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說不定啊!畢竟和這樣的美女朝夕相處,不動情也很難啊!」冬愫凝也故意用開玩笑的口氣說。
轉頭東張西望,谷聿近調侃的意味濃厚,「美女?在哪里?我怎麼都沒看見過?」
「谷聿近!」她大喊,對他的行為十分不服氣。
「我的听力很好,不必喊這麼大聲,有損妳美女的形象。」
「哼!」她決定不理他,頭一偏,望著窗外。
「這麼容易生氣,小心找不到婆家。」
「放心好了,本姑娘的終身大事不勞閣下操心。就算我找不到婆家,也不會賴上你的!」
「那真是謝天謝地了。」他慶幸地說,手還直拍著胸。
「谷聿近,你!」冬愫凝又生氣了,不只生氣,她的內心深處還非常的難過。
「我怎麼了?」谷聿近裝傻。
她大喊,「停車!」這樣的心情讓她無法再與他共處一車。
「妳想做什麼?」他警覺地問,沒有停車的意思。
「停車停車,不停車的話我就跳車!」冬愫凝做勢要打開車門。
「行行行,我停車就是了。」谷聿近沒轍,只好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車子一停下來,她立刻沖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喂!妳要去哪里?」他立刻下車追了上去。
「離開你。」冬愫凝頭也不回地說。
「妳有沒有搞錯啊!這種時候還要大小姐脾氣,給我回來!」谷聿近不高興的命令。
「我的死活與你無關。」心情Down到谷底,自然地的口氣也不怎麼和悅。
「怎麼無關?我是妳的保鑣耶!如果因為妳的任性而出事,影響了我優良的紀錄,我可不饒妳!」
冬愫凝停了下來,緩緩的回過頭來,冷冷的盯著他。
他渾身一震,天啊!她在哭。
「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的工作,而且是不得不的工作,是不是?」
「我……」谷聿近啞口無言,被她的神情震住了。他……是不是又傷了她?
「算了,我不想知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她久久等不到回答,死心的轉過身。
「妳沒忘了自己的處境吧?我不可能放著妳不管的。」他沒有追上她,對著她愈行愈遠的背影說。
「我說了,從現在起,我的死活與你無關。」冬愫凝繼續走著。
對于她的頑固和老是莫名其妙的生氣,谷聿近也不高興了。
「妳到底想怎樣?」他大喊。
她沒有回答。
比聿近的怒火漸揚,正準備追上去,好好的教訓她一頓,不料眼楮先看到了接近的危機,接近她的危機。
那是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從轉角駛出來,沒有開車燈,正對著魂不附體的冬愫凝快速的接近。
「閃開,冬愫凝!快閃開啊!」他沖口大喊,腳下也沒耽誤的快速朝她跑了過去。
冬愫凝茫然的抬起頭來,當她看到那輛朝她而來的吉普車時,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等待那襲身的疼痛。
比聿近從沒一刻像此時這般充滿恐懼,他奮力的和時間與死神賽跑,可是距離太遠了,他離她太遠了!這一刻他懊悔自己為什麼要拿話激她,讓她想要遠離他。
來不及了,眼看車子就要撞上她,在最後那一剎那,谷聿近奮力的向前飛躍,推開了冬愫凝的身子,然後吉普車攔腰撞上他。
他感覺到自己騰空飛起,然後砰的一聲掉落在地,耳里傳來聲聲尖叫和刺耳的煞車聲,眼前一片血紅,讓他的視覺變得模糊。
那個女人呢?她沒事吧?
冬愫凝跌坐在路邊,驚駭的看著谷聿近的身體被撞得高高飛起,又跌落下來。
她叫著,哭著,蹣跚地爬向他。
「阿近,阿近!」她爬到他的身邊,恐懼的叫著他的名字。天啊!好多的血,他流了好多的血,而且還不停的流著,彷佛是不要錢的自來水般。
「小凝?」谷聿近虛弱地問。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依稀的看到一個影子。
他奮力的眨開眼前的紅霧,終于看清楚她一臉的淚痕,還有恐懼。
「阿近,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冬愫凝哭喊著,抬手拚命的想止住他太陽穴上奔流的血液,怎奈鮮紅的液體還是從她的指縫中滲透出來。
「小凝,妳沒事吧?」他低問,頭部傳來的昏沉感快讓他招架不住。
「我沒事,我沒事。」
他放心的閉上眼。「那就好……」
「阿近!」
「我不會有事的……妳放心,我還要保護妳……我不會有事的……」谷聿近終于屈服在黑暗中,陷入了昏迷。
「阿近——」
***
比聿近微微的睜開眼,忍著身體上的疼痛,緩緩的環顧四周。
是醫院。
當然了,他又沒失去記憶,當然知道自己被車撞,所以這里當然是醫院了。
但是……為什麼病房里沒半個人在照顧他?
不說別人,就說那個冬愫凝好了,她至少也該像小說電視上所演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守在他的床前才對,讓他一醒來就看到她累極的趴在床沿憔悴的臉蛋,然後他就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臉,吵醒了她,而她則興奮的看見他醒了……也不是說他真的希望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啦!但至少有個人在,讓他知道自己的傷勢,還有到底住進醫院多久了,對不對?怎麼說也不能放他自己一人啊!
不過說真的,那個女人不在這里照顧他也真太不夠意思了,虧他還舍命救了她呢!想到當時的情形,谷聿近冷不妨打個冷顫。
天啊!他……他……他……他當時發了什麼瘋啊?竟然叫她小凝?
惡!一定是撞昏頭了,撞傻了,所以嘴巴不听使喚。
回想一下兩人相處的時間,谷聿近突然察覺,那似乎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喔?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這麼奮不顧身的救她?
在他正在思考的時候,病房的門有了動靜。
比聿近立刻閉上眼楮。佯裝還沒清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只是他的動作比他大腦的運轉速度快,等他覺得疑惑時,那人已經來到他的病床邊了。
是冬愫凝。
他知道是她,因為他聞到了她身上那股特殊的幽香。
他靜止不動,打算听听她有何反應。
「你這個大白痴……」冬愫凝終于幽幽的開口。
什麼?罵他是大白痴!這是對救命恩人該說的話嗎?可是……為什麼她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在哭呢?這個女人該不會真的在哭吧?
「為什麼要救我?我自己任性,卻連累你受了傷,我真恨不得被車撞的人是我,你知不知道!」
白痴!哪有人希望自己被車撞啊?還說他是白痴咧!知道自己任性就行了。不過,他為什麼救她?除了因為自己是她的保鑣之外,還會有什麼原因?
「雖然醫生說你的傷勢並不如外表所看到的那麼嚴重,而且等麻醉一退你就會清醒了,但是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你被高高撞起又墜落下來的那一幕,永遠都留在我的腦海里,你絕對不會知道當時我有多恐懼,我好害怕你就這麼死了,好害怕……好害怕……」冬愫凝泣不成聲。
不知怎麼的,他覺得鼻頭酸酸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愛哭啊?哭的好象在哭喪似的,不知情的人踏進病房來還以為他死了呢!
「你老是罵我是白痴女人、笨女人,其實你才是個大笨蛋,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是你的責任感作祟,還是你職業本能?抑或是……你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
喜……喜歡她?!這個女人自說自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