,她總是長輩,所以她知道楚芸會忤逆任何人的意思,但是就是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丙然,嘟著一張小嘴的楚芸,不太甘願的站起身,往內房的方向而去,關厚勛向老嬤嬤打了聲招呼,跟在她的身後進去。
餅了一陣子,老嬤嬤見關厚勛走了出來,對他說道!「這個丫頭是不能寵的,你看你,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我看,現在她可能只會听我的話了。」
必厚勛聞言,只是一笑,「不管如何,很感激妳能來。」
「我本來就預計最近進京來一趙的,只不過收到你的書信,知道芸丫頭懷孕,讓我提早來罷了。」
「是什麼要事需要妳親自進京?」關厚勛好奇的問道。
老嬤嬤搖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最近幾天應該會真相大白吧!」
「是嗎?」老嬤嬤不說,關厚勛也放棄追問。
「關少爺,我想見見方才芸丫頭所說的那位譯桑項,可以嗎?」老嬤嬤對關厚勛提出要求。
「當然可以!」關厚勛站起身,「由我來帶路吧!最近他和風羿走得頗近,現在不知道窩到哪里去賞花對酌了。」
老嬤嬤點點頭,尾隨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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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什時候要回家鄉?」楚芸纏住必厚勛問道。
「怎?」關厚勛頗覺有趣的瞄了楚芸一眼,「妳不是很開心能見到老嬤嬤嗎?為什麼現在急急的想趕她老人家走,不怕她听了難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芸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才轉過身,看著關厚勛,「我想跟你打個商量,你教老嬤嬤先回家鄉,等我臨盆之後,再請她來,好不好?」
這幾天老嬤嬤取代了如菁的位置,成天逼她吃一堆東西,她也是很認分的,畢竟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分是孕婦,不過,這種不是吃就是睡的生活,可真的令她大感吃不消了,所以只好救助于自己的夫婿。
必厚勛對楚芸笑了笑,不給她任何正面的答復,因為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是不可能會听楚芸的,畢竟現在只有老嬤嬤可以制得了她,所以他巴不得老嬤嬤可以留到楚芸臨盆。
「你到底……」
「厚勛。」風羿從前頭跑了過來,「你還有心情散步,來了幾個會令你吃驚的不速之客。」
「令我吃驚的不速之客?」關厚勛覺得好笑,怎麼有人如此來形容客人的,「是誰?」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譯桑項正在正廳招呼他們。」
必厚勛聞言,心中十之八九猜到來人的身分。
「芸芸,妳先回房去好不好?」關厚勛轉身看著楚芸說道。
楚芸本想搖頭,因為她也很好奇來人的身分,不過她卻點點頭,听話的轉過身離去,因為她現在已經懂得「以退為進」這句話。
必厚勛這時也沒空注意楚芸今日的不對勁,只顧著去會會此刻正在廳上的不速之客,才踏進大廳的玄關,就見一個女子沖到他的眼前站住腳。
「你是關厚勛?」她問。
必厚勛點點頭。
「你這個……這個無賴。」眼前這名女子儼然已經氣昏了頭,不自量力的拿起她秀氣的小拳頭,往他的胸膛打去,這拳對關厚勛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癢,他只是低著頭,吃驚的望著她。
「詠晴!」阿史那宣德一看到自己妻子的舉動,連忙走向她,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往後拖。
「你瘋了嗎?」詠晴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阿史那宣德,「你又不是沒听到譯桑項方才的話,這個臭男人讓楚芸懷孕了,你還不讓我揍他。」
「關公子讓你見笑了。」阿史那宣德沒有理會詠晴的吼叫,徑自道歉。
「阿史那宣德你……」
「妳笞應過我,只要我帶妳回長安,一切听我的。」宣德很有心理準備的打斷詠晴的話。
「我答應你是因為我……」
「公主!」
這次詠晴的話,又被大門口的一陣驚呼打斷,楚芸臉上的表情,就如同詠晴一般吃驚。
「楚芸!」詠晴跑向大門,跟楚芸抱成一團,乍見的喜悅,一時之間充滿在兩個久違的女子四周。
「楚芸,妳不要怕,我是來帶妳回朔州的!」激動過後,詠晴松開楚芸,退了一步,看著楚芸肯定的說道。
「帶我回朔州?」楚芸的目光飄向關厚勛,就見關厚勛眉頭深鎖,可知他並不喜歡詠晴說的話。
「芸芸過來。」關厚勛不悅的朝楚芸伸過手。
楚芸朝他前進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她現在還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是何種身分?所以她決定還是暫且不要有任何反應得好。
「他是妳的夫婿,妳走向他,沒有人會說妳的不是。」
這時楚芸才留意到自始至終都站在詠晴身旁的高壯男子,看著他帶笑英俊的臉龐,不由得令她一楞。
「你是?」楚芸發出好奇的疑問。
「他是阿史那宣德。」詠晴先瞪了自己的夫婿一眼,才替楚芸解答︰「這次我回來就是要把事情給塵埃落定,若有欺君之罪由我來擔,我來此之前已經去找過我姊姊,我姊姊已經答應幫我,妳跟關厚勛的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我真的很愧疚,我闖的禍竟然要妳來擔,還誤了妳的一生。」說完,詠晴克制不住的垂下眼淚。
「公主,妳萬萬不要這麼說。」楚芸被詠晴的淚水嚇了一跳,詠晴垂淚的次數可說是屈指可數,所以不要說阿史那宣德慌了,就連她也慌了,她伸出手,正要擦拭詠晴臉上的淚痕,卻被關厚勛給拉到他的身旁。
「厚勛你……」
「她難過,自然有人會安慰。」
楚芸听到頭頂冷淡的口氣,抬起頭,看到關厚勛逼人的眼眸,他生氣了,楚芸心虛的得到結論,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為他的怒氣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對不起!」她低下頭,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必厚勛嘆了口氣,摟樓她,放柔自己的語調說道︰「這次就原諒妳,以後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