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吃飯吧。」熊久蒼卻拉著她在桌前坐下。
美色當前,她覺得這會兒他該先「吃她」才對,怎麼還有興致吃飯呢?但見他拿起筷子,興匆匆嘗起桌上的菜肴,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睜著盈盈媚眼瞅著他。
「你怎麼光瞧著我不吃?來,多吃點。」他夾了幾筷子的菜到她碗里。
「相公喂我。」韓舒波輕拽著他的衣袖撒嬌。
他舉著筷子的手一頓,又順著她的意,夾了塊雞肉喂到她嘴邊。
瞥見他略顯僵硬的手,她這才發覺原來他在緊張吶,她輕笑一聲,吃下他喂來的雞肉,接著靠近他耳邊,嬌聲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相公,咱們是不是莫要辜負這春宵啊?」
熊久蒼的喉結滑動了下,沉默一瞬後,放下筷子,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榻。
韓舒波摟著他的頸子,面露羞容,但一雙眼卻燦亮得宛如天上的星子。在她被放到床榻上時,她順手扯開他腰間的玉帶。
她的手靈巧的鑽入他的衣襟里,煽風點火,撩撥著他的。
他再也無法按捺住蹦脹的欲念,兩手撐在她的身側,俯下臉,重重吻住她柔軟的粉唇。
她毫不忸怩的迎合著他的吻……將自己全副身心都交托給他。
沒多久,羅帳里便傳來女子的聲聲嬌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這一晚,連堅固的黃花梨大床都隱隱搖晃起來。
「姨娘,世子已搬進世子妃的寢房里了。」一名丫鬟走進陳漪霜的小院里報訊。
啪的一聲,陳漪霜將桌上的茶盞掃落,那茶盞就宛如她此刻的心,碎成片片。
「韓舒波,我絕不會讓你就這樣把表哥給搶走!」表哥是她一個人的。
她神色陰冷的站起來,原來柔美的瞼龐宛如失了水的花朵,憔悴許多,她咬著手指,在屋里來回踱步,不能就這樣認輸,她不能讓那賤人得逞,她必須要想辦法重新奪回表哥。
陡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一名心月復丫鬟,怒聲質問,「梅兒,我讓你去找的人呢,都這麼多日了,還沒找到嗎?」
「奴婢已經打听到了,有個道士專門驅邪捉妖。」梅兒連忙將昨日才探知的消息稟告主子。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把人給我找來!」陳漪霜煩躁的吼道。
自始至終都不相信表哥性情遽變是因為覺悟前非,他有可能不再寵著她,但他不可能忽然之間對原本憎厭的人上了心,一定是韓舒波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表哥的神智,她定會揭發她所使的邪術,不讓她再蒙蔽表哥和婆婆。
「但那道士不在咱們城里,他的道觀在灤山縣。」
「那就找人去把他給請來,花多少銀子都不打緊。」只要他能讓表哥恢復成從前那樣,縱使花光她手上的銀兩,她也在所不惜。
「那幾間鋪子的貨已經全賣光了,得了五百二十兩。」韓舒波來到康定侯夫人的院子,向她稟告那幾家鋪子處理的情形。
康定侯夫人一邊听她說,一邊望著她那張本就艷媚的臉龐,些時宛如精心澆灌的花兒,散發出奪人的光采,連她都忍不住驚艷的多看幾眼。
她自然知曉兒子如今已經搬到她寢房去住的事,這幾日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兒子和媳婦感情好得簡直像蜜里調油。
不過相比她的容光煥發,佷女簡直像個棄婦一般,削瘦憔悴得厲害,那雙眼楮看誰都透著一股子怨氣,前兩日還在她跟前怪她偏袒韓舒波,坐視兒子冷待她。
這可好笑了,她不受兒子疼寵,難道她這個做娘的,還能強迫兒子再去寵她不成?就像牛不喝水,她還能強按著牛喝嗎?
