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管家(下) 第29頁

「我不娶她,難道你能娶嗎?再過不久,就輪到我們喝你的喜酒了吧?」呂襄譯躺在地上,硬是還他一腳。

一樣,沒踹中。

韋小寶怎麼能和令狐沖打架呢,那不叫打架,叫作找死!

璟睿趴下,揪住呂襄譯的衣襟,要把他給提起來。「听清楚,我不會娶齊鈺清。」

「你敢抗旨?」呂襄譯掙扎著,不讓他得逞。

像小孩子一樣被提起來?傷的是自尊!

「為什麼不敢?為了小魚,我什麼都敢!」

兩個人不算是你一拳、我一腳,有來有往,而是你一言、我一句,誰也不讓誰,嚴格來說,這應該算吵架加上挨打。

凌建方站在一旁,雙手橫胸,冷眼看著兩位爺,不出手。

「你不要封王了?不要功名了?你拚那麼多年的東西要拱手相讓?」

「對,沒有小魚,那些東西都沒有意義!」

第十六章為了你,我什麼都敢(2)

這句話,清晰地落進沖進廳里的余敏耳里。

她停住腳,心在瞬間化成一灘爛泥,這個男人啊,明明很厲害,明明很強大,明明是大男人中的大男人,為什麼說起情話總是令她心中泛起酸甜苦辣,感動得不能自已?

「爺!」她再控制不住自己,大聲喊。

璟睿高舉的拳頭在小魚聲音出現那刻頓住,他猛然轉身,看見雙眼含淚的余敏。

丟下呂襄譯,他飛奔到她身前。

余敏模模他的臉、拉拉他的手,急忙問︰「爺,你有沒有受傷?快點,月兌下盔甲給我看看。」

璟睿動彈不得了,因為她眼里只有他、耳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滿滿地、滿滿地,她所有的知覺里裝的滿滿的都是他。

這樣就夠了,他什麼都不計較,這樣就夠了。

他動彈不得,她可以!動手替他月兌去盔甲,拉高他的衣袖,檢查他的雙腳,她在他濃密的胡子當中撥撥弄弄,想找出有沒有刀疤傷痕。

她一面找傷口,一面叨叨地說著︰「爺肯定累壞了吧,是不是很多天沒吃好睡好?是不是很多天沒洗澡?我讓小芽給爺燒水,我去給爺下碗面,對了……我給爺縫的衣服剛做好,爺有沒有內傷,我讓人去找大夫……」

這時,穴道解除,璟睿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他抱得她很緊,抱得她無法呼吸,但是這一抱,通通歸位了,心髒歸位、腦子歸位,腸肝胃腎通通歸了位。

他緩緩吐口氣,歸位的感覺……真好。

余敏也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停下的淚水再度涌現。

而躺在地上的呂襄譯站起身,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他們激動的模樣。這一刻,不管承不承認,他都輸慘了,笨魚的眼楮里根本看不見他,璟睿一出現,她的所有知覺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在新婚夜里,她抱著璟睿的衣服痛哭流涕時,他就知道,就算他不顧一切強行將她變成自己的妻子,她的心里也不會裝下自己。

他還以為自己是個萬人迷,沒想到在小魚眼里,他連替代品都當不了。

苦澀的笑浮上,枉作小人了,他把自己變成壞蛋,一個再也無法讓朋友信任的大壞蛋。

笨魚傻,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但璟睿心知肚明。

他只是信任他,相信他有良心,不會奪人所好,不會戲人妻女,結果呢?他自作自受,親手毀去兄弟情義。

呂襄譯自怨自艾,但余敏和璟睿都看不見他,他們的視線里只有彼此。

璟睿捧起她的臉說︰「我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我們離開京城,永遠都不要回來,好不好?我們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過日子,好不好?」

他問一次好不好,她就點一次頭,一點再點,點得頭暈了。

「你同意,我們現在就走,趁皇帝還沒有發現之前離開。你有把銀票帶在身邊嗎?其他的東西都不要了,帶一點銀子,我們立刻上路。」

立刻上路?理智回籠,余敏問︰「沒關系嗎?拋下一切好嗎?爺離成功的人生只剩下一點點距離了。」

「傻瓜,沒有你,我的人生就徹底失敗了。」

「我沒有那麼重要……」

她話沒說完,璟睿大聲截下,「誰說沒有,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投胎到大齊?

