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冤家 第8頁

「姑娘,還要加點茶水嗎?」見她茶水喝得凶,小二哥殷勤地過來詢問,目光頻頻投向她嬌美如花的容顏。

其實不只有小二哥,幾乎整間客棧里的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在閻紫藤身上,畢竟並不是天天都有像她這麼甜美可人的女子出現在客棧里,尤其她又是獨自一個人,自然更引人注目了。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閻紫藤微微一笑,小二哥的友善讓她心里的氣悶減低了許多。

「不麻煩、不麻煩!」得到美人的微笑,小二哥大感興奮。

他忙著幫閻紫藤加茶水、獻殷勤,完全沒注意到有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步走進客棧,身後還跟了兩個尖嘴猴腮的嘍羅。

「喂!般什麼?你是瞎了眼啊?沒看見大爺們上門來?」其中一名嘍羅粗暴地揪住小二哥的衣領,凶惡地喝道。「快給我們幾壇上等好酒,遲了就要你好看!」

「啊!是、是!」小二哥如夢初醒,見他們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知道得罪不起,便趕緊去準備他們要的酒。

「嘖!這麼的不上道的家伙,真該好好教訓一頓!」

嘍羅不滿地啐罵幾句,隨即轉過頭對那虎背熊腰的男人堆出討好的嘴臉,雙手奉上一壺酒——從櫃抬搶來的。

「老大別生氣,先喝口酒消消氣。」

那男人因店小二的怠慢而極度不悅,於是大口大口地猛灌酒。但是當他的目光瞥見一旁的閻紫藤時,胸中的怒火頓消,眼底閃爍著見獵心喜的光芒。

他將酒壺扔回給嘍羅,大步地朝閻紫藤走了過去。

「小泵娘,怎麼只有你自己一個人?」

閻紫藤抬頭瞥了他一眼,發現這個男人好高大,害她的脖子仰得都酸了。

「我在等人。」

「不用等了,你就跟了我郝大雕吧!」男人以狂妄的語氣說著,彷佛跟了他是件多麼榮幸的事。

郝……郝大雕?閻紫藤愣了愣,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男人的名字實在是太奇怪、太好笑了。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她笑著搖頭。

雖然她並不想和雍其磊同行,但她更不可能跟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郝大雕走。

她那甜美的笑靨看得郝大雕一陣心蕩神搖,但她毫不猶豫的拒絕卻削盡了他的面子。

一旁的嘍羅見這名小女子竟敢拒絕他們老大,忍不住上前來叫囂。

「喂喂,姑娘,你可要搞清楚,咱們老大郝大雕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老大看上你,願意讓你當壓寨夫人,這是你的福氣,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壓寨夫人!?難不成眼前這虎背熊腰的男人是個土匪頭子?

客棧的眾人莫不心驚膽跳,立刻想起離城約莫十里的確有個山寨。

相對於眾人的驚懼,閻紫藤倒顯得一點也不害怕。

什麼山寨?什麼郝大雕?長年居住在鬼哭谷里的她,根本連听都沒听過!

包何況,眼前這男人不過是臉上的橫肉多了一點,身材魁梧了一點,名字可笑了一點,除此之外,還不是跟一般人一樣有兩只眼楮一張嘴?她可瞧不出他有什麼特別過人之處!

「大……大爺……你們要的酒好了。」店小二扛了幾壇酒出來,戰戰兢兢地雙手奉上。

他雖然想要救美,但卻沒有當英雄的本錢,光看那郝大雕粗壯的手臂,只怕一拳就可以直接讓他下地府去見閻王。

「小泵娘,你就乖乖跟咱們老大走吧!」嘍羅之一勸道。

「你最好識相一點,別逼我們動粗!」嘍羅之二威喝。

「不,我……」閻紫藤佯裝畏懼,悄悄從身上取出一根細若發絲的銀針。

「少羅唆,叫你來就來!」郝大雕被她接二連三的拒絕給惹毛了,猿臂一伸,想要直接將她抓走。

「不!不要!」閻紫藤極力抗拒著。

拉扯間,她「不小心」跌倒,指掌間的細針,準確無誤地扎入郝大雕的穴道。

「哇啊啊啊——」

郝大雕突然滾倒在地,嘴里不斷爆出呼天搶地的哭嚎聲,一個大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眼淚鼻涕口水齊流,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此起彼落的竊笑聲在客棧四處響起,郝大雕丟盡了顏面,卻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突然全身發痛發癢,像有萬千只蟲蟻在他體內又鑽又啃,難受得讓他控制不住地哭爹喊娘。

