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豪華宴會廳里,衣香鬢影,在大廳的另一頭,他看見這輩子他最怨恨的人︰伊薩克公爵。他們之間隔著宴會大廳,其中還有將近百位的賓客來采去去。
金色如陽光般的頭發一絲不苟的往後梳,顯露出他飽滿的額頭以及惑人的俊魅五官,藍色的眼瞳有著冰冷的光芒,性感的嘴唇永遠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給人溫和親切的假象,只有他知道,杜克‧蒙迪爾這個人,是一個多麼冷漠無情的家伙。
斑挑修長的體格,有著最令人嫉妒的黃金比例,那身白色的燕尾服將他高貴的氣質表露無遺,他是個天之驕子,不似現今大部分貴族的沒落,蒙迪爾家族的企業集團,為他賺進了大把鈔票,維持著高貴的身份,讓他高高在上。
他恨他!
杜克‧蒙迪爾不該存在!至少,有他在的地方,就不該有杜克‧蒙迪爾的存在!
「看看他,多麼意氣風發,我真是恨透他臉上那種睥睨一切的笑容!」他咬牙低聲道。
「會嗎?我覺得他笑起來還算親切啊!不然怎能迷倒一票淑女?」
「淑女?哼!全都是一些下賤的蕩婦,表面高貴、優雅、端莊,私底下卻是看見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張開腿的蕩婦,你自己說,這群‘淑女’里頭,有幾個人是你沒上過的?」
「說的也是。」
「你下定決心了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活還不錯,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一起涉險,你知道的,綁架公爵可是要命的,而且你要綁架的人。還是伊薩克公爵,集權勢富貴于一身、大名鼎鼎的伊薩克公爵,你也知道他非常的難纏,不是嗎’」
「我當然知道他不想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有禮,沒那麼好對付的!如果你有更好的計劃,我洗耳恭听。」嘲諷的語氣讓人听了刺耳。「而且……在我對你說了這麼多之後,你認為我還會讓你打消主意嗎?」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很好奇,你要用什麼辦法讓那家伙乖乖的讓你綁架?」
「只要你不扯我後腿,我自然有辦法。」
「我從來沒扯過你後腿!」
「就像牛從來不吃草一樣。」
「你的嘴巴依然那麼惡毒!真虧你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木訥的老實樣。希望你的計劃能像你的嘴巴那麼厲害就好。」
「我這兒就不勞操心,你只要做好份內的事,懂嗎?」
「我知道了。」
「很好。現在。好好的享受吧!往後我們都會很忙。」
哼!杜克‧蒙迪爾,現任的伊薩克公爵、索爾伯爵,難纏又如何?他的計劃天衣無縫,蒙迪爾那家伙就算插翅也難飛!
第一章
美國
「夏儂!夏儂!」粗嘎的嚷嚷從屋外傳來,緊接著,門板的拍打聲響起,讓熟睡的夏儂蹙起眉頭,緩緩醒轉。
「又是尤金!他就是不懂得死心是吧!」夏儂煩躁的咕噥著。
「夏儂!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尤金捶門的聲音更大了。
就在那扇脆弱的門即將陣亡的前一剎那,夏儂將它打開。
門外的男人舉著手,在門打開的時候,捶著門板的拳頭差點落在夏儂的臉上。
「尤金,你到底想怎樣?」夏儂不悅的瞪著這位堂哥,碧綠的眼眸有著戒慎,高挑修長的身子里在寬松的綿質睡衣里,杜絕了所有遐思的眼光,她足足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高,比起尤金還高出了三公分。
她身體的右側靠著門板,在門後的右手牢牢的握著槍,以防萬一——面對陰險的小人,她從來就不會大意,就算尤金有點蠢也一樣。
「夏儂,我需要你的幫忙,莎莉的肚子突然痛了起來,我擔心她是不是要流產了。」尤金搓著手急切的說,眼底沒有絲毫的擔憂,只有明顯的算計。
炳!所有的借口都用光了,這回又輪回流產了?
「如果真是這樣,首先,我建議你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然後拿起電話叫救護車。」他怎麼會認為在他接二連三的詭計之後,她還會相信他呢?
「夏儂,听我說…」尤金試圖推開她進屋,他認為只要進了屋子里,那麼事情就比較好解決。可是夏儂的下一個動作讓他止住了腳步,他只能驚愕的瞪著那把指著他鼻子的槍。
「我勸你最好不要浪費時間,如果莎莉真的要流產的話。」
「你竟然拿槍對我?夏儂,我是你的堂哥啊!」
尤金不敢置信的大喊。
「我一次就警告過你了,尤金,我不許你再踏進我的屋子一步,記得嗎?」在上次他偷溜進來翻箱倒櫃被她當場逮到之後,她就非常鄭重的警告過他了。
「冷靜點,夏儂,你听我說,我的電話壞了,我只是想借用你的電話。」尤金舉起手,不敢妄動。
「很抱歉,尤金,我的電話在昨天已經申請停話了。所以,現在請你向後轉,回家去!」
「申請停話?為什麼?」尤金大喊。
「因為我就要離開了。」
「離開?你要去哪里?」尤金雙眼赤虹,他當然知道她要去那里。
「我要去哪里都不關你的事,滾吧!」夏儂命令。
「夏儂,你不可以……」尤金沖動的想沖上前,
卻被夏儂手上的槍給嚇阻。
「尤金,我很容易緊張,你最好不要妄動,否則我一緊張,手一抖,可就不知道侖發生什麼事了。」
夏儂揚了揚手上的槍。
尤金立即舉起手。
「好好好,你別緊張,我走,行了吧!」
夏依不發一語的盯著他,看他離開她的院子,回到對面他的家,她才將門甩上,環視屋里已經蓋上白布的家具,她就要離開了。
她的父母是探險家,環游世界探露所有未開發的領域是他們的夢想,可是後來她出生了,在她五歲時,為了讓她接受正常的教育,他們不得不回到文明世界,期待在女兒能獨立之後,他們夫妻倆舍再次踏上探險的旅程。
結果,在她十七歲的時候,他們竟在一場連環車禍中喪生了。
拿出父母遺留給她最有紀念價值的東西三本厚厚的手札,里頭的每個文字、每張地圖,都是她父母的行跡和回憶。
尤金一直以來想得到的,就是它們。
她當然知道為什麼,因為尤金認為手札里頭有記載著寶藏的位置,他將過去父親和她的玩笑話听了進去。她不是沒有向他解釋清楚,而是尤金根本不相信。
將三本手札放進背包底下的暗袋里,來到窗口,掀開窗簾的一角,發現尤金沒有再試圖回到這里,于是她提起昨晚打包好的行李,最後一次環顧這個她住了二十三年的家,然後毅然決然的打開門,將行李丟上旅行車,驅車離去。
隱身在牆後的尤金走了出來,陰郁的眼神緊盯著旅行車消失的街角。
「尤……尤金…」怯怯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尤金皺著眉頭轉過身,除了他那個懦弱無用的妻子莎莉之外,還會有誰。
「干什麼?」
「你真的要…要和夏儂一起離開嗎?」莎莉挺著一個肚子,目測大概懷有六個月左右的身孕。
「我沒有要和夏儂一起離開。」尤金不耐的說。
「可是你要我打包行李…」
「你是白痴嗎?你沒看到夏儂已經離開了嗎」我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里,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和夏依‘一起’離開?」
「對不起…」莎莉垂下頭。
「進屋去!」尤金惡聲命令。看著妻子不敢有異議的立刻轉身進屋,心里升起一股優越感。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態度!像夏儂,真該被綁起來好好的揍一頓,
她才會知道這個社會是由誰來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