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雖然沒說,但我怎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說?要是讓谷鈞太知道我所做過的事,別說是要和岳公子在一起了,說不定我和他都會沒命!」
比鈞太底下多的是武功高強的手下,他只要隨便派一個人就能殺了他們,哪能讓他們廝守到老?
童采衣搖了搖頭,說道︰「只要你安心做你的岳夫人,不要成天在外頭拋頭露面,頭兒怎麼會知道你的下落呢?」
比鈞太又沒有三頭六臂,怎可能神通廣大到能掌握所有人的行蹤?像封無塵和梅夕裳,不就成功的避居到揚州城來,過著羨煞人的甜蜜日子?
「我怎麼能冒險,去賭那不被找到的可能?我不要成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呂菲影激動地嚷著。
「不願意成天提心吊膽,難道你就情願忍受相思之苦,一輩子無法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童采衣這麼說的同時,忽然想起了項御遙的不信任,胸口猛然泛起一陣針扎般的尖銳痛楚。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她?難道真要因為誤會而抱憾終身?明明他們可以像封無塵和梅夕裳一樣,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愛侶啊!
不!她絕不和娘走上同樣的路,她絕不願意因為—場誤會,斷送掉終身的聿福,甚至是生命!
呂菲影像是被踩著痛處似的,臉色驟變,眼底浮現深沉的殺意。
「不必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只要除掉你,谷鈞太就不會知道我曾經背叛過他的事了。」
呂菲影想殺她!?童采衣心中大驚。
身中迷香、功力暫失的她,已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人無異,如果呂菲影真要殺她,她躲得過嗎?
「你別忘了,除了我之外,還有雍其磊也知道你的事,你就算殺了我,也不能完全保住你的秘密。」童采衣一邊說著,一邊使出力氣翻身下床。
她很清楚,光憑三言兩語是不太可能說服呂菲影的,但是她總可以藉此拖延一點時間。
「我當然也不會放過雍其磊,除掉你之後,我自然會再想辦法對付他!」呂菲影撂下很話,今天她是鐵了心要殺人滅口。
她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毫不遲疑地撲了過去,刀子更是一點也不留情的朝童采衣身上砍去。
童采衣急忙避開這一刀,雖然她的功力暫失,但是長年的練武,使得她的反應本就比平常人俐落,因此尚能勉強地避開這一擊。
「你逃不掉的!」呂菲影殺紅了眼,再度撲上去,非要致她于死地下可。
童采衣在危急中,用盡僅剩的力氣,使勁將—張木椅踢向呂菲影。
呂菲影沒料到她會突然使出這一招,猝不及防的被絆倒在地,刀鋒不慎劃破自己的手臂,猩紅的鮮血立刻滲出了衣袖。
「啊——」她痛呼出聲,臉色立刻慘白。
畢竟是個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雖然傷勢並不重,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呂菲影在短時間內失去了行動力。
逮著了這個機會,童采衣立刻轉身跑出房間。
她下能待在房里坐以待斃,她必須趕緊找到人,丫鬟也好、家僕也好,只要有旁人在場,就能讓呂菲影有所顧忌而無法下手。
見她跑了出去,呂菲影臉色一變,忍著手臂的疼痛立刻追出去。
她一定得在被人撞見之前殺掉童采衣,否則就算她真能得手,也絕對沒辦法全身而退。
她看得出來,項御遙已經愛上了童采衣,而要是讓他知道她殺了他心愛的女人,只怕她也得跟著陪葬。
為了保全自己,童采衣是非死不可!
★★★
童釆衣從房間跑到庭園里,一路上卻沒有踫見半個丫鬟或家僕,若不是情況危急,她真想咒罵出聲。
到底人都上哪兒去了?怎麼連個人影也不見?看來現下最安全的選擇,就是跑到街上去。
才剛打定主意,她的步伐卻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僕倒在地,還沒來得及起身,呂菲影就已追了上來!
「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今天你是非死不可!」
呂菲影步步近逼,—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她現在只想盡快除掉童采衣,免得夜長夢多。
「笑話!你想殺我,難不成我還得先洗好脖子,等著你的刀子來抹?」
雖然情況危急,童采衣仍勉強冷靜下來和呂菲影說話,希望能藉此多拖延一點時間。
「你如果乖乖受死,我會給你個干脆!」
呂菲影殺氣騰騰地走了過去,雖然她不會武功,但也知道只要將刀子朝咽喉狠狠一割,就會立即斃命。
她得速戰速決,殺了童采衣之後迅速離開,然後佯裝完全不知情的模樣,這樣就不會有人將童采衣的死懷疑到她頭上了。
「死吧!」她發狠地低喝,手中的刀子一揚,眼看就要砍向童采衣的咽喉。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項御遙的聲音突然響起,人也從花林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呂菲影大驚失色,嚇得手中的短刀差點握不住,在項御遙來到她們面前時,她及時將短刀藏了起來,面露驚惶地朝項御遙奔了過去。
「御遙表哥,快救我!童姑娘她想殺我!」她慌張地喊著,聲音充滿了無限的恐懼,眼底甚至還有淚花打轉。
「她想殺你?」項御遙詫異地挑起眉峰。
「是真的,你看!」呂菲影連忙舉起剛才被刀劃傷的手臂。
那仍滲著鮮血的傷口,再配合著—臉驚恐的神色,簡直讓人看不出破綻。
項御遙卻只是淡淡瞥了那傷口一眼,反問道︰「如果她要殺你,為什麼反而是你在追著她呢?」
「呃……那……那是因為……」呂菲影一陣語塞,由于事出突然,她一時之間很難編出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夠了!你不必再說了!我剛才看得一清二楚,是你拿著刀子在追殺她!」項御遙目光冷鶩地盯著呂菲影。
若不是剛才親眼看見她追殺童采衣的情景,或許他真會被這女人的絕佳演技給蒙騙了。
他憤怒地咬牙,不由得想起了童采衣的欺騙,她的言行舉止,也是讓他看不出有半絲虛假,結果呢?事實證明了她也是個擅于欺騙偽裝的女人。
呂菲影的臉色在瞬間刷白,沒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全被項御遙看見了。
「我……我……沒錯,我是想殺童采衣,那是因為……因為我嫉護她,所以才會想殺她……你相信我,御遙表哥……」
「住口!」項御遙怒聲叱喝,沒耐性再听她繼續扯謊。「別叫我表哥,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遠房表妹了!」
也難怪這女人有膽子敢假冒他的遠親,要不是他從一開始就對她的身分存疑,光是看她表現出來的行為舉止,或許他真會信以為真。
哼!這兩個女人,真是天生的騙子!
「你——你知道我是假冒的?」呂菲影震驚得臉色慘白,沒想到項御遙竟然早就識破了她的偽裝。
這怎麼可能?她不認為自己有哪里露出破綻,項御遙怎麼可能早就知道她是假冒的?除非是——
地恨恨地瞪向童采衣,說道︰「是你出賣我的,對不對?你早就告訴他我的真實身分了,是不是?」
項御遙聞言臉色一變,眼底燃起了危險的怒焰。
「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了?」她們竟是同一夥的!?
這麼說來,打從一開始,童采衣就知道呂菲影的真實身分,但卻瞞著他?
懊死!她到底還有什麼是值得他信任的?她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
呂菲影愣了愣,才知道原來並不是童采衣泄漏了她的身分,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差別,重要的是項御遙已經知道了她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