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放是不是?那就別怪我!」俯首,張大口,狠狠咬下。
「唔。」擰了眉,他沒掙扎,任她發泄著。
「天啦。」而,李子淵是看呆了。
狠狠咬,使勁咬,她咬他手背,咬到滿嘴血味……
呃?糟糕!
霍地,松了口,鐵薰嵐愕看他,再看回自己杰作,突然變得更生氣了。
「你干嘛不反抗啊?」
兩排牙印刻在上頭,四周還滲著血絲,看得人怵目驚心,而且……難受。
「你在生氣。」如果能讓她冷靜下來,一點皮肉傷不算什麼。
「你……」
笨蛋笨蛋,他是大笨蛋!想罵他,想狠狠罵他,可愈看那傷口,心里就愈是難受,她什麼都罵不出來了。
「疼嗎?」
「不會。」疼痛只是最初感覺,現在只是熱熱燙燙,已經沒什麼痛感了。
「不會?不會才怪,又不是鐵打的……」
都流血了還逞什麼強?真是死要面子的男人。
「走啦,回去了啦,先處理傷口。」
「不用。」搖頭,他看回李子淵,「走吧,去該去的地方。」已經安排好的行程,他不想輕易打亂。
「不準!」鐵薰嵐卻出聲喝止,「先回去處理他的傷,不去你說的那些地方了。」
「這?」到底該听誰的?李子淵真是左右為難。
「我說了不用,你就別……」
「少羅嗦!」狠瞪他,鐵薰嵐不听他說話.「反正我不去那些地方,就算是把我人帶到了,我也不要跟你進去!」
「你……」她真夠任性。
「哼!」偏過頭,抬著下巴,她不再看他。
「少爺?」李子淵小聲喚著,還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去吧。」他啊,拿她沒轍。
大家閨秀?溫柔婉約?算了吧,烈性子一個,他真看清她了。
偏偏,這樣的她,卻讓他很喜歡……喜歡?呵,看來,他這腦子是肯定有問題了,愈是看清楚她,就愈是中意。
忍不住地,輕搖了頭,他嘆笑起來,笑自己眼光太不尋常……
第八章
應宅
「好了,我要回去。」幫忙上了藥,鐵薰嵐就想走,片刻都不想停留。
「既然都來了,留下來晚餐吧。」雖然才剛用完午餐,不過李叔說了,要她留下來晚餐,所以她就在這待到那時吧!
這不像邀約,反倒像命令,所以鐵薰嵐听得很不爽。
「不要。」冷哼了聲,她驕傲揚首,「我家又不是沒飯吃,干嘛要留在你家啊?」
她是咬傷了他,也的確有絲愧疚,可主要還是錯在他啊,要是他別那麼欺負人,她也不會這樣失控。
總之,都是他錯,是他不好,是他招惹了她,是他讓她生氣,是他讓她難過……呃?等等,等一下!她氣就氣,干嘛要難過啊?
杵在當場,單手擦腰,只手搔額,鐵薰嵐納悶透了,不懂自已是怎麼了。
「留下。李叔剛說了,會多準備飯菜。」所以,她不能走。
還在想著,可沒想通透,就又教他給氣了。
「那又怎樣?干我什麼事?飯菜多了,可以喂狗喂貓啊!」他那什麼留人法?一點誠意也沒,听了就不爽!
「你說那什麼話?」听見她的任性話語,應衡忍不住皺了眉,「李叔是好心留你,你別辜負他心意。」
「你!」他說李叔好心留她?所以,根本不是他要留她?「應衡,你好樣的!」
真是氣壞了,狠狠一個跺腳,恨恨瞪他一記後,她旋風般往大門口跑去。
「你做什麼?」大步追上前,應衡攔住了她。
「回、家!」推開他,她又跑。
「說了要你留,你怎麼就不听?」這回,索性扣住她。
「放手——」肩被扣住,她動不得,只能瞪他?
「留下。」他很堅持。
「我叫你放開!」最後一次警告了,他要是再不听,別怪她小客氣!
