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戀奴 第16頁

一陣欲淚的酸楚讓她的眼眶忽然濕熱了起來,無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就像佇立在危險的懸崖邊,進退兩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走哪一邊都不對……

就在她躊躇不定時,躲在暗處的瞿冥悄悄地潛到她的身邊。

「大小姐,如果你下不了手,還是由我來設法吧!」瞿冥輕悄悄地說。

「不,不用了,我來就好了!」項睫兒緊抓著迷藥,像是怕被瞿冥奪去似的。「正好他要我把酒送到房里,這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那好,等大小姐得手之後,就立刻出來,等我進房去一刀斬了冷荻陽之後,我就趁夜掩護大小姐離開。」

「好,但是在我出來之前,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地闖進去啊!」項睫兒有些不安地叮囑。

「我知道,大小姐放心。」

瞿冥很清楚,冷荻陽不是可以輕忽的人物,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只怕他們兩個人的性命都將不保。

他自己死是無所謂,但他絕對不能害了大小姐。

「那我進房去了,你快點躲起來吧!」

「嗯,大小姐請自己多保重。」

看著瞿冥閃身隱入黑暗之中,項睫兒也終于下定了決心,打開那只裝了迷藥的瓷瓶,狠下心地倒了進去。然而,就在那細白的粉末一灑入酒液中時,她又猛地收了手,感到一絲後悔。

怎麼辦?真要迷昏他嗎?迷昏了他之後,真要讓瞿冥一刀斬了他嗎?

不!她一點兒也不想這麼做啊!可是……她有其他的選擇嗎?難道真要被軟禁在冷家,當他一輩子的奴婢?

正當項睫兒陷入一陣天人交戰之際,房門忽然打開了。

冷荻陽推開門,遠遠望著佇立在回廊下的她。

「你是怎麼了?倒個酒竟要花上這麼久的時間?這麼不情願嗎?」

「沒……沒有呀!我只是覺得冷,渾身都快凍僵了而已。」項睫兒說著,當真打了個寒顫。

幸好此刻他們的距離還算遠,裝著迷藥的瓷瓶又很小,冷荻陽應該不至于看見她在酒里頭作了什麼手腳。

要是讓他發現她在酒里下了藥,別說是想要迷昏、刺殺他了,只怕她和瞿冥現在就有生命危險。

「既然冷,那就快進來呀!我只是要你去端酒,沒要你在外頭吹風!」冷荻陽瞥了她一眼之後,徑自轉身走進屋里。

眼看他已回到房中,項睫兒先是將那只還剩下一半迷藥的瓷瓶小心地藏在身上,才端著酒走了進去。

一踏進房門,她就猛然迎上冷荻陽那雙像是想要看穿她的深邃黑眸。

「怎、怎麼了?」她很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要那麼僵硬。

「我才想問你怎麼了?」

「沒有呀!你不是要我拿酒?我就去拿呀!你要的不就是個听話認命的奴婢嗎?」項睫兒故意以慍惱的神情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冷荻陽勾起嘴角,輕諷地笑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當個認命奴婢的料!」她太倔強了,除非是出自內心的心悅誠服,否則她恐怕不會真心地臣服。

「酒都已經拿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既然有酒,當然就喝啊!」冷荻陽徑自坐到了桌邊,說道︰「到這邊來替我斟酒吧!」

听著他的命令,項睫兒捧握著酒壺的手不禁微微地顫抖。

她踏著有些沉重的步伐來到桌邊,替他斟酒。由于太過心慌意亂,她的手一頭,些微的酒液灑了出來。

「怎麼,當真被冷風給凍僵了?連一杯酒都握不穩?」冷荻陽睨著他,黑眸深不可測。

項睫兒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努力穩住自己微顫的手。

在將那杯酒遞給他的剎那,她有一瞬間的猶豫,甚至有股想要倒掉那杯酒的沖動,但是她終究什麼也沒做。

看著冷荻陽不疑有他地喝掉那杯酒,項睫兒的心一陣抽緊,臉色也驀然蒼白。

不過,一想到那酒里摻的只是迷藥而不是穿腸的毒藥,她揪擰的心才終于放松了些。

「怎麼了?擔心我喝醉,把你給‘吃’了?」冷荻陽瞅著她美麗的容顏,墨黑的瞳中閃過一抹光芒。「才……才沒有呢!」听出他話中的涵義,項睫兒蒼白的雙頰忽地飛上了兩抹紅暈。