失去兒子的心,是她自個兒沒本事,在她看來,從別莊回來後的兒子,相較以前,可是懂事又上進,她高興都來不及,她可不想兒子又變回以前那只貪圖玩樂的紈褲模樣。
「那你可想好咱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買賣了嗎?」康定侯夫人溫聲詢問。雖已將府里的中饋交給韓舒波,但鋪子的事攸關府里的營生,她格外關切。
韓舒波回道︰「那家書肆的書我沒讓人賣,還繼續留著,只是我想改變一下賣書的規矩。」大師兄愛看書,所以她留著書肆繼續經營,但為了不虧本,要另外想個法子來擴展財源。
「怎麼個改變法?」康定侯夫人好奇的追問。
「咱們仍賣新書,不過對外再收購些舊書回來,那部分的舊書便租出去,一本書最多限租五日。」為了不讓這書肆再虧錢,她可是苦思數日,才想出這個辦法來。
康定侯夫人從沒听過還有這樣的做法,不免感到驚詫,「租書?這能賺錢嗎?」
「我算過,租舊書可要比賣新書更能賺錢。」韓舒波仔細算給婆婆听,「你想想,倘若咱們一本書租十文錢,一個月有三十天,一次限租五天,一個月就能租六次,也就有六十文錢的進帳,而一本新書若賣一百多文錢,咱們只要連續租三個月,就能抵得上賣一本新書的價錢了,而且那書還能繼續租下去,要是舊書不夠租,拿新書來租也也劃算。」不過前提是都能如她所說順利租出去,這點她就沒有告訴婆婆,省得讓她對此有所疑慮,能不能成,總得先試了才知道。
一听,康定侯夫人的眼楮都亮了,毫不猶豫的頷首,「好好好,那就照你說的,咱們收購些舊書回來租給人。」
「第二間鋪子是原先的首飾鋪,我想改做藥鋪,賣藥材。」她通曉醫術,對藥材也熟悉,沒人騙得了她。
想到媳婦那一手連太醫都稱贊的醫術,康定侯夫人也同意。「好,那第三家鋪子呢,要賣些什麼?」
「原在賣酒的那家鋪子,我打算賣藥膳,用咱們賣的藥材做些補身調氣的藥膳。」
如此一來,藥材就無須另買,用自家的就成,本錢自然就省得多,康定侯夫人也想到了這點,覺得她這主意不錯,點頭道︰「那另一家鋪子呢?」
「那家鋪子原本是布莊,是咱們鋪子里最大的一間,我想改成客棧,寬敞的後院只要改建下,約莫可以隔出十來間廂房。」
康定侯夫人听完,不由得暗忖這個媳婦果然沒娶錯,依她所說的來做,那幾家鋪子應當能有盈利了,她贊許的道︰「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不過若她所說的來做,那五百二十兩銀子是絕對不夠使的,但這話她一句都不多提。
韓舒波心知肚明婆婆是打定主意,不夠的部分她自個兒拿錢出來貼補。娘家給她的嫁妝很豐厚,她也不在意這些銀子,橫豎她這麼盡心盡力盤算這些事,也不是為了符家,而是為了大師兄,所以她一句要求也沒提,再說了幾句話,便離開婆婆的跨院,隨即外出去處理幾間鋪子的事。
待回來時,剛到侯府門外,坐在轎子里的韓舒波就听見門房在與人爭吵——
「跟你說了,咱們這里沒人叫熊久蒼,也沒叫胡悅娘的人,走走走,別再來搗亂!」
「我三師兄先前明明說大師兄和小師妹就住在這里,你再幫我問問。」
「跟你說沒這兩個人,你再糾纏不清,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聞言,韓舒波驚訝的掀起轎簾看去,瞥見一道熟悉的魁梧身影,她驚喜的瞠大眼,朝他招手,讓他過來轎子旁。「五師兄,你怎麼來了?」
「小師妹,你果然在這里!」上回在溪邊偷偷見了她一面,這會黃眠一眼便認出她來。
察覺門房投來訝異的眼神,為免傳出什麼閑話,韓舒波特地地朝他解釋了幾句。「這位公子是在我別莊附近修行的一位居士,我和相公住在別莊那幾日與他很是投緣,跟著他听了幾日的道法,故而彼此互稱師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