「你留下。」其實,他知道的,知道這堅持很莫名,表面上是用「李叔說」,可實際上……他也希望她留,真的。
對牛彈琴——她不說了!兩手倏地往上伸直再一扳,她成功格開他扣住她肩膀的手,然後狠狠一腳往他腰側踢出,再快速的揮出了拳……可惜,只成功了前半。
「就看你多能擋!」拳腳齊來,鐵薰嵐抓狂了。
「夠了。」會中她一腳,是因為沒提防,也是因為詫異,但不代表她多行。至少,不會比他行。
「沒打到你,我就不爽!」只踢到那一腳,他根本不痛不癢,她看了就覺得火大。
「我說夠了。」她是在浪費氣力。
的確,她身手不錯;的確,她拳腳也扎實;的確,她是學有門路。可,那只能勝一般男人,勝不過同樣有底子的他。
很小時候,他被綁架過一回,自那回之後,父親便要他習武防身。
而,子淵也是在那時被要求的。只是,子淵練得比他更苦就是,因為他從那時便擔起保鑣之責。
「不夠!不夠不夠不夠!」拳出更快,腳踢更猛,連番攻擊著,鐵薰嵐真是殺紅了眼,「我就不信打不到你——」
「好了!」不想再這樣下去,應衡決定困住她。
她右腿踢來,他左手扣住;她左拳揮來,他右手包覆住。而後,制住她一手一腳後,他幾個大步往前跨進,將她整個壓制上了沙發。
所以,現在兩人姿勢曖昧,可他們卻沒注意到。而,有注意到的,是那被這突如其來的武打場面給 住的人。
「起來!你給我滾開!」卑鄙——壓著她,讓她動彈不得,他以為他就勝了嗎?哼,門都沒有,她死都不認輸。
「你到底氣什麼?」他知道她是氣他,可究竟是為什麼?
之前幾次,是氣他不肯解除婚約,可現在呢?今天,她還沒提及婚約,而他也尚未拒絕,她卻更為氣憤,甚至還動起了手來,這……到底為什麼?
他不懂她,真的,很難懂。
對她,他懂的不多,但清楚的是,她既剛也烈,宛如一團野火,燃燒得十分狂妄。所以,正好,火與冰,熱與冷,他們是絕配。
也所以,他想懂她。這念頭是難得的,是有生以來頭一回,他真的想懂一個人……
白痴!這問題還用問嗎?除了氣他之外,她還能氣什麼?狠狠瞪他,鐵薰嵐不屑回答,只想掙月兌他的箝制。
「說。告訴我,你究竟氣什麼?」她愈掙扎,他愈不放松。
「你啦!就氣你啦!」
可惡!他到底哪來的神力啊,怎能這樣牢牢制住她?
掙不開,逃月兌不了,她只能放棄,只能生著悶氣,只能惡狠狠瞪他。
「我知道.」她總是在氣他,他怎會不清楚。
「知道還問?」賞他一記白眼,她更凶狠瞪人。
「我問的,是你究竟氣哪樁?」知道哪讓她不滿意後,他會讓子淵下次改進,別再安排那些行程就是。
「氣!都氣啦——從頭到腳、全身上下,你都讓我很生氣!」其實,她最氣的是……哎呀,她不會說啦,反正她就氣他!
「你……」想再追問清楚,可——
「你們倆誰要說明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很不巧的,應風雲卻出場了。
餅了一個悠閑上午,與老友們打打太極後,便又閑聊飲茶下棋去,後來也一同用了午膳,接著便各自散了場,因為大家都有午休習慣。
所以,應風雲是回來午睡的,可現在……睡不著了,不,是不用睡了。
「子淵。」看著沙發上糾纏的人影,應風雲雖仍面無表情,可其實他真的不高興。
「在。」
「你說。」
「這?」李子淵卻說不出所以然。
「這什麼?還不說——」老眼橫去,應風雲追問。
「不是不說,是我也不知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