「我在手術台上,救活一百七十三條人命,我有足夠的資格上天堂,可我選擇投胎,選擇來到你身邊,選擇給我們的愛情一次機會,如果我失去你,我就白投胎了,懂嗎?我是為了你而來,沒有你,就是徹底失敗。」

璟睿的話讓余敏和呂襄譯同時發呆,這是……什麼意思?

「爺……」

「不要喊我爺,叫我哥,Emily,是我,是哥啊,疼你愛你很多年的哥,為了你選擇心髒外科的哥,明明不喜歡莫醫生,卻怕你心中負擔太重,強迫自己去約會的哥。

「不認得我了嗎?那麼記不記得情人節的巧克力?我騙你的,我說那是班上女同學給的,不對,我總是發好人卡,哪有女生好意思送巧克力給我,我是刻意去買一堆巧克力來讓你嫉妒的。」

天吶,他竟然是哥?

但……他是,肯定是!

只有哥會叫他Emily,只有哥會知道她吃他的情人節巧克力,只有他……會怕她心中負擔太重。

她猛搖頭,這一搖,淚水伴著笑臉一起出現,她又哭又笑,像個瘋婆子一樣,可是看在璟睿眼里,依舊美得令人驚艷。

「我嫉妒了啊,我笑著說人家是花痴,嘴巴吃著甜甜的巧克力,心卻被胃酸腐蝕。我多討厭哥的女同學啊,比我聰明、比我美麗、比我健康,哥……」她點頭點個不停,然後撲進他懷里,像無尾熊似的勾上他的脖子。

這麼親熱?凌建方嚇得把頭轉了個方向。

但璟睿習慣極了,他一把抱住她,讓她的腳離地,然後轉三圈,這是他們的「通關密語」,代表她很快樂、很幸福,也代表他分享了她的快樂與幸福。

「你是哥,你是我的哥。」她再確定不過了。

「我當然是,為了找你,我投胎到大齊,因為你的制服控,我選擇當將軍,可是,對不起,依規定我必須喝下孟婆湯,所以哥忘記你了。」不過幸好撞翻了小半杯,讓他保存住若干記憶。

「你不是,你說謊,你騙她!你怎麼可能是他的哥?」

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余敏轉頭,這才看見被打成豬頭的呂襄譯。

「世子爺,你怎麼變成這樣?」她吃驚問。

不問還好,一問徹底證明,她完全看不見自己。

呂襄譯苦笑,在她眼里,他就這麼沒分量?

「不要跟他說話!」璟睿佔有地把她拉到身後。「我後悔結交你這個朋友,我後悔救你的命,身為好友,你竟選擇在背後捅我一刀,呂襄譯,算我瞎了眼。」

听見璟睿的話,余敏急忙解釋,「沒有,哥,沒有的,世子爺是好人,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被鈺清公主殺了。」

「要不是想佔你便宜,救你的方法很多,不必用最下流的方式。」

璟睿想到的是呂襄譯親自求皇帝賜婚,一股氣恨竄上,幾乎要燒了他。

「世子爺沒有佔我便宜,我們不是夫妻關系,我們只是合伙人。」余敏鄭重說道。

呂襄譯苦笑,這丫頭又蠢又笨又……太有良心。

她沒有說自己在洞房夜里,哭得都吐了,他才放她一馬;她沒有說他是真的想把她納入羽翼之下,逼她將錯就錯。她只用結果,來解釋他的善意。

這條蠢魚,笨得很厲害,卻也笨得讓人心疼,這樣的她,誰舍得對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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