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奇怪,他怎麼就這樣呆了?卞沁蘭把頭偏向另一側,有點不得其解。
是因為她的言辭太過直接,所以他傻了?還是他在考慮要怎麼回應她的「喜歡」?
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兩轉後,她不自覺的笑了,笑得好甜好甜。
不管他是在想什麼,她都覺得他現在的表情好可愛哦!
糟糕,這樣就更喜歡他了吶……耶,怎麼辦?看他這個樣子,她有點忍不住想做壞事耶!
紅唇輕咬了下後又放開,一股使壞的念頭在她心里萌芽、茁壯。
不管了,她決定要偷襲他!
猛地一個起身,她偷了他一個吻,然後興奮的跑開……
「你!」終于回神,但他卻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呵呵,誰數你自己失神,不能怪我喲!」三兩步,她已經閃身到一小段距離外,笑得像只滿足的小貓。
「很晚了,我要睡了,晚安。」帶著快樂的心情離去,卞沁蘭知道自己將會一夜好眠,可憐的是那位被惡整的人還傻在當場,不知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她說喜歡他,是那種真真正正的喜歡!天,手撫上額,他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他真的不大對勁!可是,好心情卻又確確實實存在,他已經不曉得自己該拿她怎麼辦了,那個直接的女孩……
等等!如果她喜歡他,那麼那個男生呢?也是她喜歡的對象之一?
思及此,曲少煌的心情頓時降至冰點,笑容也凍在唇邊。
慢著慢著,他在發什麼神經?就算她喜歡他又如何?就算她也喜歡那男生又如何?就算她……
噯,不管她喜歡誰,他都管不著啊!
他只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所以,他憑什麼管她喜歡或不喜歡誰?
亂了,他的思緒真的整個都被弄亂了。
轉過頭,他看向被掀開的琴蓋,一時間他又失了神。
看來,他真的遇上大問題了!先是為了她而無心彈琴,再來又為了她喜歡誰而煩心,現在……他竟然連她踫史坦威都沒發火!?
老天,他真的病得太嚴重了!他的史坦威是謝絕任何人觸踫的,別說是踫到琴鍵了,就連外殼給人沾到,他都會不悅的再三擦拭過。
然而,在她嚴重的污辱了他的史坦威,讓它發出那麼難听的聲音後,他竟然沒對她咆哮怒罵兼怒目相視?
他跟她……這下問題真的大了……
第十章
經過了一整夜的輾轉難眠,曲少煌難得的睡晚了。
睜開眼時,窗外的陽光正熾,不用看也知道早已過了平時的起床時段。
幾點了?他側眼掃向位于左邊床頭櫃上的鬧鐘……十點!?天,他竟然也會睡到這種時候?
什麼時候,他竟也開始這般散漫了?唉!
翻身下床,他漫步走向盥洗室,疲倦的臉對上浴室里的鏡子,他開始進行梳洗的動作。
好累!一整夜,腦子里都不安寧,他根本沒有睡好。唉,都是那丫頭,要不是昨兒個听她說了那種話,他也犯不著失眠一整晚。
不過他也真是的!怎麼會輕易地就被她掌控住了心緒?更詭異的是,她明明就觸犯了他許許多多的禁忌,然而他為何總是沒對她發火?
這些問題,他想了很久,卻仍是尋不到答案。
她應該還在睡吧?她不說了,賴床是人的天性,也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所以她肯定還沒醒來才是。
梳洗整裝完畢,走出房門,他本想直接進廚房準備早餐的,沒料到卻是——
「啊炳!你終于起來啦?今天我比你早起哦,嘿嘿。」
這麼開朗的招呼聲自是由卞沁蘭所發出來的,只見她右手拿著抹布、左手拿著幾本雜志,站立于客廳中央。
「你?」他有沒有看錯?她不但此他早起,而且還在做掃除工作?
「干嘛?你說假日要做掃除工作,我都已經在做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她難得這麼乖的照他的話去做,他怎麼還皺眉給她看?
「你……今天怎麼這麼自動自發?」真糟,他竟然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她?
好像經過昨夜,什麼都變了似的。到底,變的是他還是她?
「什麼?哦,你說這個啊!」晃了晃手上的東西,卞沁蘭笑得一臉得意,「我本來就很自動自發,只要想做就會去做!抗議,只是因為不喜歡你的強制規定罷了。」
她的話,讓他不由得有些傻了。
他以往所做的事都只是強制性的規定,不論對她或者是對他人而言?有生以來的頭一遭他開始省思,他的行為究竟是錯或對。
一直以來,他習慣照著自己規畫好的步子去走,也習慣了要求身邊的人一同遵守,他以為這樣的生活是井然有序,難道他做錯了?
他做起來簡單又極為理所當然,但別人卻實行的極為痛苦難當嗎?
望著卞沁蘭燦爛且得意的笑顏,他不禁迷惑了。
「如果沒有了我所訂出來的那些規定,你還會這麼自動自發?」
「噯,不都說了,只要我想做,我就會去做!你的規定,只會讓我忍不住想反抗而已。」一邊說話,卞沁蘭不忘繼續著手上的清潔動作。
「人嘛,輕輕松松的過生活就好,哪有人像你活得這麼辛苦的?這也是規定、那也是規定的,多累!」好,雜志櫃整理好了!
「沒有規定,就會沒有原則!人要是都沒有了原則,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那樣的生活、那樣條理分明的方式,在他腦中已根深柢固,一時間真的很難有所改變,而且,小他八歲的她真能懂得什麼大道理?
卞沁蘭有些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他很龜耶!怎麼講了那麼多,他就是不懂?
難怪鳳姨會說喜歡上他,會是她人生的苦難!
她現在是明白了那意思啦,不過,喜歡都喜歡上了,她還能怎麼樣?
不是她改變他,就是他改變她!反正她只能用力「喬」下去啦!
不是有句話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若不行,也還有句「鐵杵磨成銹花針」,總之,她會努力軟化他的八股硬腦袋的。
「問題一,你認為現在的社會夠不夠亂?」提著水桶,她往電視機的方向走去,準備一邊「開導」他,一邊繼續她的清潔工作。
「嗯,很亂!」不解她的問題從何而來,不過他還是據實以答。
「問題二,防範的政策一直在追加,法律也一直不斷的在做調整,那些都是政府所訂出來的規定,你覺得它有什麼幫助嗎?」
「呃,是沒有多大的功效。」政府的規章要是都有用的話,台灣的犯罪率也不會逐年升高。
「那不就結了?這意思就是告訴你,規矩訂得再多都是沒用的!只要有人不願意遵守,問題就永遠都會存在。」
語句頓了頓,最後她還是決定把話尾收齊。
「所以,昨天才會有那一段小插曲,那就是因為我想反抗你的規則,結果才會惹出那樣不愉快的事。」雖然那件事她多有不對,但他卻也居功不少喲。
「難道我之前的生活方式都是錯的?」忍不住的悶聲自問,他真的被這問題困住了。
「噯噯曖,嚴格上來說,你也沒有錯,只是你強迫別人跟著你做相同的事,就真的有些過分了,難道別人都沒跟你抗議過?」努力做事的人,不忘分神看一下他的反應。
哇——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苦惱耶!是不是因為她說了那些話的關系?
呃,可是她也沒說錯啊!他是真的不應該勉強別人遵守他的規則。
蹙眉深思,他仔細想著她的話。
好像還真的常有人跟他抗議,說什麼他的規則太多、太繁雜,讓他們難以執行……等等,只是通常都被他冷臉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