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朗,原來洛姑娘性命交關的時候,你還是記得怎麼使仙術的。」
「我兩次記起怎麼使用都是因為她。」玄朗坦白道。
「你真的不能離開她嗎?」
「不可能,我愛她,她亦愛我,為了追尋我她轉世而來,我不會放棄她。」
墨無垢再次嘆口氣,這個轉世是用多大的代價換來的啊!他能承受得了第二次嗎?
花會的最後一天,盡避東方立讓多少花匠照顧竇仲胥的牡丹,它還是如玄朗所說的枯死了。
除了這事讓人議論之外,還有另一件事,就是竇仲胥連行李都沒收拾就不告而別。整個京里都在傳說他才是偷盜培育牡丹技術之人,見事跡敗露所以逃回晉泉,很快的,這件事在匠人們間流傳開來,傳回了晉泉。
所以在晉泉縣里等著歷劫歸來的竇仲胥的,只有輕蔑及不堪。
于是,本屆花會的花魁,在萬花爭妍的態勢下,洛雲汐的靛色牡丹拔得頭籌,被皇帝下旨封作花魁,送入皇宮。
花會最後一天的晚上,東方立又舉辦一次宴會,洛雲汐與玄朗風光的被安置在東方立的右席,與左席的國師墨無垢自然又對上了。
洛雲汐當然記得被兩名歹人所擄的事,她也記得自己拼命的掙扎,直到兩名歹人怕引來人只得打昏她。
玄朗帶著昏去的洛雲汐回院落,為了怕洛雲汐無法接受他的身分,他想恢復院落的擺設,讓洛雲汐以為那只是個夢境。
然而洛雲汐一安全,玄朗那出于本能才使出的仙術又使不出來了。
墨無垢搖搖頭看著玄朗的窘況,才手替玄朗將整個院落恢復原狀。
以至于洛雲汐醒來後,真以為她作了一個驚恐的夢。
醒來後的她看見玄朗可憐兮兮的向她道歉,又說他上街為她買了她想吃的糕餅向她賠罪,接著又用他那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討好她,她不禁消氣了。
她就是拿玄朗這模樣沒轍。
于是,他與墨無垢的事,洛雲汐就這麼壓下了,即使不去想,但總像一塊沒搬走的石頭壓在心上,悶沉沉的痛著。
「墨公子,說來……你與國師是不是有什麼關系?還是……墨氏都出美人?」玄朗實在不喜歡東方立的眼神,而且為什麼他覺得東方立這句話听來像是在調戲他及墨無垢?
他看了看洛雲汐又看了看東方立,難不成……東方立有興趣的人並不是洛雲汐,而是……玄朗打了個冷顫。
「王爺,你老毛病又犯了。」墨無垢什麼也沒說,但也像什麼都說了。
東方立聞言收斂許多,再開口也少了輕佻的語氣。「墨公子,即便賭輸了,本王還是希望能聘雇墨公子到王府為我照看花房。」
東方立的眼神太邪惡,玄朗看了就覺得不舒服,自然不會管應。「謝王爺厚愛,但草民真不是花匠,無法照看花兒,只怕會害了王爺花房里的名花。」
又一個軟釘子,但東方立可沒就此死心。
宴會後,玄朗帶著洛雲汐回居處準備打理好行囊,明日一早就起程返家,在臨離去時,被墨無垢攔了下來。
「玄朗,你要小心東方立。」
「我看出來了,他要的不是雲汐,是我。」
「是,東方立位高權重,府中的姨娘侍妾比皇上的妃嬪還多,其中不乏男子。」
洛雲汐這下終于明白東方立那邪惡的眼神代表什麼,她緊緊的握住玄朗的手。
靶覺到她的害怕,玄朗也收緊了手回握她。
「我不從,東方立還能綁了我不成?」
「除了那蜂巢里的小倌,有哪個男子甘心成為另一名男子床上的玩物?他王府里的男妾也都是強搶來的。」
「我自會小心,倒是你,我看他對你的興趣也很太。」
「你這是擔心我嗎?」墨無垢真是好了瘡疤忘了痛,玄朗剛對他好些,他又不正經起來,討人嫌了。
「墨無垢!」
