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別說了。」蘇水灩別開臉,心里相當難受。
「公主,奴婢可是在替您打抱不平呀!」小巧跺了跺腳,說道︰「駙馬爺竟然特地派人傳話給公主,故意讓公主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去逛妓院,這分明就是故意要氣公主的嘛!」
筆意的?
蘇水灩愣了愣,心情忽然豁然開朗了些。
對呀!駱卡恩之所以會特地派人來告訴她,他今晚打算去逛妓院,肯定是故意要氣她、惹她傷心難過的。
她相信駱卡恩才不是那種性好漁色、貪歡荒婬的男人,說不定是因為先前她曾激動地嚷著他怎麼能去逛妓院,而他被她當時的話給激怒了,才會更加故意要去那種地方的。
「听著,小巧,這件事情不許聲張,不許傳出去,知道嗎?」蘇水灩一臉認真地叮囑。
「可是……駙馬爺這樣欺負公主,公主怎麼不去稟告皇上,讓皇上替公主討公道呢?」小巧不解地問。
蘇水灩搖了搖頭,一點也沒考慮要那麼做。「倘若駙馬真的受罰,你以為我真的會高興嗎?」
「那怎麼辦?難道公主真要縱容駙馬爺去逛妓院?」
蘇水灩蹙著眉心想了想,忽然有了個主意。
「小巧,有件事情我要你立刻去幫我辦妥。」
「公主請吩咐。」
「你現在就去水雲閣,然後……」蘇水灩壓低了嗓音,在小巧的耳畔輕聲說著她的計劃。
听完了她的吩咐,小巧惶恐地瞪大了眼,拚命地搖頭。
「不行啊!鮑主,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那可怎麼得了?」
「所以我才要你秘密地進行,不許被其他人知道。」
「可是……」
「怎麼?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听了?」蘇水灩難得端起了公主的架子。
「不是的,只是……公主這樣做,未免太委屈了……」
「別說了,我的心意已決,並不覺得有什麼委屈,你只要照我的吩咐,把事情辦妥了就是,快去吧!」
「是。」小巧苦著臉,只得乖乖地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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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際。
偌大的京城中,除了客棧之外,街道兩旁的店家幾乎都已打烊了,可卻有個地方愈夜愈熱鬧,那正是艷名遠播的「水雲閣」,男人們總愛來這里享受花娘們的鶯聲燕語、殷勤服侍。
駱卡恩獨自一個人踏著月色而來,望著眼前這熱鬧的景象,他的俊臉沒有太多的表情。
坦白說,他雖是個「性向正常」的男人,但並不熱衷于尋花問柳,更不是個貪歡的男子。
今晚他之所以會來這里,就是想讓那蘇水灩知道——即使他被迫娶了她,但他寧可花錢來抱青樓女子,也不願意踫她——雖然其實他只是打算來這兒喝喝酒罷了。
「來來來!里邊請,咱們水雲閣的姑娘們正等著諸位爺兒呢!」
門外的鴇母殷勤地拉客,在瞥見駱卡恩之後,立刻迎了上來——
「這位公子看起來挺面生的,是第一次來捧場嗎?」
「嗯。」駱卡恩淡淡地應了聲。
「呵呵,公子來這兒就以了!咱們這兒的花娘個個千嬌百媚、柔情似水,包君滿意!就不知道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咱們這兒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一定能夠投公子所好的。」
「我只想來喝喝酒,隨便找個不聒噪的陪我便成。」駱卡恩不是很在乎。
「沒問題!咱們艷艷彈得一手好琴,又溫柔、又貼心,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就讓艷艷陪公子吧!」
「好,就她吧!」
「沒問題。」鴇母立刻轉頭對一旁的丫頭說道︰「來,你帶這位公子上樓去見艷艷,再準備些酒菜過去。」
「知道了,嬤嬤。」丫頭轉身對駱卡恩說︰「公子請隨我來吧!」
看著駱卡恩踏入水雲閣的背影,鴇母忍不住拿出帕子擦了擦滲出額角的汗,臉上掠過一絲不安。
「阿彌陀佛,可別給我出什麼差錯,要不然不僅『水雲閣』要關門大吉,恐怕連我的腦袋也不保啊!」
夜風中,鴇母忽然打了個哆嗦,忍不住雙手合十,喃喃地向老天爺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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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邊請。」
駱卡恩隨著丫頭走進「水雲閣」,在丫頭的帶領下穿過曲折的迥廊,走向一處幽靜的樓閣。
這里不像「水雲閣」的其他地方充斥著鶯聲燕語、放浪笑語,也沒有來回走動的花娘、丫頭和客人,看起來像是和其他地方隔離開來似的。
「這里是什麼地方?」駱卡恩問。
「這里是咱們『水雲閣』當家花魁——艷艷的房間,咱們艷艷小姐可不是尋常人想見就能見到的。」丫頭說道。
「喔?那為什麼讓我去見她?」駱卡恩疑惑地問。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表明自己的身分,甚至連他姓啥叫啥都沒透露,鴇母為什麼會給他這般的特別待遇?
