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一凜,懷疑的瞪著他,心生不祥的預感。
「等等,你別告訴我,你之所以要向我道歉,和你剛剛說的更改遺囑的事有關。」
齊格但笑不語。
伊登仰頭唉嘆了口氣。「我的天啊,真被我猜中了?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絕對不原諒你,如果你真的做了我以為的那件事,我發誓,我一定詛咒你、怨恨你一輩子。」
「難不成……」倪恩白頓了頓,望向齊格。「你該不會更改遺囑,如果你死了,費爾蒙特家族就由伊登繼承吧?」
「我……」齊格才剛開口,就被伊登給打斷。
「不許說,我不要知道,你別想把爛攤子丟給我,作夢!」
「伊登……」
「不要,我不要听。」伊登鴕鳥的捂住耳朵,隨即跳了起來。「我要跳機,我要跳機自殺,我一定要比你早死。」
「伊登先生!」戴維錯愕地喊,趕緊扯住他。
「嘿!」倪恩白也及時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臂。「我很有興趣听听,你陪我吧。」
「你們兩個,放手!」
「好了,伊登,靜靜的听我說。」齊格搖頭失笑,人各有不同,由此可見。像丹寧,不擇手段的想要掌權,而伊登,卻寧死也不要,真是兩極反應。
「我可不可以不要听啊?」伊登哀怨地問,被迫重新坐下。
「我之所以向你道歉,是因為我剝奪了你第三順位繼承人的資格。」齊格終于善心大發的一次說完。
伊登怔楞了好一會兒,然後瞪大眼,嘴角開始上勾。
「哈哈哈,齊格,我愛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真是愛死你了.」伊登瘋了似的,若不是齊格肩上靠著一個周姿吟,他真想撲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他,順便親吻他。
「我在想,我是不是搶了某人的位置了?」周姿吟嘀咕著,微睜惺忪的睡眼,睨了一眼吵死人的男人們。
「沒事,妳睡吧。」齊格輕撫她的頭發,在她發頂印下一吻。
「嗯……」她咕噥著,听話的閉上眼。「要我讓位的話盡避開口,我會有成人之美的。」
「姿吟!」齊格警告地喚,就算是開玩笑的,他也不想听到她毫不猶豫的打算將他拱手讓人。
但響應他的,是她輕輕的打呼聲。
「我看我再把遺囑改回來好了。」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伊登。
「哦,千萬不要。」伊登立即求饒。
「算了,言歸正傳,我更改的遺囑內容是︰如果我意外喪生,除了給各大老們一筆足以讓他們安穩養老的現金之外,其余費爾蒙特家族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全數捐給慈善機構。」
兩人同時一楞,伊登突然想到之前齊格說過的話,不可挽回的失去……
「你之前說報復丹寧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失去他想得到的一切,而且永遠不可能挽回!現在你改了遺囑,又故意給他最後殺你的機會……齊格,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你剛和你愛的人結婚,你不會想做什麼傻事吧?」
「我只是同你一樣想擺月兌費爾蒙特家族這個爛攤子,可是又不能將它交到丹寧的手上,免得助紂為虐。」
「我懂了,你想殺了齊格‧費爾蒙特。」倪恩白了解了。
齊格笑了,就知道他會懂。
「問題是我不懂。」伊登皺著眉頭。
「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懂了。」倪恩白憐憫的望著他,像在可憐他不高的智商,接著轉向齊格。「齊格,別忘了另一個麻煩。」他指了指周姿吟。
「我沒忘。」齊格低頭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恩白,你調查得如何?」
「水落石出。」倪恩白也壓低聲音。「不過不是我調查的,昨天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接到一通電話,找姿吟的,是一個男人。為了不打斷你們的婚禮,我沒讓她听電話,並向那位男士解釋,然後那位男士便將他來電的原因告知。
「那位男士是她以前的同事,姓林,他說那些殺手,是她以前任職的醫院院長所聘請的,為了封她的口,由此可見,我想她一定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才會匆匆離職,逃到意大利來。」
齊格沉吟,臉色陰沉。
「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須告訴你,再由你決定是不是要讓她知道。」倪恩白又道。
齊格蹙眉,等著他繼續。
「那位林醫師說,這個消息是他的未婚妻無意間听到的,所以立刻聯絡他,後來,他的未婚妻就失去消息了,他擔心他的未婚妻可能遭到不測,也許是醫院院長所為。」
「那些殺手並不知道姿吟的行蹤,如果那位林醫師的未婚妻就是姿吟之前所聯絡的那位小護土,那麼小護士如果被抓,就有可能被逼問,也就是說,那些殺手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姿吟的下落了。」
「的確。」
「看來我的事要加快腳步解決了。」齊格低頭輕吻周姿吟的頭頂,低喃著。自己的麻煩事解決掉之後,他就能全心為公主屠龍了,「伊登,恩白,請你們幫個忙。」
「我說。」
「如果丹寧如我所料,把握最後機會行動的話,別讓姿吟有機會『救我』,懂嗎?」
「你要『死』在她面前,並且不讓她知道真相?」
「沒錯,要騙過敵人,就必須連自己人也相信。」
「我懂了,我會想辦法的。」倪恩白點頭。
「問題是,你要怎麼個死法?」伊登問。
「我有辦法。」倪恩白解開安全帶,走向另一頭的機艙,拖出一個大旅行袋。
「那是什麼?」眾人好奇的問,上機時沒發現他有帶這個旅行袋的。
「以我們對丹寧的了解,他如果把握住這最後的機會,一定會在我們進入本家的私人領地之後動手,那里夠隱密,潛進一兩個殺手伺機而動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所以……」他指指旅行袋。「逗些東西就可以派上用場了信.」
倪恩白打開旅行袋,獻寶地說︰「好萊塢電影里遭到槍擊時必備的道具。」
「你準備的還真周到。」伊登嘲弄地笑。
「其實這些東西是為她準備的。」倪恩白指了指周姿吟,「昨天接完電話之後,我就想到這個辦法,打算讓那些殺手以為完成任務,等那個院長松了戒心,我們再潛回台灣,殺他個措手不及。」
齊格點點頭,輕輕的推開周姿吟,放倒椅背,讓她躺著。
「看來那些道具要先用在我身上了。」他起身讓倪恩白為他整裝打扮。
半個小時之後……
「最里層的防彈背心是FBI最新研發出來,我昨天半夜才拿到手的,品質一流,不僅百分之百防彈,還能吸收掉百分之八十的沖擊力。這個遙控器你帶著,這個按鈕按下去之後,外面這件特效背心的胸口部位會爆破,血漿也會同時噴出……哎,她的血型和你不一樣。」她是B型,他是O型。「里頭的血漿是B型的血,不過算了,沒關系,丹寧應該不會拿去驗血的。」
「我有個問題。」伊登突然舉手發問。
「這位同學請說。」倪恩白笑道.
「如果槍手瞄準的是頭部的話,怎麼辦?」
「那……咱們就只好真的準備後事了。」倪恩白聳聳肩,眼神卻認真地望向齊格。這是必須冒的風險,他應該知道。
齊格沒有就這個問題多說什麼,只轉向戴維交代。
「戴維,你要看好姿吟,全力保護她的安全,我將我最重要的人交給你了,知道嗎?」
「我知道,費爾蒙特先生,我會以我的性命保護夫人,不過……」戴維猶豫了一下。「你不擔心事後夫人來個秋後算帳嗎?」
機上突然陷入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