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了,要獵大豬一定要找我一起來嗎?難道妳不知道牠有多危險嗎?!」他又擔憂又惱怒的瞪著她。
「你也看到了,倒下的是牠,現在說這個不嫌多余嗎?」真是怪咧!獵物都倒在腳下了,還在對她說牠有多危險!
「萬一有意外呢?到時候妳應付得來嗎?」伍大斧氣她不懂得保護自己,她是有一身狩獵的好功夫沒錯,但是總有萬一吧!如果野豬沒有一箭斃命呢?她敵得過受傷發狂的野獸嗎?
「可是沒有意外啊!」姜綺瑤聳肩,「別這麼瞧不起我,大斧,我的能力可不比你遜色。」她直覺他是瞧不起她。
「我沒有瞧不起妳,是……」
「沒有就好啦!這樣好了,既然你來了,大豬就交給你扛回我家,順便分一半肉讓你帶回去吧。」她豪爽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背,率先離去。
伍大斧只能無奈的瞪著那嬌小卻活力十足的背影。從得知她自己上山獵野豬到這追來的一路上,他的擔憂仿佛是個笑話般。
「大斧,你還發什麼楞啊?不想扛的話說一聲,我可以自己扛回去。」發現身後沒有腳步聲,她回過頭來,看著還在發楞的人說。
「就來了。」他彎身,毫不費力的將野豬扛起,趕上她的腳步。
「姜老爹的傷勢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他打破沉默。
「要不是小路擋著,阿爹早就下床到處晃啦!我想傷勢的確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恍然大悟。「難怪妳急著上山獵大豬。」
「就是嘛!我如果不趕緊將這頭傷了阿爹的大豬給獵回去,等阿爹傷勢一好,他肯定不知死活的又要來找這頭大豬報仇,到時又傷了哪里事小,死了倒有可能!」
年紀大了又不服老,加上傷勢剛好,不死在野豬長長的獠牙下才怪!
「妳確定是這頭大豬嗎?」
「當然確定!看看牠的左眼眉,不是有條傷疤嗎?」
伍大斧側頭望了一眼。的確是有條傷疤。
「那就是阿爹上次送給牠的。」
「姜老爹肯定會很高興。」
「高興?才怪咧!阿爹會很失望、很生氣!」姜綺瑤皺皺鼻子,對她爹的個性了若指掌。
「為什麼?」他疑惑。
「因為這大豬是阿爹發誓一定要獵到的,這是一種自我挑戰,結果我多事把牠獵回,他當然要失望生氣啦!」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還要問咧?像她,就發誓一定要獵到仙暇山那頭巨大虎王,如果有人早她一步獵到,她也會非常失望的。
「可是妳是為了他……」
「就是這樣,阿爹才會更生氣啊!」
「那該怎麼辦?」伍大斧擔憂地問。姜老爹的脾氣挺大的,一生起氣來,連他都招架不住,她這麼一個嬌小的姑娘,怎麼挺得住呢?
「擔心那麼多做啥呀?又不會牽連到你。」
「我是在為妳擔心!」真是遲鈍!
「為我擔心?大斧,你是不是吃錯藥啦?干麼為我擔心咧?阿爹脾氣大又怎樣?我還怕他不成?」姜綺瑤搖頭失笑。對付阿爹她有得是辦法,而且她早就想好對策了。
「對啦!我是吃錯藥,行了吧!」他想吐血、吐血啊!
「小心一點吶!你可是家有老母,還有一個痴心守候的陳小圓,可別出事吶!」她調侃,呵呵笑著。
伍大斧卻臉色鐵青。
「陳小圓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妳不要亂說話!」
「嘿!你那麼生氣做啥呀?這話也不是我說的啊!是你娘跟陳小圓自個兒過來跟我說的,說什麼陳小圓是你未來的媳婦兒,她有多喜歡你,又不是我無中生有。」她覺得自己有夠冤枉。
「她們找妳說這種無聊的話?!」可惡!他知道娘在想些什麼,無非是嫌綺瑤年紀大,不僅帶了一個拖油瓶和姜老爹,還身無恆產,不像陳小圓,年僅十七,她爹又是他們村子里最有錢的員外!
