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愛不眠 第33頁

鶴白覷見他臉上的表情,明白自己阻攔不了他了,松開手,退到一旁。

熊久蒼持刀,毫不猶豫的親手剖開自己肉身的丹田,伸出手,掏出一顆血淋淋如鴿子蛋大小的妖丹。

鶴白幾人轉過頭,不忍心看。

將血擦干淨後,熊久蒼拿起一只玉瓶收起那枚妖丹,接著交代道︰「這副肉身沒了妖丹,很快就會衰敗腐爛,但這具我畢竟修煉多年,血肉里殘留著部分的靈氣,你們吃了吧,對你們有好處。」說完,他不再多留,騎上拴在不遠處的馬,快馬下山,他得趕在十二個時辰內回到康定侯府。

留下鶴白、棠松和鹿余、黃眠呆愣愣的面對著那具碩大的熊身。

黃眠傻傻的問道︰「大、大師兄讓我們吃了他的血肉,我們真要吃嗎?」

鹿余嚇得猛搖頭,「這可是大師兄的肉身,我、我可吃不下去。」

棠松咬著手指猶豫道︰「可就算咱們不吃,這肉身放著也會爛掉,血肉里的靈氣很快就會重歸于天地。」

鶴白怒道︰「難道你真想吃了大師兄?」

「大師兄的肉我是不敢吃,不過等那身子爛了後,大師兄那身皮毛我想收起來,做件大氅。」說到這兒,見其他三人都一臉惡狠狠瞪過來,棠松急忙再道︰「然後再給大師兄送去,畢竟是他自個兒的東西嘛,也好留個念想。」

鶴白三人聞言,覺得他這主意不錯,齊齊頷首,「那就這麼決定了。」

尾聲

康定侯府花園。

韓舒波慵懶的托著粉腮,坐在亭子里,笑吟吟的看著花園里,兩歲的女兒爬到棠松的頭上,揪著他的頭發咯咯咯笑得好不開心,白女敕女敕胖乎乎的手拍著他的腦袋,用稚女敕的嗓音道︰「駕駕駕,棠叔叔我要騎馬,你跑快點!」

「小祖宗,不如棠叔叔帶你去找你黃叔叔玩。」被這小丫頭折騰了半晌,棠松苦著一張臉,巴不得趕緊把這麻煩精甩給黃眠帶。

「不要,我早上同黃叔叔玩過了,我想讓棠叔叔陪我玩。你快跑,咱們去外頭玩,娘給了我銀子,咱們去買軟心糖吃,那軟心糖可好吃得不得了。」她拍拍祖母為她繡的粉蝶小荷包,嘴饞的在他耳邊說著。

「你先問問你娘讓不讓你出去。」棠松看向坐在一旁笑呵呵看著他們的韓舒波,期待她趕緊把自個兒的女兒給領回去。

韓舒波也不等女兒,便朝他們揚起手,嬌媚的嗓音帶著笑意說︰「去吧,別太晚回來。」

小丫頭歡呼一聲,高興的拍著他的腦袋催促道︰「棠叔叔快走。」

棠松只得認命的帶著小祖宗去買糖。

將性子活潑又精力過人的女兒丟給棠松後,韓舒波繼續坐在亭子里,核算帳冊。

自打三年前,大師兄拿回他的妖丹,救了她之後,半年後她便懷孕了,也不知是不是孩子在她肚子里吸了她體內那枚妖丹部分的靈氣,一出生,她的哭聲便十分宏亮,食量也大,異常活潑好動,就算兩天不睡,依然精力充沛,把她和大師兄,還有侯府的人都折騰得夠嗆。

幸好棠松他們幾個每隔幾個月便會下山來探望女兒,他們是妖,任女兒怎麼折騰都禁得住,所以每回他們下山來,她就將女兒丟給他們照顧。

趁著女兒不在,韓舒波很快核對完帳冊。如個那幾家鋪子生意蒸蒸日上,這三年來,她用賺來的銀子買下嵐山附近的兩處莊子,與她原本的那處莊子連成一片,每年她都會勻一段時間,和大師兄帶著女兒去住蚌一、兩個月。

