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皇子 第16頁

如果她早一點發現山寨里有這種藥草,她一定毫不猶豫地用來迷昏山魈,然後順利地逃月兌。但是偏偏等她發現藥草的存在之時,她的心對他已有了牽系,並不是真心想離開,所以也一直沒用這一招來對付他。

可沒想到,現在還是派上用場了!

冷芙衣泄憤似的「蹂躪」那株藥草,仿佛此刻搗碎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玄琰的臉!

將藥草全部搗碎後,她拿起桌上的茶壺,先倒了一杯之後,才將半碗的藥汁全部加入壺中。

將桌面清理干淨後,她耐心地等待著,知道玄琰每天大約這個時候,都會進書房來。

丙然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玄琰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書房,一看見她,他顯然有點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里?」

「一個人閑得發慌,所以就晃到這兒來。」冷芙衣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

她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倒了一杯茶遞給玄琰,自己則拿起另一杯事先倒好的茶水喝下。

玄琰壓根兒沒想到要防備,不疑有他的喝下。

見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冷芙衣的眼底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怎麼了?」他忽然察覺了她似乎另有深意的注視。

「沒什麼。」冷芙衣搖頭否認,按捺著心中的得意,靜靜地等待。

謗據她的估計,藥效應該很快就會發作了。

丙然,過沒多久,一陣昏沉與暈眩由輕而重地逐漸侵襲玄琰的意識,他的濃眉擰起,像是不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半晌後,他詫異地挑起眉峰,先是看了看手邊的杯子,接著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冷芙衣。

「你……是你?」他錯愕地問,努力地強撐,然而那迷藥的效用強勁,一波強過一波的暈眩感不斷沖擊著他的腦子。

「沒錯,就是我。」冷芙衣爽快地坦承。

「為什……」最後一個「麼」字來不及說出口,玄琰就已倒趴在桌前,不省人事。

見他昏了過去,冷芙衣終于感到一絲出氣的快感。

這種迷藥的藥效強勁,再加上她所下的藥量不少,即使是身強體壯的大男人,也會昏迷個半天以上。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離開了。

沒錯,她要離開這里,回到王府去!

當初她是為了逃避和「四皇子」的婚事,才離家出走,沒想到卻被這個可惡的男人欺騙、愚弄,她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她非要他親自登門來道歉,直到她氣消為止!

※※※

由于沒有玄琰的阻攔,冷芙衣輕易地離開山寨,很快就下了山。

然而,一下了山,她卻遲疑地佇立在山腳下,眉心輕蹙。

「糟糕,京城在哪個方向?我該往哪兒走才對?」

當初她受到縣太爺兒子的四名護衛圍攻,受傷昏迷之後,才被玄琰帶到這兒來,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不過,她似乎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因為在她的眼前只有一條路而已,她也只能先走著瞧,看看半途會不會遇見什麼人,然後再問路了。

順著眼前的路,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她來到一條美麗的小徑,兩旁是一大片無邊無際的蘆草叢。

「哇!好美呀!」她驚嘆著,忍不住佇足欣賞。

斑大的蘆草,迎風搖曳,如同波浪一般,壯觀而動人心弦。

如果不是離開王府太久,怕爹娘太過擔心,她還真想到各地去多看一看美麗的風景呢!

眼前這等壯闊的美景,令她久久不忍離去,直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才將她從驚嘆沉醉之中驚醒。

她的身子一僵,美眸錯愕地睜大。

「不會吧?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是玄琰的!

距離她下藥迷昏他,才不過半個時辰而已,他應該還在昏迷才對,怎麼可能會追了上來。

雖然她這麼告訴自己,但一股大事不妙的預感卻強烈地浮上心頭,她甚至不必回頭,就能確定騎馬追上來的人就是玄琰!

「糟糕!」就算她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馬兒呀!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冷芙衣當機立斷地采取行動──奔入蘆草叢中,這是她唯一可能避開玄琰的辦法了。

嬌小的她,俐落地竄入高大的蘆草叢中,一邊彎低身子一邊奔跑,希望蘆草能夠掩護她的身影,如果幸運的話,或許不會被玄琰逮到。

只可惜,她並不夠幸運,玄琰的目光早已鎖住了她的身影。他勒住馬兒,施展輕功縱身飛掠而至,很快就攫住了她,兩個人滾倒在蘆草叢中。

冷芙衣被壓制在地上,她一邊喘息著,一邊抬眼看他,他那全然清醒的神色,實在令她困惑不解。

「你……你怎麼會?」他明明將那杯茶一滴不剩全喝了下去呀!

「因為身分特殊,我和幾位皇兄們從小就服用各種不同的解毒藥草,對于毒藥有一定的抗性,更遑論只是一般的迷藥了。」

原來如此,冷芙衣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不到半個時辰就追上來了,原來迷藥在他的身上根本發揮不出太大的效用。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玄琰問道,實在無法理解她的動機,她應該早就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為什麼又突然這麼做呢?

一听他問起,冷芙衣就不由得想起他的欺騙,俏臉也立刻沉了下去,沒好氣地瞪著他。

「哼,對你下藥又怎麼樣?不高興的話,你就殺了我呀!四皇子。」最後那句「四皇子」,她簡直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玄琰的黑眸掠過一絲詫異。「你知道了?」

她怎麼會知道的?是什麼人說溜嘴了嗎?

「哼,你想瞞到什麼時候?」說起這件事情,冷芙衣就有滿肚子火。「如果不是我恰巧听見你和手下的談話,我到現在還被你蒙在鼓里!」

玄琰輕嘆口氣,說道︰「我並沒有打算要一直瞞著你。」

事實上,他原本打算這兩天就要找個機會告訴她的,沒想到她卻早一步自己得知了這件事。

沒打算瞞她?哼!騙誰呀?她不會再這麼輕易相信他了!

「這樣子變換身分來戲弄人,你覺得很得意嗎?」

玄琰搖頭說道︰「我本來就有兩個不同的身分,並不是故意要戲弄你呀!而且,你不也在其他人的面前,裝出一副溫婉郡主的模樣嗎?」

「我……」冷芙衣無話反駁。

沒錯,她的確是刻意在人前偽裝出一副溫婉嬌柔的模樣,但她是為了符合爹娘的期望,為了不悖離郡主身分和禮教規範才那麼做的呀!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她不解地問。

他為什麼要刻意將自己弄成一副蒼白病弱的模樣?別說是皇子的威儀盡失,就連半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因為,我對皇位一點興趣也沒有,更不想卷入幾位皇兄的奪權之爭。」玄琰坦白地說。

「但是,當一個盜匪首領,難道會比當一名皇子好嗎?」冷芙衣更不解了。

她並不是在替他不爭取皇位而感到可惜,只是不懂他的動機和目的。

「那麼你呢?當一個四處闖蕩的俠女,難道會比當一名郡主還好嗎?」玄琰反問她。

「這……」冷芙衣再度無話反駁,同時也懂了他的意思。

她突然發現,他們竟是如此的相像──同樣不喜歡世俗禮教的拘束,同樣在別人的面前藏起真實的面貌。

是因為他們都屬于同一類的人,所以兩個人之間,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吸引力嗎?

她怔怔地發了好一會兒的愣,才突然意識到他們此刻太過曖昧的姿態──她躺在草叢上,而他的身子壓覆在她的身上,雖不至于弄疼她,但是兩具身軀之間,緊密得尋不出半絲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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