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漸歇,尹少東眯眼望著眼前那張失神的嫣紅俏臉。她這模樣,教人難以抵擋,他不禁深深為之著迷。
指月復輕滑過她臉龐,兩手輕捧住她嫣紅雙頰,尹少東此刻只覺得幸福且滿足。
他想,她是特別的,所以才會讓他如此在意。是的,她必定是特別的,否則他怎會為她如此瘋狂且著迷?
思緒全繞轉在她身上,體內野火跟著蔓延狂燒,他不想放手也不想再等待,探手扯開她的睡袍——
他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听見他的疑問,她霍地睜眼相對,這才明白自己的丑陋盡現于他眼前。
「不要看!」翻過身,她慌張的下床。
天吶,她怎麼會忘了自己有多麼丑陋?難堪涌進心底,葉千如羞慚的欲離開房間。
「慢著!」起身,他抱住她,將她的身子緊緊圈在自己懷中。
「放開我!」不要!她不要他看見這樣丑的自己,她不要啊!使勁掙扎,卻只是教他抱得更牢更緊。
「不放!我不會放手!」轉過她的身子,他讓她正面對著自己。
听見他堅決的語氣,看著他堅決的表情,葉千如只覺得奸悲傷、奸難過。
「放手!」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可她卻仍舊強迫自己堅強。
「不!我不會放也不想放。」她的淚,刺痛了他,他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放手?
「你!」黑眸直瞪住他,葉千如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你到底想怎樣?就這麼想看清我的丑陋?」
留她,是為了徹底打擊她嗎?如果是這樣,那他辦到了!她已經被打擊到了,他還想要什麼?真想看盡一切,看清她究竟有多丑、多難看嗎?
好,那她成全他——兩手一揮,她揮開他的手,而後迅速褪去身上衣物。
「想看是不是?那就讓你看個夠!怎樣,你看清楚了嗎?看清楚我有多丑了嗎?這樣,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沒有……」每說一字,心就多痛上一分,痛得直教她覺得呼吸都困難。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了,明白自己是多麼的在乎……他。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身上的傷,而是他眼底可能會有的輕蔑跟嫌棄。
「不!我不滿意!」上前,他擁她入懷,將她抱得好緊好緊,就像是想把她嵌入自己身體里一般的緊。「只是看,並不能讓我覺得滿意。」
倏地,打橫抱起她,他再度將她擱回大床上。
「你……」詫異,還沒來得及出口,他已吻上了那些丑陋傷痕,葉千如不禁為之傻得徹底。
輕吻著那一道道舊痕,尹少東每親吻過一處,心就不免跟著多疼一分。他無法想像她以前是怎麼過日子的,只知道自己為她很心疼、很心痛。
「放開我!」他是那樣溫柔,那樣的小心翼翼,她不是沒感受到他的溫柔、他的憐惜,可她就是無法相信啊!
任誰看見這樣丑陋可怕的身子都會嫌惡、都會厭惡的,他怎麼可能還會對她……這樣?
「根疼吧?當時……一定很痛吧?」黑眸對上她的,他眼底布著滿滿的心疼。
「你……」對住他的眼,她不禁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傻愣住了。是眼花了吧?否則他怎可能會為她而感到……心疼?
「不會了,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人傷你半分……」黑眸里透著些許濕意,他輕吻上她頰邊的長長傷疤。「絕不讓人再傷你,絕不!」
從沒為誰如此心痛過,唯有她,只有她才能教他如此難受。
瞬間,心里的牆開始坍塌,全身都教一股莫名暖流給熱了身子。他……是在意她的、是心疼她的吧?她可以這麼想,可以這麼自作多情嗎?
四目相對,眸子里映著彼此,所有的情感頓時傾泄而出,他俯首吻她,而她則仰首相對。
如果,這只是場夢,那就讓她夢這一場吧!即便醒來後,什麼都沒有,至少也是美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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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相信,她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本以為是場夢,但她捏了又捏、掐了又掐,真實的疼痛教她明白這真的是現實而非夢境。
耳邊傳來他沉穩的呼吸,背身緊貼著他厚實的溫暖胸膛,腰間更有雙不屬于自己的掌……她,正被他緊緊擁抱著。
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卻也有股酸意隨著浮出。她以為自己早放棄了當個「女人」,卻在被他擁抱時,感受到了身為女人的「幸福」,只是……
她可以嗎?她可以眷戀他嗎?可以依戀他溫暖的胸膛跟懷抱嗎?她有那資格成為……「女人」嗎?她是這麼的丑陋,他卻是如此的完美,她能對他有所奢想嗎?
怎麼會變這樣呢?什麼時候,她竟陷落得如此徹底?是他,全都是他害的,是他讓她莫名其妙的丟了心,也失了身……
「在想什麼?」
突然,耳畔傳來他溫厚的嗓音,驚得她連忙側首相望。
「沒、沒有。」一對上他的眼,心跳便不由自主的加速,教她根本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真的沒有?」眉一挑,他欣賞著她的慌張不安。
他喜歡她這樣,看起來可愛多了。
「沒、沒有就是沒有。」不是很能適應這樣的場景,她慌忙的想起身下床。
「你沒有,可我有。」抓回她,他將她壓回身下。
「什、什麼?」這樣的姿勢很曖昧,她不免羞紅了顏。
「你沒想什麼,可我有在想什麼。」俯,他含住她耳垂,笑聲低沉且性感。
「我不、不懂你說些什麼,快放開我……」怦——怦怦——心跳得好大聲,葉千如不知所措。
「不懂?沒關系,你不懂,我懂就好。」話完,他傾身吻住她紅唇。
「唔——」瞪大眼,她沒想到會是這樣。
天,才……才一大早,他怎麼能這樣?
第六章
纏綿過後,他翻過身平躺于床面,而後將她提抱到自己身上。
「喂。」他喚她。
「嗯?」她沒力的回應。
「可以告訴我嗎?」輕撫著她的背,他觸著她背上那深淺不一的傷。
「告訴你什麼?」擰起了眉,她不懂他的意思,只能抬眸望住他。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食指輕撫她左頰的痕,眸底布滿了真實的心疼。
身形一僵,面色剎那轉為蒼白。避開他的眼,她想起身離開,卻仍是教他緊抱在懷。
「告訴我。」他想知道她的事,所有關于她的一切,他全都想要知道。
「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她不想提,因為她並不想憶及過往,雖然……那些過往從沒有真正離開過她。
「就算都過去了,我還是要知道。」當他決定了要愛她的時候,就打算要承接她的所有,不論是過去、現在或未來,他都要參與其中。
「你……那跟你沒有關系!」她試著掙開他,卻發現根本力不從心。
唉,怎麼會這樣?女人吶,當真是一愛就笨、一愛就沒用了嗎?呃,等等,她方才想了什麼?她……愛他!?
「不準再這麼說!我說過了,只要是你的事,就跟我有關系。」捧住她臉蛋,他認真而嚴肅的重申著。
「你……」怔然望住他,她的心教感動給佔得滿滿,霎時再找不出半句話來反駁。
「從現在起,你是我、我是你,我們是一體的!我不要再看你一個人單打獨斗,也不要你身上再多出任何一道傷,我會守著你,一直守著你。」黑眸坦然的對著她,他要她看清他的心、听清楚他的承諾。
「我……」那話震住了她,她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