被玄朗狠戾的眼神一瞠,墨無垢老實起來,「你放心,他對我早放棄了,就是嘴上不饒人還想佔我便宜,他對我不是真心的,我二十年的國師生涯早把他的色心消磨殆盡。」
「二十年!所以你真是百歲人瑞?」洛雲汐知道墨無垢已任國師多年,只是她不知道竟有二十年!他這青春永駐的本事,連洛雲汐都想學。
「小丫頭,我何止百歲而已,我是真正的仙人,難不成你以為我是神棍?」
「雲汐不敢。」
「不敢?你只敢以為我想搶了你的未婚夫婿。」
「墨無垢,你再要欺負雲汐,我不饒你。」
「好好好!真是無情,虧我還想收你為徒呢!」
原來墨無垢的執著是為了收玄朗為徒?洛雲汐松了口氣,這個小動作看在墨無垢的眼里,他十分擔憂。
「洛雲汐,我問你,你是不是向來覺得自己很健康,最近卻是氣血虛弱?你過去是不是有綠手指,近來發現自己的綠手指已經失效了?」
「這……」
「看你的表情我便明白是了,玄朗,你們繼續在一起的後果,是你不願意見到的,你自己考慮清楚,與我一起退隱的提議,永遠都有效。」
第7章(1)
墨無垢說的沒錯,東方立對玄朗的執著果然沒有放棄,花會結束不滿十五日,洛家便來了宣旨的人。
聖旨要洛雲汐前往東方立的王府,為皇帝照顧一株十分珍貴的牡丹,那是皇帝讓東方立由民間尋得的名花,一等牡丹開花便送入宮中,洛雲汐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盡避玄朗明知道東方立肯定策劃著什麼陰謀,但他還是不得不讓洛雲汐前往王府。
洛雲汐住進王府雖然忐忑,但經過七日,相安無事,她漸漸放心下來。她想,這回來到王府並不是東方立的陰謀,而是皇帝原就屬意由她來照顧牡丹吧!
皇帝要她來照顧的是一株品種為「二喬」的牡丹,洛雲汐第一次見到這株牡丹時已經結了花苞,只是二喬向來是同株同枝,可開一紫一粉二花,但洛雲汐奉皇命照顧的二喬,竟只有一個花苞。
洛雲汐照顧二喬多日,今日終于得見二喬開花,是一朵半是紫紅色半是粉紅色的牡丹,並蒂牡丹已是十分稀有,二色同在更是珍上加珍。
然而最讓洛雲汐開心的是,牡丹既然已經開花,表示她可以回家了。
可這一夜,她卻被請至王府私設的牢房,洛雲汐知道自己不進也會被押進去,只得隨著領路的侍衛走進牢房,沒想到卻看見竇仲胥被鏈在牆上,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太哥,你怎麼在這里?」
「他培育出的牡丹不爭氣也就罷了,還害本王白白損失了一個得到玄朗的機會。」
洛雲汐望向坐在一旁、觀刑許久的東方立,感到無比的憤怒,她雖然恨她的爹娘、大哥,但想著自己離開竇家與竇家再無瓜葛便好,不曾想竟看見大哥被如此凌虐。
「與玄朗打賭是王爺自己的意思,怎能怪罪我大哥?」
「他沒有真正培育出牡丹卻借此聲名來參與花會,是他詐騙在先。」
竇仲胥連申吟的聲音都快發不出來,看來好似隨時會斷氣一般。
「所以王爺就動用私刑,將我大哥打成這樣?」
「洛雲汐,本王這可是大發善心,讓你大哥能見你最後一面,你要不要听听他的遺言?」
洛雲汐咬著牙,她的第一個婚約,是爹娘定的,第二個婚約,是大哥慫恿的,她怎會想听大哥的遺言?可見他被凌虐至此,她又不忍心。
「大哥,你說吧!」
「玄朗他……是妖怪。」
洛雲汐對竇仲胥本已心軟,听他這麼說又讓她由心頭涌起怒氣,「大哥,你死到臨頭還想污蔑玄朗?自以為培育出牡丹是你自己的錯,你要怪罪玄朗指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