「是嗎?那再幫我斟杯酒吧!」

項睫兒依言又斟了一杯,這一回,她的手不再顫抖得那麼厲害了。

「難得你今晚這麼听話,我是不是該給你一點獎賞?」冷荻陽端著那杯酒,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不必了。」項睫兒心虛地扯開一抹笑。

要是他知道她在酒里下了迷藥,只怕非但不會想給她獎賞,反而要重重地懲罰她吧!

「什麼不必?我說賞就賞。」

冷荻陽一邊說著一邊仰首喝下那杯酒,卻在項睫兒不備之際,突然將她拉入懷中,薄唇準確地噙住她的嘴兒,並在她反射性地開口低呼的同時,將酒液一滴不漏地哺入她的口中。

項睫兒駭然瞪大了眼,眸中盈滿了驚慌。

他……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他是真的把這個吻和這杯酒當作獎賞,抑或是根本已識破了她的伎倆?

項睫兒一陣心驚,卻怎麼也看不透冷荻陽那雙莫測高深的黑眸。

一會兒之後,不知是因為酒的效力還是迷藥發作了,她整個人一陣虛軟,無力地躺靠在冷荻陽的懷中。

「你……還要喝嗎?我再幫你斟一杯吧!」項睫兒掙扎著想起來,卻發現出自己怎麼也使不出力來。

「不了,加了料的酒,喝一杯就夠了。」冷荻陽望著她那虛軟無力的模樣,淡淡地說。「原來這酒里下的是迷藥,我本來還以為是毒藥哩!」

听見他這麼說,項睫兒詫異地愣住了,有好半晌除了驚愕地瞪著他之外,完全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他……早就發現這酒不對勁了?!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喝?為什麼不第一杯就哺入她的嘴里,看看她會有什麼下場?為什麼要若無其事地一飲而盡?

倘若她在酒里下的是穿腸毒藥,難道他要和她一起共赴黃泉?

項睫兒的內心震詫不已,原本就無法猜透他的心思,這下子更不能理解了。

「我的小睫兒,如果你真的打算要迷昏我,藥量似乎下得少了點。」冷荻陽有些嘲諷地說。

項睫兒咬了咬唇,垂眸回避著他的目光。

現在她有點後悔了,剛才真不應該因為一時的猶豫而沒將整瓶迷藥全部倒入酒中,要是剛才她狠下心那麼做了,現在也不會處在這樣尷尬的情境中。

她下的那一點藥量,看來對他似乎絲毫沒有影響,然而對她來說,她的意識雖仍清醒,整個人卻呈現無力的狀態,就連要從他的懷中掙扎逃開都不可能。

「什麼迷昏?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我只是……只是不勝酒力罷了……」她故意裝蒜地說。

既然她已經失手了,就絕不能拖累了瞿冥。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深處相信他是不會殺她的,但若是他發現瞿冥潛入了冷家,只怕瞿冥非得賠上一條命不可。

「不勝酒力?真是這樣嗎?」

「當、當然是了!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你下藥呢?」

「可不可能,等會兒就知道了。」冷荻陽說著,大掌開始在她香軟曼妙的身軀上來回游移。

項睫兒大驚失色,不光是因為他挑情似的撫模,更是因為怕他真的搜出了藏在她身上的那只瓷瓶。

「別亂踫我!你、你到底想干什麼?」她低嚷著。

「我沒要干什麼,只是想找點東西。」冷荻陽一邊說著,手里的動作仍繼續著,不一會兒便搜出了那只瓷瓶。

他打開瓶口,湊近一聞,薄唇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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