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不做惡不休 第7頁

哪一種,才是現實?

昨夜,他們先搭直升機逃離火線,然後在某處將直升機換成一輛吉普車,又往某處開去,反正在黑暗中,她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更遑論知道此處是何處了。

他們暫時的安身處,是一間兩房一廳的木屋,位于何處,她依然不清楚,不過肯定離蒙特非雅斯克內不會太遠才對,因為抵達這個地方並未花費他們太多的時間。

她問過戴維這里是什麼地方,他只說是他一位親戚的屋子,因為他們一家人這段時間都在羅馬市區,所以他就暫時借來用用。

謗本是答非所問,到頭來她還是不知道這里到底是哪里。

打了個呵欠,伸了伸筋骨,她望著床上的男人,昨晚他們抵達此處,確認安全之後,這個逞強的男人就倒下了,高燒不退又引發各種並發癥,她幾乎要以為他回天乏術了。

而那個一踫到與「費爾蒙特先生」安危有關的事,就拿著槍亂吼亂叫的戴維,這次也毫不意外的拿著槍指著她亂叫了一陣,恐嚇要脅狠話說盡,就是要她救活他家老大,然而她對那把指著她腦袋的槍根本視而不見,直到戴維發現她根本無視于他的存在,才把槍收起來,專心的當起她的助手。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備齊了所有醫藥用品,要不然以此處資源的貧乏,他當真要和死神長相廝守了。

戴維走進臥房,將抱在懷里的柴火放置在壁爐旁。

「周醫師,妳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費爾蒙特先生就好。」他走到床邊,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低聲道。

周姿吟抬起頭來,「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勢還沒穩定下來,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你應付不來的,我必須在一旁守著,等到確定他傷勢穩定之後才行。不過戴維,你可以幫我做件事嗎?」

「是,周醫師請說。」戴維恭敬地說。

「你有可以讓我換洗的衣物嗎?我需要清洗一下自己。」她低頭望了一眼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裳。

「因為時間匆忙,我只準備了幾套費爾蒙特先生的衣裳。」

「我不介意,而且我想他暫時也用不上,給我一件襯衫和長褲吧。」

戴維猶豫了下,他才不在乎她介不介意,讓他猶豫的是費爾蒙特先生,如果他知道他拿他的衣裳給女人穿,不知道會怎樣?

好一會兒,戴維終于點點頭,拿出行李,翻出一件黑色的襯衫和長褲,交給她。如果費爾蒙特先生介意衣裳被女人穿過的話,大不了這套衣裳不要了。

「屋子後頭有一處用籬笆圍著的地方,妳可以在那邊清洗自己。」他告訴她.

「你先顧著他,我很快就好。」周姿吟拿著衣物,走出墾外。

這里的景色好美……

她忍不住深吸口氣,空氣中可以嗅到森林的味道,她從樹林間向下望去,可以看見沉靜碧綠的湖水,上面籠罩著一層薄霧,水面映著山的倒影,充滿靜謐的氣氛。

失神地望了一會兒,周姿吟才猛然回過神來,想起現在不是賞景的時候。

快步走到屋子後頭,原本已經做好洗冷水澡的準備,所以看見冒著熱氣的水池,她頗為驚訝,這竟然是溫泉耶!

很好,不用洗冷水澡讓她松了口氣,不過要享受溫泉,還是等過幾天再說吧!

匆匆洗完戰斗澡,穿上過大的衣裳,將袖子向上折了幾折,衣服下襬超過膝蓋,如果不是天氣太冷,她會干脆當洋裝穿,把褲子也省下來。

她勒緊皮帶,將褲管折起,抓起衣襬在腰部打了個結,雖然沒有鏡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此封的模樣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般。

「沒關系,我又不需要上台走秀。」聳聳肩,她快速的搓洗自己的衣裳,沒有清潔劑或洗衣粉,血跡無法完全清洗干淨,不過無妨,非常時期,就將就點吧!

