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杯娘子 第7頁

「你不需要懂,只要你答應不嫁入金家,我就立刻讓你離開。」金洛風故意道。他想看看她到底會怎麼解決這件事。

「意思是說我如今遭到軟禁了?」童雲了解的點頭。

「逼不得已。」「恐怕這件事由不得你我做主。」她遺憾的說。她也不想嫁金洛風啊!可是現在由得了她說不嫁就不嫁嗎?這個寒濤也未免過于天真。「其實你劫我來此算是白費心機了,倒不如找金洛風,威脅他不許娶我還更快些。」

「若是金家那方面有轉圜的余地,你認為我還會找上你嗎?」金洛風微微一笑。她的確是特別的女孩,不管是因身懷武功而無所畏懼,還是她過于大膽,以目前的情勢,她竟一點也沒有不安和慌亂,確實有別于一般的姑娘。

童雲深思的望著他。以他的說詞,金家是非娶她不可嘍!不過那是因為他們受騙了。

「看來你和金家似乎真的頗有關系。這麼吧!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是一個好杯中物的女子,我想這麼一來金家就會主動退婚了。」

「若遭退婚,姑娘的聲譽豈不是毀于一旦,往後怎還會有人上門提親?」金洛風意外她會教自己這麼一招。

「這樣最好,如果從此都沒人上門提親的話,我會好好答謝你的。」童雲不在意的說。

金洛風深沉的看著她,原本對于她不想嫁他還有點不悅,但如今他總算知道,她並非針對金洛風一人,而是所有的男人,心下那莫名的不悅也就消失了。

「如果這一點也行不通呢?」「一定行的,沒有人會願意娶一個天天爛醉如泥的媳婦進門。」童雲非常有把握。

「問題是,他們早就知道。」金洛風潑她冷水。

「嘎?!」這倒叫童雲意外了,金家知道了?怎麼可能?知道了還要娶,難道那個金洛風真如此不堪?

「寒濤,你為什麼不讓我嫁給金洛風?」她不解的問。

「因為他根本配不上你。」「配不上?誰人不知金家乃京城首富,會看上我們這種小家碧玉是我們三生有幸,怎麼會說配不上呢?」童雲略微嘲諷的說著許多人對她說過的話。

「你重視這個?」金洛風挑眉問,她口氣中的譏諷實在太過明顯。

「哪個?」童雲明知故問。「財勢。」

「當然啦!每個人都愛錢,不是嗎?如果再加上權勢的話,那就更好了,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只要下道‘聖旨’,像我們這種尋常小老百姓就得服從听命,還要覺得萬般榮幸,財勢,我當然重視!」

罷听到前面,金洛風還信以為真,以為自己真看錯了人,但是听到後來,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沒有錯。他微笑的看著眼中充滿不屑和鄙夷的她,哪個姑娘家會說出這種話呢?除了童雲之外,他想是別無分號了。

「寒濤,請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你不要我嫁給金洛風?」童雲執意問出答案。

「好吧!我就老實告訴你。」金洛風深沉的望著她。「其實金洛風已經是個將死之人,金家也是個將敗之家,嫁過去,沒有一點好處。」將死,是京城里人人皆知的「真相」,將敗,是他給金家未來的預言,也是他致力的目標。

一個將死之人?一個將敗之家?

童雲驚疑的看著他,這個寒濤,為什麼要告訴她這個?他和金家又是什麼關系?

「如何?我說的可是事實,你好好的考慮清楚。」

童雲不語。先不管寒濤的身份為何,金洛風若真如他所說是個將死之人,金家也是個將敗之家,那麼她嫁過去……到最後會得到一個寡婦的身份,金家若敗,也無勢力欺到她頭上來,那麼她不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過著單身生活了?

「寒濤,你確定金家會敗?」她必須確認這點。

雖然對于她只問金家不問金洛風感到有點意外,不過他還是回答她。

「目前的金家非敗不可。」金洛風點點頭。他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金家若要改變,就必須先一敗涂地才行。

「看來我要讓你失望了。」童雲惋惜的說。

「哦?你還是執意要嫁?」沒有意外,金洛風在心底微微一笑,看來他閱人的功力仍然未減。

「是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雖不知道寒濤真正的存心是什麼,對于他帶來的消息,她仍是感謝他的,至少這消息讓她的未來出現一道曙光。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祝福你,希望金洛風長命百歲,金家不敗嘍!」金洛風故意這麼說。

「不!」童雲月兌口而出,這祝福不是她要的!

「不?」金洛風挑眉,心里覺得好笑,這童雲雖然一切都那麼完美,什麼都行,可以是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但他還是發現她率真的一面了。

「哦!我是說,謝謝。」童雲尷尬的改口。就算她真的希望得到自由,但這麼明顯的「詛咒」人家總是不太適當,有點惡劣的感覺。

「童姑娘的衣服應該已經清理干淨了,我這就差人去取,你換好衣服之後便可離去,寒濤在此先告辭了。」金洛風拱手道,轉身離開。

童雲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房門關上。她微微的嘆了口氣,一個問題忍不住躍上腦海——寒濤,他到底是誰?

而客棧的隔壁間房里,關書彤和司徒庭正開始三堂會審的劇碼,兩人看著悠閑喝茶的金洛風。

「你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為什麼要她別嫁?你不是決定娶她了嗎?」

「你們不會明白的。」金洛風放下杯子,緩緩的說。

「就是不明白才問你啊!」關書彤說。「就算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的。」金洛風不想解釋自己的行為,因為老實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中午時悄悄上樓听見她的醉語之後,就想這麼做了。他想知道,當童雲知道金洛風其實快死了的時候會不會打退堂鼓,他是算準了她的個性應該是個信守承諾之人,既已答應下嫁,就算心里再如何的不情願,她還是會嫁,而她也的確如他所料。

但是為什麼她一听到金洛風將死,金家將敗之後,先前的不情願就消失無蹤了?她的想法似乎與他猜測的有所出入,為什麼一听到她將嫁的是個快進棺材的人之後,反而堅定了她嫁進金家的決心,為什麼?

連他都不懂,這個女人,真的值得期待,不是嗎?

迎娶的日子很快的來臨,童雲一身鳳冠霞帔,頭戴繡著龍鳳呈祥的喜帕,在見不到四周一景一物的情形下,拜別了父母,被迎上花轎。

到京城原本只要半個月的時間,只是花轎的行走更慢,所以大概要花上二十日,而中間有段行程需要走水路,大概有兩天的時間會在水上度過。

這是前來迎娶的隊伍中,負責照顧她的丫環金鈴說給她听的。

金家是存心想斷了她與娘家的聯系吧!童雲心里有所覺悟。從金家不許她帶柔兒陪嫁時她就感覺到了,孤獨一人進入豪門,縱使她心中早已有準備,但是多少仍有點忐忑不安。

金洛風病得很重嗎?她知道這迎娶的隊伍中並沒有他,所以忍不住猜想。

「少爺的身體前日湊巧染了點風寒,大夫囑咐最好不要長途跋涉,所以太夫人才不許少爺前來,少女乃女乃不用擔心。」這是她稍稍提及金洛風時,金鈴的說詞。

染了點風寒?童雲並不是很在意。在這一片紅色的孤獨世界里,她任自己的思緒天馬行空,隨著花轎的搖晃,她開始覺得意識模糊,終于沉沉睡去,直到花轎停下,金鈴的聲音從窗口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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