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倪伯仲看著五個兒子。
「OK!」倪家五男一同聳肩、一同應聲,最後則是一起轉身,共同面對被隔絕在秘密會談外的兩人……
「他們在做什麼?」談孝文沉聲問著。
「我不知道……」倪苡沁低聲響應。
「妳的家人好象……有點怪?」談孝文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們是很怪啊!」倪苡沁坦承得太過直接,教談孝文險要失聲笑出。
「多怪?」視線定在那頭猶在交頭接耳並竊竊私語的倪家男人身上,談孝文覺得這家人真的有趣極了。
「怪到最高點。」倪苡沁無奈的低聲嘆息。噯,實在不是她愛吐自家人的槽,而是他們真的很奇怪!
避她管得很奇怪,限制她限制得很奇怪,現在這種圍成圈圈的舉動當然就更奇怪啦!噯,她家的男人,肯定就是怪中之最。
「妳跟他們感情不好?」視線調回,談孝文看著郁郁寡歡的倪苡沁。
「怎麼這麼問?」霍地抬首,倪苡沁有些詫異。
「因為妳好象很怕他們。」不是想插手他人的家務事,他只是……想了解她多一些。
這樣的念頭,來得很突兀,談孝文覺得訝異卻否認不得,因為--他是真的這麼想!頭一回,這真的是頭一回,她是第一個讓他感興趣的人。
「呃?」倪苡沁思忖了下,旋即用力點頭承認。「說真的,我還真是滿怕的!」
「不過,他們其實也不是對我不好,可能是我太常散神了吧!而且,一散神,就特別容易出事,所以他們才常常罵我……」倪苡沁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苞缺點,可是她就是改不了啊!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她的性子原本就是這個樣,怎麼可能說改就改得掉?
「散神?」談孝文理解的點點頭,他想他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因為她的散神……他已經領教過了。
「呃?就……嘿嘿,你懂的嘛!」小手直往後腦勺搔去,倪苡沁滿臉的尷尬。
不過,這尷尬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原本在那頭秘密商談的倪家人,此際已結束了會談,現下正全數往他們這方直直進攻。
「干嘛?你們要干嘛?」倪家男人火速攻來,倪苡沁嚇得臉色發白,小手直抓住談孝文的臂膀,整個人很孬的往他後頭躲去。
反觀談孝文……嗯,不只是鎮定而已,他根本是不為所動!
「妳放輕松點,別這麼緊張。」拍拍纏在自己臂膀上的小手,談孝文輕聲安撫著。
嗚嗚,好好哦,他對她真好!面對談孝文的溫柔呵護,倪苡沁又是開心、又是感動,整顆心更是為此而欣喜不已。
嗯,很有膽色!為此,倪家男人贊賞有加,但要他們當面稱贊嘛……還得看看後續,才知他是否真的夠格。
「你真的要她?」倪以武問的好低俗。
現在這個樣,他能說不要嗎?再說,合約都簽了,不要也不成!談孝文微笑著點頭。
「你心髒夠強嗎?」倪以文的問題比較實際。
應該夠吧?談孝文繼續點頭。
「你受得了她的散神?」倪以武的問話很直接。
這是指她讓人莫名摔車,然後還順便K到他的車?還是指她隨便跌一下,都能跌得轟轟烈烈,險險沒把人家的店給毀了?
無論如何,他都會讓自己盡量習慣的。所以,談孝文的溫文笑臉還是掛在臉上,當然頭也不忘要再跟著點一次。
「你確定要跟她交往下去?」倪以陽也丟出了這麼一道問題。
反正期限只有一年,有沒有後續都是以後的事。談孝文還是笑著點頭。
「你最好明白,跟她在一起,你要有非常人的能耐。」倪以擎沒有問題,他有的只是忠實的告誡。
這是在威脅?抑或是警告?無妨,不管是什麼,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沒必要!談孝文那張笑臉,始終沒有垮下過,一直保持在完美狀態中。
「丫擎說的沒錯,我們家妹仔不是一般人,你要跟她在一起的話,最好要做足心理準備……」倪伯仲語重心長。
放心!他會時常采取斑戒備狀態,盡量不讓她做出「損人又不利己」的事。
「好的,我想我能明白大家的意思。」總之,應對到最後一個,談孝文的溫文笑臉依舊是完美無瑕,讓人根本找不出虛假的破綻。
呃?現在是怎樣?不大對勁耶,怎麼搞得好象是在托付她的終身似的?不對吧,爸爸跟哥哥們是哪條筋燒壞啦?她又沒有要嫁他,他們只講好要二父往」一年啊!
「爸爸,我……」倪苡沁張口想解釋,但卻被談孝文給阻擋了下來。
「請各位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照顧她。」談孝文應答得好正經,倪苡沁卻是听得快暈倒。
「喂,你……」倪苡沁想抗辯,但談孝文卻不給她機會。
「能得到大家的認同,妳不覺得開心?」俊容湊在她眼前,談孝文的笑臉還在,但眸底卻多了抹警告的意味。
當然,這模樣,只有倪苡沁才看得見,因為談孝文是背對著眾人,所以並沒人看見他表里不一的那一面。
「呃?」倪苡沁有點傻住,一時半刻竟回不了話。
「以後,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約會,妳不覺得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談孝文的聲音里有著笑意,但警告的眼神卻愈來愈犀利。
「對!你說的對,我好高興,我真的很開心……」他這樣瞪她,她敢說個「不」字嗎?倪苡沁在心底大聲埋怨,但卻不敢表露出來。
嗚,她好可憐哦,在家被欺負、在外也被欺負,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嗎?而且,他好差勁哦,剛才明明就很溫柔,現下怎麼就威脅她了?
哼,惡劣的男人,害她剛剛還為了他的溫柔而倍受感動,現在她只覺得自己被騙了啦!壞人,他是表里不一的壞男人啦……
吃完晚飯,套完交情,倪家男人這才終于把人給放行。于是,倪苡沁便得出來送人,只是她愈想就愈不對、愈想就愈怪、愈想也就愈不高興……
「喂!我們不是說好,只『交往』一年嗎?」走出家門,經過了前院,再踩出最外圍的柵門,倪苡沁終于發難了。
「不怕屋里人听見的話,妳可以再大聲一點沒關系。」沉穩的步伐停頓住,談孝文回首望住一臉惱意的倪苡沁。
「呃?」經由談孝文這麼一點,倪苡沁嚇得趕忙回頭探望。
呼--還好,電視開挺大聲的,他們應該沒听見她剛才說的話。小手直拍向心口,倪苡沁安心的喘了口氣。
倪苡沁的舉動很可愛,談孝文不免看得有些著迷。
為什麼只是這樣看著她,他就會覺得感動且……滿足?
不,不對!他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他跟她是兩種不同的人,這次的交集應該也只是偶然,所以他不該如此胡思亂想!
收回心神,談孝文突地斂下了笑容。
是的,她說的沒錯,他們之間,有的只是「一年」的契約,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妳說的沒錯,是只有一年,期限到的時候,一切就會終止,妳不用想太多。」這句話說得很冷,但到底是說給她听還是說給自己听?他其實也搞不清楚了。
「你……我才不會想太多!」討厭,心為什麼會有種抽疼的感覺?刺刺的、麻麻的、痛痛的,這是為什麼?
強調一年之限的人是她,所以他的話應該會讓她感到安心、開心才對啊!為什麼她卻覺得心……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