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我的心 第7頁

「喔……」謝語恬慌里慌張地把一直提在手里的安全帽遞給他。

「我……我走了。」

「嗯……」謝語恬答了一聲。看著像個木頭女圭女圭的她,凌希無名火又起來了,怎麼這個女人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嗎?

罷要轉身就走,他不經意間看見謝語恬提起手,用力地揉著自己的左眼。一下,兩下……該死,這個女人想把自己的眼楮揉爛嗎?他可憐起她漂亮的眼睫毛來了。看著她觸目的舉動,他忍無可忍,走上前去,有點粗魯地撥開她的手,凶巴巴地說道︰「別揉了,髒死了!」

「我的眼楮不舒服,看不清楚。」謝語恬低低地說道。

「唉——」凌希認命般地嘆了口氣。他托著謝語恬的下巴,「讓我看看。」謝語恬水葡萄似的雙眼呈現在他的眼前。他清楚地記得,過去,這雙秋水般的眼楮是多麼的明亮,總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看你,眼楮都哭腫了,當然不舒服啦!」他沒有感情地責備著,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瓶眼藥水。這陣子,由于趕著砌房屋模型,他自己的眼楮也很疲勞,常常需要滴眼藥水。

謝語恬接過眼藥水,但是依然愣愣的,沒有任何的動作。凌希無奈地拿過瓶子,「抬頭!」

謝語恬听話地仰起了頭。凌希輕柔地幫她每只眼楮都滴了兩滴眼藥水。「閉上眼楮,一會兒就會好點了。」謝語恬乖乖地閉上眼楮。凌希肆無忌憚地端詳著她,她的眼皮上原來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在她那張清秀的臉上,顯得風致嫣然。「她還是有點女人味的。」凌希不由自主地想道。

正在凌希出神當兒,手術室的門開了,肖鈴童從里面快步走出來,「恬恬,手術非常成功!」她喜滋滋地報喜。

謝語恬甜甜地笑了。這個笑容很燦爛,把她臉上的陰翳一掃而空。病床推出來了,她趕忙站起身,關切地注視著病床上仍然在昏睡的母親。

凌希聳聳肩,「看來,我得退場了。」他吊兒郎當地向外面走去。

突然,略略有點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凌希!」謝語恬叫住了他。

他不由得停住了腳,回過身去。

謝語恬向他報以一個他印象中最美麗純潔的笑容,「對不起!……嗯……謝謝你!」

第三章

謝語恬覺得很累,很累。

這些天來,她衣不解帶地照顧住院的雙親,整日睡眠不足。謝媽媽本來就是千金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沒有住餅一次院。她對自己躺在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而感到膩味極了,經常發脾氣,謝語恬得像哄小孩似的哄她,逗她開心;謝爸爸撞了頭,雖然醫生說問題不大,但是他常常有頭疼的後遺癥,使得謝語恬心驚膽戰的,生怕父親有什麼癥狀沒有檢查出來。

最後證實,謝語恬父母那天開的車子剎車被人做了手腳,但是,究竟是什麼人做的,警方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方羿風告訴謝語恬,他認為這次事件只是想給她一個警告,以後,危險的事情還會陸續登場。他建議謝語恬24小時找人保護自己。但是謝語恬終究沒有找保鏢,她那顆疲憊的心全被擔心佔滿了,容不下任何心緒。

這天,謝媽媽突然說想吃隻果,謝語恬很高興,因為自從車禍以來,她媽媽的胃口一直很差。她喜滋滋地遞給母親一只鮮紅的大隻果,但是母親卻皺起了眉頭,她說自己想吃那種一半青一半紅的隻果。看著母親瘦了一個圈的臉龐,謝語恬心酸不已,當即開著車,全城兜著圈子,找母親想要的隻果。

皇天不負有心人,謝語恬終于在一個規模不大的水果店里找到了一半青一半紅的隻果,她一口氣買了10斤!當提著沉甸甸的隻果進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沖動。

天色不早了,謝語恬覺得身子粘乎乎的,喉嚨火辣辣的疼。多年扁桃腺發炎的經驗告訴她,自己的扁桃腺有出問題了,而且,好像還不輕。「還是先回家洗個澡,吃點消炎藥好了。要是現在病倒,那可太不是時候了。」她對自己說。

水果店離她家不遠。但是,在這段路里,她感到仿佛過了很長的時間似的。好不容易到了家,謝語恬提著一大袋隻果,吃力地走出車庫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頭很沉,視線也有些不對焦,喉嚨疼得益發厲害了。「糟糕。」她在心里詛咒了一聲。

顫悠悠地,她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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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語恬的奔馳剛一開過,凌希就听到聲音了。他反射性地把頭探出了涼台,希望在望遠鏡中尋找謝語恬的身影。三天前,他又把已經拆了的望遠鏡裝好了,為自己的「偷窺欲」服務。每當他發現自己很想看見謝語恬的時候,他總是告訴自己︰「我只是有偷窺欲罷了。」一點也不在意「偷窺欲」這個詞有多難听。

由于謝語恬連續幾天都沒有回家,凌希涼台上的望遠鏡焦距還沒有調好。等他好容易調好了焦距,他驀地發現,謝語恬那窗簾撩了起來的家里空空如也。剛剛才從車庫里走出來的謝語恬不知所蹤。

這不可能啊,剛才她明明上了樓的。凌希詫異地瞪大了眼。他微微調校著望遠鏡,窺視著整間房子。忽然間,靠近大門的地板上有點什麼東西灑了滿地,他連忙調好望遠鏡一看,原來,那是隻果,許許多多的隻果。在漂亮的隻果旁邊,倒臥著一個女人——謝語恬。

「愚蠢的女人,居然在自家門前跌倒。」凌希嘲笑地說著。但是,過了好一會兒,謝語恬都沒有起來的意思。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凌希心存疑惑。「要不要去看看?」他在心里問自己。馬上,他就否決了這個問題,不然那個女人又要以為他不安好心了。

他轉身回到房間里,繼續自己沒有做完的模型。出乎意料地,他發現自己完全靜不下心來。「那個女人會不會真的出事了?」他坐立不安,一心想去再看一下,謝語恬起來沒有。考慮了良久,他認命般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向涼台走去。

望遠鏡里,謝語恬依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算了,都到這分上了,就過去看看吧。」凌希打開了大門。

謝語恬家里的大門敞開著。凌希一眼就看到她倒臥在門里,隻果灑了一地。「喂,你怎麼了?」他粗魯地問。

沒有回應。

他走了過去,仔細觀察著謝語恬。謝語恬的臉色很差。雙頰在蒼白中有著兩抹不正常的紅。發燒了嗎?凌希伸出手,一印她的額頭——很燙,毫無疑問,她病了。

看著容顏憔悴,雙目緊閉的謝語恬,凌希很奇怪自己居然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情。相反地,他心中淡淡地浮起了一絲愛憐。「也許,我終究沒有當壞人的潛質。」他聳了聳肩,輕輕拉起謝語恬,把她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從門口到臥室的這段距離很近,擁著謝語恬柔若無骨的身軀,凌希心中有了點點滴滴的異樣感覺。拉開被罩,他把謝語恬放在了床上。床有點大,她嬌弱的身軀在床上顯得楚楚可憐。

凌希再次模了模她的額頭,燒得很厲害。也不知道她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是不是該吃點退燒藥?得去醫院了。他搖了搖謝語恬,「謝語恬,探熱針、退燒藥在哪里?等會兒我送你去醫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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