瞥見旁邊一盆已略略枯萎的月季花,她抬起手,指尖蓄積了一股靈氣,灌注到那盆花上,稍頃,就見那月季花重新鮮活起來。

多虧了那枚妖丹,如今她也能修煉了。

她回憶起當時她蘇醒後,得知大師兄竟拿他的妖丹救回她的事,她不舍又內疚的問他︰「那可是你修煉九百多年的妖丹,就這麼拿來救我,值得嗎?」他一心想成仙得道,沒了那九百多年的修為,他要怎麼完成心願?

「值得。」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滿眼溫柔的凝視著她,「修為失去,還可以再修回來,但若失去你,我不知該上哪兒去找你。舒波,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夫妻情愛,如今你得了我的妖丹,已能修煉,我希望在遙無止境的修行路上,你能繼續與我相伴。」

能和心愛之人一起在修行的路上攜手同行,她是何其幸運。

她摘下一朵月季花,打算帶回去送給丈夫,準備要離開時,一雙手臂從後方摟住她的肩。

「小遍兒呢?」因妻子在生女兒之前曾遭遇死劫,熊久蒼便為女兒取名為歸兒,歸來之意。

「小遍兒跟三師兄出去買糖吃了。」韓舒波轉身偎進他懷里,柔媚的眼神誘惑著他,「相公,趁小遍兒不在,不如咱們回房去,看能不能再給她添個弟弟或妹妹。」

被她那雙宛如帶著勾子的眼神一勾,體內一股邪火頓時被撩起來,但他仍努力克制著︰「現下天還亮著……」

去年他高中狀元,被皇上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職,這一年多來他忙于公事,加上又有個淘氣的女兒,夫妻能單獨膩在一塊的時間不多,難得女兒不在,體內的也有些蠢蠢欲動。

她抬指在他胸膛上輕輕描劃著,笑得妖嫵,「不要緊,回房後,我拉上簾子遮著,屋里也就黑了。」深知自家相公不喜白日宣婬,所以她想出了這個辦法來,簾子遮著瞧不見外頭的天光,也就不算白日宣婬了。

熊久蒼呼息一窒,下月復繃緊,找不到理由再阻止她,他耳根紅通通的任由她攜著他的手走回寢房去。

天邊浮雲飄來又散去,渺渺浮生,能得心上之人相伴一生,已了無遺憾。

全書完

後記

了解自己  香彌

看完主題大綱時,開始我以為這個故事應該不難寫,沒想到一開稿,就一路卡卡卡,卡得我都想揪頭發去撞牆了。

總算在我持續不懈的對難搞的主角和配角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再加上好言相勸下,他們終于不再罷工,肯乖乖上工,順利演完這個故事,不過還是拖過了交稿的期限。

這兩、三年來,稿子已鮮少能再如期交稿,以前每次都能準時交稿的日子彷佛離我好遙遠。

前兩天夜里,我思索著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周邊鄰居的噪音對寫稿是多少有些影響,但我想真正的問題也許並不在這里。

記憶一點一點的往前推,我終于想起大約三年前,那時候我得了焦慮癥。

當時我然整個人心慌慌的焦躁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顆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中,無依無靠的懸浮飄蕩,上不了天、下不了地,食不下咽、寢不安枕,這種情況持續了幾天,直到我覺察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對勁,這才跑去求醫。

醫生問診後,開了幾天的藥給我,吃完荺,那種焦慮的情況稍稍改善,後來再回診一次,情緒已大致回復,沒有再出現那種焦慮難安的情況。

算算時間,約莫就是在那件事後,我無法再像從前一樣準時交稿。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是從那時開始,我改變了些寫稿的習慣和時間,這才不知不覺間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如果不是這次回想起來,我幾乎都要忘了這事。

情緒的問題就像是靈魂一樣,無形無狀難以捉模,有時候不知為何會突然情緒低落,可有時候一點小事也能開懷。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們還不夠了解自己,所以才無法掌握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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