姜綺瑤點頭。當時听著听著也覺得挺無聊的,不懂她們為什麼專程跑到她家來對她說這些話,還害她耽誤了將獸皮帶到山下市集賣的時間呢!
「你別害臊啦!大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什麼啊!」她當他是害羞。
「我沒有害臊!」他差點黑了臉。「而且陳小圓也不是我未來要娶的人!」伍大斧氣得青筋直冒。對她說不出口,可回家之後,他一定要找娘把事情給說清楚,他才不在乎姜小路的存在,反正他就是喜歡綺瑤,而且以後如果娶了她,小路可以留在姜家,讓姜老爹養著就行了,又不是一定要跟著綺瑤!
「行了行了,沒有就沒有,我看我們到這里就分道揚鑣吧!我自己扛回去好了。」來到分岔路,他家往左,她家往右,見他狀況不對,當他吃錯藥,藥效正在發揮,才會動不動就莫名其妙的生氣,于是她趕緊提議。
接著也不等他發表意見,嘿咻一聲接過他肩上的重擔,姜綺瑤立刻健步如飛的逃離吃錯藥的男人。
「綺瑤!」伍大斧徒勞無功的對著她喊,懊惱的抓抓頭,最後只能無奈的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間。
他會的,她也都會,如果他肯老實一點,就會承認她甚至比他還精,根本不需要他,也難怪她只把他當成哥兒們,一點沒有把他往心上擱。
他忍不住想,姜小路的爹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會讓她心甘情願的交出自己。
肯定是一個比她強很多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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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我回來了唷!」姜綺瑤將野豬卸在院子里,朝著屋里頭大喊。
罷剛急著離開大斧,都忘了她說過要給他一半的豬肉,等會兒宰殺好之後,讓阿爹送過去給他們好了。
「妳給我死到哪里去了?!還知道要回來!放著小路不管,妳干脆……那是什麼?!」姜老爹突地瞪大眼。那躺在地上的野豬,難道……
「我上山打獵啊!山下李大戶要一張野豬皮,正好讓我獵到這頭大豬……」
「閉嘴!」姜老爹微跛著腳匆匆上前,蹲子查看,果然看見左眼眉那道傷疤。「妳……妳……」他抖著手,怒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阿爹,你怎麼了?該不會是病了吧?」裝蒜她可是一流的,尤其是用來對付阿爹,可是非常得心應手。
「妳妳妳……」姜老爹仍是抖著手指向她。「妳這個不肖女!氣死我了!」抄起一旁的長棍就是一陣亂打。
「哎唷!阿爹啊!你干麼莫名其妙的打人啊?!」姜綺瑤一邊靈活的閃躲一邊高呼,沒讓棍子給招呼上身。
「那只大豬是我的!妳獵牠做什麼啊?山里頭那麼多大豬妳不獵,偏偏就挑中牠,妳存心氣死我是不是啊?!」
「我哪知道大豬還有人的,這只是你的,難保別只不是別人的,那我還要不要打獵啊?每個人都說哪只是他們的,那咱們還靠什麼過活?我干脆說這座山頭的獵物都是我的好了,除了我,誰都不準獵!」
姜老爹聞言更是快氣死。女兒說的沒錯,可是他就是氣啊!
又是一陣猛揮猛打,只听見喀嗤一聲,他竟然打中她的肩膀。
心下一驚,他連忙丟下手中的棍子,沖上前探視蹲跪在地上申吟的女兒。
「丫頭,沒事吧?怎麼這麼遲鈍,連這棍都沒躲過呢?」女兒平時多伶俐,怎麼會被他打著了呢?就是認定打不到她,他下手才沒衡量力道啊!
「阿爹啊!你這一棍力道還真是猛,我看你上山打獵的話,大刀弓箭都甭帶了,帶根棍子,一棍就能把大熊給打昏!」姜綺瑤申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