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要娶那個……戲班子花旦。」司徒烈這次眼中帶了些笑意。
「那就好。」姜小路又乖乖的坐到一邊去。
司徒逸揚眉,總覺得有點奇怪。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司徒烈瞪向兄長。
「不不不,我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當然不會要你犧牲自己去娶那個……戲班子花旦。」
「那你是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既然你是未來的莊主,未來醉陽山莊的問題理當就是身為莊主的你要去解決啊!」
「意思就是要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就對了。」司徒烈很是不滿。
「烈,這爛攤子是替爹收拾的,當初我收拾了一次,這次換你了,很公平。」司徒逸聳聳肩。
「你以為鷹幫的目的就只是聯姻嗎?」
「看來不是。」他微笑。單純想聯姻就不會打算成親後殺了他了。
「本來就不是!大哥,你知道當年楚流雲逃走之後,投靠到哪里去了嗎?」
司徒逸倏地皺眉。楚流雲,那個當年背叛醉陽山莊的主謀,當初他會忍痛離開心愛的人回到醉陽山莊,就是為了收拾這個惡人,從楚流雲手中救出被下毒軟禁的父親與年幼的弟弟,奪回已被他掌控的醉陽山莊,結果最後還是讓他逃離醉陽山莊,不知去向。
「听你的話意,難不成是鷹幫?」
「沒錯,就是在鷹幫,不過他和金幫主都還不知道我已經得知這件事了。」
司徒逸沉吟,「你有何打算?」
「提高警覺,靜觀其變。」
「那現在呢?既然你不打算把我推出去『和親』,還要和他們在這里攪和多久?」
「再攪和個兩天吧!到時候不管怎樣,我都要回醉陽山莊去了。」
「好吧!烈,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避告訴我,知道嗎?」
「再說吧!」
「烈!」
他不耐地抬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告訴你,可以了吧!」
「那我們走了。」司徒逸抱起兒子正要離去時,姜小路突然開口。
「小路可以留下來嗎?」
「不可以!」司徒家兄弟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姜小路撇了撇嘴,失望的窩回爹親的肩頭。
「我們走了。」司徒逸匆匆道別後飛身離去,狄瑮也跟在身後,消失于夜色中。
「真是個怪異的小孩。」司徒烈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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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綺瑤知道有什麼事正在發生,而那些事,不是什麼好事。
他雖極力隱瞞,可是紙總是包不住火,一些些蛛絲馬跡就能讓她察覺不對勁,就像前天——
「我想下山一趟。」姜綺瑤隨口說。
「暫時不要。」
「為什麼?」
「因為胎兒還下穩定。」
她白了他一眼。「听你在瞎說,大夫說了,胎兒壯得很!」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如果我堅持要下山呢?」
「妳下山做什麼?」司徒逸橫眼瞧她。
「我要買些東西啊!」
「列出清單,我讓狄瑮去買。」
「可是有些女人的私用品……」
「無妨。」
「你無妨我有妨!我臉皮薄,那些兒東西我要自個兒買。」她漲紅了臉。
「那我去幫妳買吧!我是妳丈夫,就沒關系了吧!」
「耶?你這人怎麼說不通咧,我就是要下山,怎樣?」
不怎樣,他只是干脆封住她的嘴,來一場讓她天旋地轉,忘了今夕是何夕的熱烈纏綿,讓她癱在床上一天一夜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而已。
這時候就不擔心胎兒不穩定了?呿!
棒天,他便買回了三年都用不完的各種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據她估計,他大概把鎮上能買到的全都搬回來了,搞不好還到處搜括其他女人家里的東西呢!
她承認這些日子自己過得很幸福,可另一方面,她卻也明白,在這幸福的表相下仍隱藏著令人不安的陰霾,好比他極力隱瞞她的事,好比他們幾個男人常常竊竊私語,然後看見她之後立即閉嘴,就像現在!
「我發現自己很厲害。」姜綺瑤冷笑,走進小廳里。「你們練武之人那些個什麼隔空點穴都沒看頭,我光是一現身,就點中你們的啞穴了,厲害吧!」
衛琛跋緊起身,識相的退了出去,將麻煩留給當事人自己解決。
「綺瑤,過來。」司徒逸笑望著她,知道她的耐性已經告罄。
她沒有過去,「阿爹和小路呢?」她問。
「阿爹帶小路到林子里采果子。」他讓狄瑮跟著保護他們。
她點點頭。昨兒個答應小路,如果他采果子回來,她會幫他做果子餅。
「我看我還是哪邊涼快哪邊去,或者,我干脆乖乖回房里,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木頭才對。」姜綺瑤嘲諷,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司徒逸連忙起身,從後頭將她抱住。
「我明天要到城里幫小路買些東西,妳要不要一起去?」他笑著問。
姜綺瑤一楞,轉過身來斜睨著他。「你的意思是我出獄了嗎?」
「綺瑤,算我太過杞人憂天了,好嗎?別生氣了。」他柔聲哄她。烈離開之後,鷹幫的人又待了幾天,然後在昨天傍晚離開這里,繼續至他處追蹤,所以警報解除了。
她懷疑的望著他,「只是這樣嗎?」
「不然呢?」他仍是微笑以對。
「逸,我希望你沒有欺騙我,你知道的,我討厭被欺騙!所以你如果有什麼事要告訴我,最好現在就說。」她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綺瑤……」他沉吟了一會兒,知道妻子說一是一的個性,正考慮是不是該告訴她真相時,卻被打斷。
「公子!」衛琛突然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狄瑮,以及……被狄瑮攙扶著的司徒烈。
「烈?!」司徒逸訝異,看到他們的臉色,再望向他們空空如也的身後,一陣不祥的預感倏地萌生。
姜綺瑤蹙眉。她認得司徒烈,七年多前見過一面,那張年幼卻冷漠的臉,讓她印象極為深刻。
「大哥……」司徒烈直挺挺的站著,臉色有些蒼白,再望向姜綺瑤,冷淡的打聲招呼。「大嫂。」
姜綺瑤朝他略微頷首。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大哥,可否借一步說話。」司徒烈對兄長道。
司徒逸一臉憂色。「綺瑤,我和烈出去一下。」
姜綺瑤默默地望著他們走出大門,靠在門上,看他們四人一陣低語,自家相公的臉色凝重,不時望向她,對著司徒烈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說到激動處,還抓住他的手臂,只是……一直沒有揚高聲音。
未了,他又望向她,然後緩緩的朝她走來。
她的預感向來很靈,她知道,不好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綺瑤……」司徒逸聲音低啞,神情凝重。「有件事必須告訴妳……」
她默默的點頭,瞠著大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從他的神情她可以猜到,他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我知道,你要離開了,對吧?」她很鎮定的說。
「什麼?」他蹙眉。
「沒關系,你走吧。」
「綺瑤……」他終于了解她在說什麼了。
「真的沒關系。」她打斷他,還露出微笑。「這次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離開,不用擔心我們會怎樣。」
聞言,他心疼的將她擁進懷里。原來她一直沒有真的相信他,這些日子,她就是抱持著能擁有一天是一天的想法過日子?他傷她這麼深嗎?
「听我說,綺瑤,我沒有要離開,妳猜錯了。」他沉重的說。
「沒有要離開?」她有點迷惑。那……他一臉凝重的表情,是為了什麼事?「那……你要告訴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