兩個嘍羅的面頰抽動,臉色驟變,眼見老大如此丟人現眼,身為手下的他們簡直也沒臉見人了!

他們硬著頭皮奔上前去,努力扶起人高馬大的郝大雕。

「老大,你還好吧?」

哎喲喂呀,老大竟然將口水鼻涕噴到他們身上,真是髒死了!

兩名嘍羅在心底同聲哀嚎,嘴里卻是不敢有一句抱怨。

「我們走!」郝大雕咬牙忍著奇痛奇癢,也顧不得要抓閻紫藤了,在兩名嘍羅的扶持下,落荒而逃地離開客棧。

直到他們走遠後,客棧里爆出一陣哄然大笑,所有人都被剛才郝大雕那副眼淚鼻涕口水齊流的滑稽模樣,給逗得捧月復大笑。

閻紫藤也不禁抿唇輕笑,眼底閃爍著淘氣的笑意。

這幾天她每次要整雍其磊都功虧一簣,早已憋了一肚子怨氣,現下整整別人,心情總算是暢快了許多。

她微笑著將細針收回身上,不經意地轉頭,發現雍其磊正站在客棧門口,臉色緊繃而不悅。

一看見他,閻紫藤的微笑頓時僵在臉上,昨夜與他在浴桶里的煽情畫面不期然地躍現腦海,讓她整個人別扭了起來。

雍其磊邁開大步走了過來,俊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哪有搞鬼?我只不過是把討人厭的蒼蠅趕走而已。」怪了,他干麼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她整的人又不是他。

「你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麼?稻草嗎?」他沈著臉怒問。

「我——」閻紫藤愕然瞪大了眼,沒想到他竟會莫名其妙地責罵自己。

她有哪里做錯嗎?難道他認為她該毫不反抗地跟剛才那個土匪頭子走嗎?

「你明知道我就在附近,遇到這種狀況不會趕緊跑出來找我嗎?」

「干麼要找你?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將他們擺平!」可惡,他憑什麼這麼凶?她都還沒原諒他昨天讓她瞧見了不該瞧的「東西」呢!

一听她這麼說,雍其磊的怒氣頓時又飆升了數倍。

罷才那男人的塊頭,幾乎是她的三倍大!他只消隨便一揮掌就能將她打暈,再輕松地將她拎回去慢慢享用!

見他眉心緊蹙,一副還想教訓她的模樣,閻紫藤的火氣也不由得上揚。

他莫名其妙發什麼火嘛?真是氣死人了!

「你少在這里教訓人!哼,說穿了你不過是怕我若真出了事,到時候沒辦法向舅舅交代!」若不是這樣,他哪里會管她的死活?

「我才不是——」雍其磊的反駁突然頓住,俊臉有一瞬間的愕然。

他的心里很清楚,此刻他胸口澎湃的怒氣根本與鬼回天一點關系也沒有。

當他看見那滿臉橫肉的男人想強行將她拉走時,向來並不逞凶好斗的他,竟突然涌上一股嗜血的沖動!

如果剛才閻紫藤沒有偷襲那男人,他說不定真會出手,若是這樣,那男人肯定不會只有丟盡顏面那麼簡單,就算他饒了那男人一命,至少也會斷了他拉閻紫藤的那只手!

只是,為什麼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說起來,她不但毫發無傷,甚至連受半點驚嚇也沒有,他只需將她從那男人的手中救回,不讓她真被帶去當什麼壓寨夫人就好了。但為什麼他的怒氣會突然超月兌了控制,彷佛要被強行擄走的是他珍藏多年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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