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迎波妹妹!」徐子達驚恐的瞪著朝他沖過來的她。
「你竟敢在這里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她氣得失去理智,朝嚇傻的他一陣毫無章法的攻擊,一邊還不停的咒罵,「一直以來我就討厭你,你這個無恥的小人,吃趙家的,用趙家的,婬性一起,還隨手就抓趙家的丫鬟泄欲,要不是二娘一直護著你,我早就將你送官嚴辦,你竟敢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說些渾話,破壞我的名譽,你這個無恥,下流、卑鄙、齷齪的王八蛋!我踹死你、打死你!」
「住手、住手!趙迎波,我警告妳……啊--住、住手!」徐子達拚命慘叫、躲藏,仍是被揍得渾身發痛。
「警告?!我才警告你,徐子達,不要仗著二娘護你。我告訴你,要是再讓我抓到你胡作非為,我就將別莊收回,把你趕出趙家!賓!」一腳將他踹出門,看到他在門外跌了一個狗吃屎,趙迎波雙手抆腰怒罵著。「竟然敢到我的地盤來撒野,簡直找死!」
「趙迎波,妳……妳給我記住,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的,妳等著瞧!」
她抓起桌上的硯台,二話不說的丟向他。「滾吧你!」
「哇!」慘叫一聲,徐子達躲避不及,硯台直接命中他的臉,除了一臉墨黑之外,額頭還腫了一個包。「妳給我記住!」他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現場。
「哼!不知死活!」趙迎波雙手拍了拍,一轉身,立即愣住。
哇!慘了,她竟然在他面前本性盡露!
「趙小姐。」宇文陽輕笑的招呼一聲。
「哦,那個……我……」
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她真是處處是驚喜啊!
「原來你們都是這樣相處的,這是否就是所謂的「打是情、罵是愛」呢?」雖然從她的表現,他已經知道一切都是徐子達胡言亂語,不過他還是故意說道。
「拜托,我不相信你有這麼蠢,現在還搞不清楚真相。如果你相信那個小人的話,那我可要對你「另眼相看」了。」忘了尷尬,趙迎波沒好氣的說。
「幸好,我自認還有一點點小聰明。」宇文陽笑道,間接的告訴她,他沒有相信徐子達的胡言亂語。
「如果我沒來呢?你會相信他嗎?」突然,她偏頭審視著他。
「我相信趙小姐的眼光。」他意有所指的笑望著她。
「相信我的眼光?」這人,一句話就將自己也褒揚在里頭。
「剛剛……很精采的送客方式,讓在下大開眼界。」宇文陽故意將話題導回,果然看見她臉上立即出現尷尬的紅暈。這女人還真會掩飾作假,每個人都以為她是端莊的大家閨秀,沒想到竟是如此潑辣。
「哦,這個……嚇著你了?」她尷尬的問。「你放心,我並不是經常這樣的,那是因為徐子達太小人了,所以我才會那麼生氣。」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相信的話,你大可去問問其它人。」
「那真是可惜,其實只要不是用在我身上,我倒是很喜歡看見妳用這麼「活潑」「率真」的舉動對付其它男人。」
「嗄?」趙迎波愣了愣。他說……喜歡看她這樣?
宇文陽笑望著她發愣的模樣,輕拍了一下她的頰,走回書桌,第三次提筆,開始在畫紙上揮灑。
「宇文陽,你為什麼不換下這身衣裳?」她偏頭望著他。他依然一身襤褸,臉上也依然抹著灰黑,她不懂這是為什麼?
「成親那天,我會打理好自己,趙小姐請放心。」
趙迎波心神落在他的畫紙上,慢慢的接近書桌,想看看他畫了些什麼。
她心不在焉的道︰「沒關系,我並不在意,反正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的是個乞丐,你怎麼打扮其實沒什麼差……」霎時,她震驚的瞪著桌上的畫,張著嘴,沒了聲音,一雙美眸定定的瞪著它,不敢置信。
迅速揮就而成,宇文陽擱下毛筆,抬起頭,就看見她震驚的模樣,
「趙小姐?」他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趙迎波一把抓住他的手,雙眸閃閃發光的迎向他。
「你會畫畫?!」
宇文陽揚眉,低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畫?他剛剛不就當她的面畫了嗎?
