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艷……愛著那個人嗎?
他想問,卻在話溜出口前換了問題。
「那個信物為何會讓他陪葬?」
「別忘了,我家可是被抄家滅族,所以凡是有關之人無一幸免,那個信物讓他和姬家有了關系,他那個人很小心謹慎,他不會冒這種險。」
「既然他不知道信物已毀,那麼,我們就給他一個信物,走!」
「走?走去哪里?」他並沒有打算讓歐陽大哥跟他一起回京城,而歐陽大哥也沒看到紙條的內容,不知道他必須回京城。
只見歐陽禹昊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拔開木塞,一只系著肉眼幾乎難辨的細絲的下明昆蟲飛了出來,細絲的一端則綁在竹筒上。
「這是什麼?」姬光義疑惑的望著飛蟲。
它的體形橢圓,紫黑色,頭小,呈三角形,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是尋香蟲,它會帶我們找到阿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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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順著官道往京城的方向急馳,車夫揮動著馬鞭,咻咻地拚命趕路,臥龍坐在旁邊垂首把玩著手上的小刀,而馬車里有著一男一女。
馬車內寬敞豪華舒適,童思綸端坐在椅上,在他對面,是手腳被縛,瞪著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的姬光艷。
「即使身穿破衣,你依然美得驚人。」他的視線在她臉上溜了一圈,伸出手用指背輕輕滑過她柔潤的臉頰。
「呸!」她立即撇開頭,避開他的接觸,順口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不要用你的髒手踫我!」
童思綸閉上眼,挑起衣袖拭去臉上的口水,下一瞬間,他用力的反手一揮,刮了她重重一耳光。
姬光艷整個人被他強大的力道打去撞上馬車,再跌落到椅子下,嘴角緩緩的留下一絲血絲,整個臉熱漲疼痛著,耳朵嗡嗡作響,因為手腳被縛,沒有任何支撐可以緩沖撞擊力和跌勢,痛得讓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斷了。
可縱使劇痛讓她幾乎想一死了之,她依然咬牙沒有叫出聲音,甩頭恨恨的瞪著他。
「艷艷,你真是不乖。」童思綸伸手挑起一綹她披散的發,舉到鼻間嗅聞,接著毫無預警的用力向上一扯,將她整個人扯到面前。
劇痛從頭皮蔓延開來,可是依然無法抹去姬光艷眼中的傲氣。
「你明知道我討厭不馴的女人,何必自討苦吃呢?」他貼近她的臉,低低的對著她說︰「瞧,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現在因為你而毀了,我很心疼呢。」
「童思綸,你的喜惡與我何干?在我眼里,你不過是一只忘恩負義的畜生!」她冷傲輕蔑的說。「不,我不該拿你和畜生相比,那簡直是侮辱了畜生!」
「真是不乖!」頭皮又是一緊,童思綸,揪著她的發,直接撞向馬車。
劇痛襲來,下一瞬間,她承受不住昏了過去,頭上被那狠狠的一撞。新添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流了下來。
「嘖!好可憐,誰叫你不乖呢,真是討打。」童思綸低喃,食指沾了一下她流出的血送進口中。「瞧,溫溫順順的我就會好好疼你了,等那小表將玉佩送來,我取下他的人頭,或許心情好就留下你一條命,讓你有伺候我的機會,你可要知恩圖報,別再惹我生氣了。」
他無情的將她踢到馬車角落,抬手敲了敲前方的門板。
「臥龍。」
臥龍把玩小刀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一會兒之後才應聲,「有事?
「用你們雷風堡送信的獵鷹幫我送一封信。」他從懷里拿出一封封好的信,從門板上的小口遞了出去。
「一百兩。」臥龍沒有接過,冷淡的開價。
童思綸微惱,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丟出去。
臥龍精準的接住布包,掂了掂重量,塞進懷里之後,這才抬手接過那封信。
「你要送信到雷風堡?」他刻意問。
「當然不是!我送信到雷風堡干什麼?」童思綸皺眉。
「那你要送到哪個分部?」
「都不是,你為什麼這麼問?」他干麼非得送信到雷風堡不可?莫名其妙!