處理妥當之後,她匆匆回到木屋里……

「你在做什麼?!」看到屋子里頭的景象,周姿吟立即沖到床邊,抓住了戴維的手怒聲質問。

戴維楞了一下,不解她為何一副「凶手就是你」的表情。

「我在做什麼?」他怔怔地重復她的話。

「對,你要對他做什麼?」她明明瞧見他拿著枕頭,往齊格的臉靠近,那種情景她在屏幕上看過很多次,分明就是……

「我要對他做什麼?」戴維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兩人互相瞪視著,好一會兒,當他意識到她正對他做出「那種」指控的時候,他震驚且受辱般的瞠大眼。

「周醫師,妳該不會以為我要對費爾蒙特先生不利吧?!」

「我有眼楮會看!」照道理說戴維是不太可能做出她所指控的那種事,而且,他若要對齊格不利的話,應該有很多機會才對,可是方才那種情景,實在很難不讓人襄藷。

她戒慎地瞪著戴維,不知道自己空手道黑帶的身手,敵不敵得過他,尤其自從上了醫學院之後,她就沒有再繼續練了。

「周醫師,念在妳救了費爾蒙特先生的份上,我不追究妳對我的侮辱,我也可以向妳解釋,我只是遵照費爾蒙特先生的指示做該做的事。」

「笑話,他根本還昏迷不醒,會有什麼指不?」

「咦?」戴維訝異的低頭,果然看見齊格雙眼緊閉,可是剛剛明明……

暗嘆了一口氣,他萬萬想不到,尊貴如王者般強勢的費爾蒙特先生,竟然……竟然當起縮頭烏龜了,剛剛明明醒來還要他扶他起來的,所以他才拿著枕頭打算墊在他的身後,讓他能坐得舒適一點,結果周醫師一進來,他竟然就裝死,陷他于不義!

周姿吟瞧見了戴維臉上無奈的表情,微蹙眉,望向「昏迷」中的人,似乎……不太對勁。

她推開戴維,靠近床邊,彎身與齊格臉對臉,仔細地審視著他,一會兒之後,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好你個費爾蒙特先生。

「戴維,準備動第二次手術。」她揚聲吩咐。

「咦?還要動手術?」

「沒錯,費爾蒙特昏迷太久,我擔心體內可能發生更嚴重的並發癥,因為沒有醫療器材可以做檢查,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周醫師說的最原始的方法……是什麼?」

「就是實地檢查啊!」周姿吟詭笑,看見昏迷中的傷患眼皮跳了一下。

「哦,周醫師,請解釋何謂實地檢查?」戴維小心翼翼的問。

「很簡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剖開費爾蒙特的身體,檢查看五髒六腑哪里並發了其它癥狀,放心好了,我技術很好,而且不過是檢查而已,不會不小心割掉他任何一個器官的。」她胡亂瞎說。

戴維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有、有必要嗎?」

「動作要快喔,戴維,因為費爾蒙特的情況,不適合做麻醉,否則怕會就此醒不過來,所以我們得趁著他還昏迷時趕緊動手,要不然他如果幸運的沒有痛死,也會因為看見自己被開膛剖肚的慘狀而嚇死。」

「可是,」戴維猶豫的望向齊格。「可是費爾蒙特先生他……」

「他怎麼了?」周姿吟好整以暇的問,盯著仍昏迷的齊格。

「他……」戴維不敢說出口。

「戴維是要說,我已經醒了。」齊格終于開了口,張開眼楮,灰眸迎上帶著詭笑的黑眸。

戴維松了口氣。「對,費爾蒙特先生已經醒了,所以應該不用動手術了吧?」

「如果費爾蒙特不乖乖听話,老是要違抗我的命令,的確毋需動第二次手術,戴維,你可以直接為他打造一口棺木了。」周姿吟冷哼,掛上听診器,為他做听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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