「你的畫……好棒!」她贊嘆著,放開他的手走到他身邊,欣賞著他的畫作。
「好棒?哪里棒?」宇文陽反問,深邃的瞳眸凝望著她驚艷的表情。他突然有種感覺,如果她驚艷的對象不是他的畫,而是他的人--就像過去大部分姑娘一瞧見他時的模樣,他似乎不會排斥。
「你的畫幾乎完全擺月兌山川自然樣式的束縛,勁健的筆墨,沒有勾畫山石、林木、溪澗的輪廓,而是反復捕捉其神態情趣的錯綜迭加的線痕。起伏的山巒彷佛是澎湃洶涌的心之浪濤;上揚的林木升騰為一簇簇融化天地的火焰;閃亮躍動的溪澗、流雲,彷佛是劃破濃雲迷霧的閃電。它們變化、交織、延伸,最終凝聚成一股強勁的沖擊波……」
她呢喃著、贊嘆著,「天!一直以來,我以為作畫就是要追求其意境,可是你這幅畫看似漫不經心、隨意揮灑,卻改變了我所有的觀感。」眼底閃著澎湃的感情,她的視線幾乎移不開這幅畫作。
「有這麼好嗎?」他挺懷疑的。
「當然有!」趙迎波激動的抬起頭來望向他。「你不知道,你這幅畫給我的震撼有多大!」
「好好好,妳說有就有。」宇文陽哭笑不得的舉手投降,差點被她激動的模樣嚇死。
「可以送我嗎?」她的美眸閃著異樣的光彩,直瞅著他。
真這麼喜歡?他狐疑的望著她。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呢!
「不行嗎?」
哇咧,這麼失望啊!「不,妳喜歡的話,就送妳。」
「謝謝,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的。」
「咳!」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一幅畫,讓她這般看重,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趙小姐今日--」
「叫我迎波就好了。」趙迎波打斷他,笑盈盈的說。
哇!差別真大,不知道多畫幾幅,她會不會就干脆直接喚他相公?
「咳,迎波,妳今日前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交代?」
「沒有啊,只是過來看看罷了。」她搖頭道。「幸好我過來了。」
「是啊,幸好妳過來了。」老實說,他是真的差點听信了徐子達的話,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對他們兩個都陌生,不過往後他可沒那麼簡單被唬住了。
這趙迎波听說很能干,不過能干歸能干,還是太率真了一點,也難怪目前趙家掌權的依然是老女乃女乃,她只能在幕後做「苦工」。
「沒錯,如果我沒過來,就不可能知道你竟然能畫得一手好畫了。而錯失欣賞好畫的機會,可是一大憾事哪!」趙迎波笑盈盈的說,小心翼翼的卷起他送給她的畫。
嗄?原來他們的「幸好」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啊!
「宇文陽,你會下棋嗎?」她又突然問。
「略懂皮毛。」他客氣的說。
「這樣啊!」她小有失望。「沒關系,我們來下一盤棋吧。你放心,我可以讓你幾子。」
宇文陽挑眉。讓子?這話要讓寒天那家伙听見,可會笑掉他的大牙!素來讓子的舉動都是他宇文陽在做,可沒听過他宇文陽需要別人來讓子的。
「迎波,妳不是都很忙,下午沒事嗎?」
「沒事沒事,我……啊!」趙迎波驚叫一聲。
「怎、怎麼了?」像是被她給嚇著了似的,他撫著胸驚恐的瞪著她。
「完蛋了,我忘了女乃女乃交代,今日要將運往新羅的青瓷數量點清楚。慘了,一定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