「因為雷風堡的獵鷹只送信到雷風堡以及所屬分部。」臥龍好心的給予解釋,當然,離堡在外的獵人也可以收到,但方法就是機密了。
馬車內靜了一會兒之後,童思綸咬牙的聲音才響起,「把信還我。」
信馬上從門上小口射進來,掠過他的耳鬢,削落了一撮發,咚地一聲,插入馬車壁上,驚出他一身冷汗。
「童大人,雷風堡的規矩你應該清楚,付出的委托費用,不管任何理由概不退回。」臥龍的聲音涼涼的響起。開玩笑,見錢眼開的堡主怎麼可能將入了口袋的銀兩吐出來呢!
童思綸沒有抗議,笑話,誰敢抗議啊!
不過信還是得送。
「馬車抵達驛站的時候停下。」童思輸吩咐車夫。
「是的,大人。」
車夫恭敬的聲音讓童思綸拾回一點尊嚴,視線落在昏迷的姬光艷身上,懊惱的將她抓起朝另一邊丟去泄憤。
重重的撞擊力道在姬光艷後腦開了一個新傷口,他毫不理會她是不是摔破腦袋,也裝作沒听到那喀吃一聲、某處骨頭斷裂的聲音,只緩緩的掏出手巾擦了擦手,完全無視那從她頭上緩緩蔓延開來的鮮紅。
擦淨了手,他側身在軟椅上躺下閉目養神,心里則想象著,回到京城之後左相將會給他的利益。
他辛辛苦苦的苦讀考取寶名,謀得一官半職,為的就是要飛黃騰達、榮華富貴,本以為攀上平南王會好處多多,可誰知平南王卻太過清廉,一點油水也沒有,真是浪費他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童大人,請下車。」臥龍敲敲門板。
童思綸睜開眼,起身拉了拉衣襟,瞄到姬光艷,覺得很礙眼的又狠狠踢了她一腳,這才站起身推開門板,彎身跳下馬車,但他才剛直起身子,立即發現不對。
「這里不是驛站,這是什麼地方?!」他掃視眼前宏武的建築,以及數名站在門外威武嚴肅、穿著統一服裝的男人,向來小心、疑心病甚重的他,深覺事有蹊蹺!
「這是雷風堡的秘密分部,童大人,他們會負責押送你進京。」臥龍好心的解釋,一揮手,兩名身穿雷風堡制服的衛士立刻上前鉗制住童思綸。
「什麼?你在胡說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吼。「你瘋了!放開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竟敢……」
「你已經不是朝廷命官了,童思綸,在兩個時辰前,左相已經被縛,你這個同伙已經被供出來了,龍顏震怒,皇上御筆親書通緝榜文,你該感到榮幸了。」臥龍冷冷一笑。「陷害平南王,欺上瞞下、一手遮天,光是欺君之罪就能夠讓你死上一千遍了。」
「你沒證據!我和左相沒有關系!」
「是嗎?那這是什麼?」臥龍掏出一張信紙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怎麼會……」童思綸錯愕的瞪著自己手中的信封。封口的封泥明明完整,為什麼里面的信會在他手上?!
那封信是他通知左相已經逮到姬光艷的消息,並保證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帶走!」臥龍冷冷一笑。
終于啊,他可以解月兌了,剩下的就是送姬光艷回京城,然後等姬光義趕上,就完成堡主交付給他的任務了
目送童思綸被衛士押走,他的視線下移,皺起眉頭看著童思綸踏過之地的暗紅腳印……
回頭望向馬車,他突然想起之前听見的撞擊聲……他沒听見她的呼痛聲,所以應該沒事,可是那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