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家趕緊上前查看,眼前只有鈔票、少爺的戒指及真寶石領帶夾,他請蕭采楓讓讓,伸手進去模索那漆黑的保險箱……里面什麼也沒有。
「少爺有可能把戒指拿去銀行放了,這不是不可能的事。」他輕聲安撫著蕭采楓,孕婦不該這麼激動。
「他會跟我說。」她了解靈犀,當初她不願意戴戒指時他氣得半死,後來說好只要假日在家,她就得戴在手上給他看。
這樣說來,他怎麼可能費工夫把戒指放到銀行的保管箱去?
江管家蹙著眉,門口一票佣人也憂心忡忡的看著她,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江管家吩咐小蜜泡杯溫的巧克力,再請其他人把蕭采楓扶出去,他則慢慢地把一地的散亂收了起來。
「采楓小姐,」他突然喚住已經無力的她,「你要相信少爺。」
蕭采楓停下腳步,左右兩位攙扶著她的女佣也跟著緊張。
「他值得相信嗎?」蕭采楓喃喃念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該相信他,你是他的未婚妻。」江管家嚴肅的表態。
蕭采楓倏地回過頭,直視著老管家,「安娜是誰?」
瞬間,江管家慌張的瞪大雙眼,然後益加倉惶的低首,胡亂的收拾一地的紙鈔。
「放開!」蕭采楓看見他那模樣,更加斷定安娜不是普通伴。
她甩開攙扶的佣人,捧著肚子往房里走去,再度拿起手機,撥越洋電話給齊靈犀。
煩惱懷疑這麼多,不如直接問他算了!
第8章(2)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一直打到第三通,才終于接起。
「哈羅!」
是女人的聲音,听起來明快爽朗。
「……齊靈犀呢?」她的手開始發顫,拜托,告訴她只是個朋友。
「喔,他正在洗澡,有急事嗎?這是國際電話喔,不好意思,他現在人在香港。「
深呼吸……一定要深呼吸。
「安娜?「她戰戰兢兢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咦?我是……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
下一秒鐘,蕭采楓握在手上的手機,直接就往房間的牆角摔了出去。
狂亂的長嘯聲傳出,她不停的尖叫,像是想把滿月復的怒意全給喊出來似的。
只是她沒能尖叫太久,因為月復部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捧著肚子,癱軟在床上。
「采楓小姐!」端著熱巧克力進來的小蜜見狀不由得慌亂的叫嚷著,「來人啊!快點!」
江管家飛快沖了進來,見到縮在床上、臉色發白的蕭采楓正捧著肚子,冷汗直冒。
「好痛哦!」她痛苦的喊著。
比較年長的女佣上前探視,發現蕭采楓在發抖。
「叫救護車還是醫生?」女佣看向江管家,他們有家庭醫生,近著呢。
江管家看著喊疼的蕭采楓,發現有一絲紅色的渦流,從她的腿上順滑而下。
「救護車……」他發傻的說著,下一刻失控的大吼,「快點!叫救護車!」
***
便播聲此起彼落,拉著行李的人們像是想要飛奔回溫暖的家似的,腳步匆忙。頭等艙步出一行人,一個嬌艷的女人走在活動步道上,有些疲累的扭著頸子。
「好累哦,我根本沒睡多少小時。」她倚在扶欄上,任憑步道慢速前進。
「辛苦了。」齊靈犀也是一臉倦容。
安娜輕輕瞥了他一眼,婀娜的趴在扶手上,她今天穿的是細肩帶的深V領大紅連身洋裝,豐滿的臉部隨便一移動都是誘人風光,走在外頭的人不由得緩下腳步,被那胸前的深溝給分了心。
「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以為我們說好的。」她面露難受,有些悲傷的回過頭去。「當年不是說,三十歲如果都沒有想定下來的伴侶,我們就結婚。」
「我已經找到了。」他溫柔的笑著,「憑你的魅力,你也能找到的。」
安娜淺笑著,神情若有所思,「靈犀,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一直把你當做唯一讓我定下的伴侶?」
齊靈犀凝視著她不語,安娜是難得的才貌雙全,她的敏銳度與手腕,向來讓不少男人都相形失色;正是如此,他們在大學時就一拍即合,他甚至樂意投資她創辦的公司,與她共同合作。
遇見蕭采楓之前,他不認為自己會重視哪一個女人,除了安娜外,沒有人能夠讓他願意分心去照顧,因為她是唯一能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他們做了個約定︰到了三十歲,若雙方都沒有遇上合意的對象,他們就結婚。
但是,采楓出現了,她跟安娜截然不同,但是卻比她更能讓他心動。
心動,才是動心的象征、愛情的萌發啊!
「你在香港拒絕我時,我很驚訝。」她伸手拉過他的領帶,「甚至連共浴都不願意,感覺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親愛的,別懷疑你的魅力,我正在節欲當中,必須克制自己。」齊靈犀失聲而笑,要是跟安娜太親近,只怕一不小心又會沉醉在她美好的當中。
「節欲?你不知道會悶出病來嗎?」安娜不可思議的皺了眉。
對!安娜最貼心,她都知道他會悶出病來!
問題是家里那個什麼都沒經驗的女人,看了一堆書後,義正辭嚴的告訴他︰在生產之前,他們完全不能有任何性行為!
有沒有搞錯啊!都有了四個月以後才在跟他談這個,之前最危險的時候哪天休過兵?
「她懷孕了。」他低聲對安娜宣布爆炸性的消息。
安娜瞪圓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齊靈犀——那個女人懷孕了?
不可能!齊靈犀的防護措施一向完善,他說過最討厭有人拿孩子來要脅他,要能游戲人間,就要小心亂橫生枝節。
沒有時,他甚至會要她帶著,以防萬一。
「計劃生育?」她發現自己好難克制怒火。
「怎麼可能,那是意外!」
「你沒戴套子就跟她上床?」安娜氣憤的低語著︰「你那天喝醉了嗎?你明明說沒防護就不能做的!」
「我沒醉……我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他頓了一頓,趕緊更正,「我就是對她難以自拔。」
「那女人應該要注意吧?」她忍下極怒的心情,「我只是為你好,說不定那不是你的孩子或是……」
「安娜,她不是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聞言,安娜只有更加的忿忿不平。
「她只是一般的女孩,不是刻意投懷送抱的類型。」他說著,想起蕭采楓的身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是我追求她的,我沒料想能跟她有進一步的關系,但是那晚我們兩個都火熱到失去理智了。」
他知道蕭采楓之于他的獨一無二,或許這就是當他听見她懷孕時,卻不慌亂的原因吧!
「的確很不像你!」她幽幽的說著。
「她從醫院出來後,我就跟她求婚了。」齊靈犀像是在與摯交分享這一切的心動體驗,但是他卻沒有察覺,這個摯交對他的愛,並不亞于蕭采楓。
所以安娜沉默了,听見齊靈犀跟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求婚時,她能體會到那瘋狂的愛戀。
即使過去他們年少無知時,靈犀也沒有這樣狂野的感情,他們之間是理智的,在床上可以使出渾身解數,但是誰都沒有迷失過自己。
在香港時,他們一起去看太平山華麗繽紛的夜景,他卻親口跟她說,那夜景如畫,有個女人希望他能在太平山山頂向她求婚,而他打算完成那女人的願望。
求婚……她夢寐以求的場景,她的夢想落在「三十歲的協議」,而靈犀卻要圓那個女人的夢想。
那個女人明明就毫無特色,容貌與身材皆遜色于她,更甭提商業手腕與機智——只是個開征信社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