「呃……那是因為咱們嬤嬤閱人無數,瞧公子一表人才、俊挺不凡,肯定非富即貴,若是不讓艷艷來服侍公子,豈不是辱沒了公子嗎?」丫頭笑著回答,表情卻有些僵硬。
「是嗎?」
「當然是了,公子請進吧!」
丫頭將駱卡恩帶進艷艷的房間後,對著屋內輕喊道︰「艷艷小姐,嬤嬤要我帶這位公子來,要小姐好生服侍。」
「知道了。」一個輕柔悅耳的嗓音從簾幔後響起。
「那我先退下了。」丫頭轉身離開,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
駱卡恩大步走進房里,隨意一瞥,只見薄薄的簾幔後有個身形窈窕曼妙的女子。
「你叫艷艷?」
「是的。」
「听說你的琴藝很不錯,就為我彈一曲吧!」駱卡恩說著,逕自坐了下來,替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
「是,艷艷就為公子彈曲助興吧!」
曼妙的身影緩緩走出簾幔,蓮步輕移地走向一旁的琴。她坐了下來,縴縴柔荑搭在弦上,開始彈奏。
駱卡恩一邊飲酒,一邊靜靜地欣賞,悠揚悅耳的琴音讓他原本煩悶的心情好轉許多,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嘆了口氣。
听見他的嘆息,琴音戛然中止。
「怎麼了?莫非艷艷彈得很差,讓公子听不下去?」
「不,你彈得很好。」
「那公子為什麼嘆息呢?」
「我只是感嘆自己的不自由罷了。」
駱卡恩不禁又嘆了口氣,他半躺在貴妃椅上,閉上雙眼,懷念起西拉瓦國自在射獵的日子。
忽然間,一雙小手撫上他的臉,柔女敕的指尖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地按著。駱卡恩沒有拒絕她的舉動,也沒睜開眼,任由她服侍著他。
一會兒後,她問道︰「這樣舒服些了嗎?」
「嗯,謝了。」
「公子何必言謝?服侍公子是艷艷應該做的事。」
好個溫柔貼心、善解人意的女子。駱卡恩直到這時才對她感到一絲興趣,他睜開眼想看清楚她的模樣。
眼前的女子,有著一張精致絕倫的容顏,眉似遠山、眸橫秋水,小巧的嘴兒宛如花兒般嫣紅柔女敕,如此艷麗無雙的女子,不愧是「水雲閣」的花魁,只不過……
敝了,為什麼會隱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他心頭?
「公子怎麼了?」蘇水灩察覺了他凝視的目光,俏臉不禁微微泛紅,—顆芳心也跟著緊張地怦跳不止。
「沒什麼。」駱卡恩搖頭否認,仰首又喝了杯酒。
蘇水灩暗暗松了一口氣,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還真擔心他識破了她的身分,不過現在想想,駱卡恩根本不曾與他的「新婚妻子」見面,又怎麼可能會認出她就是蘇水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