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必須想個對策,她必須好好的想想,不能讓所有的心血全白費了,她是太後!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後,皇上的親娘,她的地位是不容許有所改變的!
貞貴妃眼神逐漸狂亂,心中不斷的喊,誰想要頂替哀家的位置,誰就得死!風芷芸,哀家不會讓你得逞的!哀家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第七章
清水一盆一盆的進來變成血水一盆一盆的被宮女端出去,來去匆匆的腳步代表著他們現在焦慮的心情。
狄皓天臉色陰霾的站在床邊,看著御醫為靈兒療傷。
「情形如何?」在御醫終于歇手站起來的時候,他急問。
御醫看了看趙頊,並不發言。
「快說啊!到底如何了?」趙頊也不耐的吼。
「回皇上,老臣已經盡力了,刀傷是不嚴重,不過這位姑娘所中的毒,毒性發作太快,封住穴道只有抑止部分毒性,其余的毒性已經快蔓延至五髒六腑。老臣用藥暫時護住她的心脈,在十二個時辰內若得不到解藥,那……這位姑娘的性命難保。」
吩咐宮女留意著,三人離開寢房,到外室來。
「她中的是什麼毒?」狄皓天問。
「老臣汗顏,實在看不出此種毒物是哪一種毒,請皇上恕罪!」
「看不出來?你竟然敢說你不知道!朕留你何用?」趙頊狂怒。
「皇上開恩!皇上饒命啊!」御醫驚慌的跪下。
「侍衛,把他拖……」
「皇上!」狄皓天冷沉的打斷他的命令,「對我不用作戲,斬了他對靈兒並無幫助。」
「皓天,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保證著。
「皇上要給皓天一個交代,那就請皇上將射出匕首的人帶來問話吧!」狄皓天手里拿著那把從靈兒身上取下來的匕首,對他道。
「好,朕馬上派人將王政帶過來。」
「皇上明知不是王政!」狄皓天難得揚聲不滿的諷道。
「朕……」趙頊有些微難堪。
「皇上的心思,草民清楚,草民不為難皇上了。」狄皓天決絕的道。「草民這就帶著靈兒回狄府。草民告退。」他進到內室,輕抱起靈兒。
「你打算如何?」趙頊急問。
「草民非廟堂之人,身處江湖,自有江湖人的解決之道。」狄皓天腳步不停的往外走。
「你要如何?血洗皇宮嗎?」趙頊對著他漸遠的背影喊。
「皇上祈求靈兒能平安無事吧!」聲音傳來,他已不見蹤影。
「皓天!」趙頊大喊。
狄皓天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了,只要靈兒有事,那皇宮里將面臨一場空前的劫難!
「可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趙頊怒吼。
「皇上……」御醫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滾下去!難道真要朕斬了你這個庸醫不成?」
「老臣告退,老臣告退。」御醫慌忙退下,生怕慢了一步,項上人頭便真會落了地。唉!伴君如伴虎啊!
趙頊在寢宮里來回的走著,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來人!擺駕‘清泉宮’。」
風無痕風也似的竄進狄府,直接來到安置靈兒的臥房。看到她臉色發黑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心整個揪了起來。
「該死的你,我就說我不信任趙頊,他也是一丘之貉,可你偏偏說他不是,這下可好,好好的一個人進去,結果竟然躺著被送出來!」
「無痕!別吵了靈兒,安靜一點。」狄皓天沒有了在宮里的那種陰霾,但眉仍微蹙,眼神仍舊有著憂心與不舍,但在看到憤恨跳腳的風無痕時,卻不合時宜的顯露出一抹興味。
「好,我不吵她,我去殺了他們總行了吧!」他怨聲低咒,轉身就要飛離。
狄皓天喚住他。「回來,無痕!」
「你別阻止我!我今天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風無痕冷酷的道。
「討公道之前,能不能先幫我救靈兒呢?要你來是幫我的,不是要看你發瘋的,回來!」狄皓天沉聲的命令。就算風無痕在江湖上名氣有多響亮,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就是少了一股臨危不亂,遇事不狂的魄力。
「我?我怎麼幫你?我只懂殺人,還沒救過人呢!」他意外的走回床邊。
「七彩玉鏈,相信你知道吧!」狄皓天扶起靈兒,讓她盤腿坐在他身前,一邊對風無痕作解釋。
「當然。」風無痕點點頭,「我懂了,傳言七彩玉鏈能解百毒,你打算用玉鏈的功用來替靈兒解毒?」
「沒錯,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狄皓天點頭,心想他還不笨嘛!
「我該怎麼幫你?」
「七彩玉鏈的功用在于它本身,我將其中一顆七彩玉石搗成粉末,和著藥引讓靈兒服下,現在需要用真氣前後一起灌人靈兒體內,催動七彩玉石的藥性,讓它發揮功能。」狄皓天解釋。其實讓薛忠來也是可行的,但礙于男女有別,還是讓身為兄長的風無痕來比較適宜。
「我知道了,來吧!」風無痕坐定,準備好運氣。
「無痕,真氣不可送得過急,靈兒的身體無法承受,知道嗎?」狄皓天叮嚀。
「嗯。」
「好,開始吧!」
兩人一前一後同時將手抵住靈兒,慢慢的把真氣送進她體內。
約莫半個時辰,在狄皓天的示意下,兩人同時收手。
「這樣就行了嗎?」風無痕抹抹額上的汗水,迫不及待的問。
「嗯,這樣就行了。」狄皓天小心的扶靈兒躺下,為她蓋上被子。
「這樣就行了?!」風無痕不敢置信的道。「那為什麼我听到狄皓天為此將血洗皇宮呢?」他覺得有點被騙的感覺。
「你听到?才多久的事你就能听到傳言了?」狄皓天淡道。
「反正我有我的方法,你先告訴我,到底你現在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就‘打草驚蛇’嘍!不這樣做,皇上又怎會痛下決心辦這件案子呢?我這打草驚蛇,可不是要‘驚’走那條蛇而已,而是要讓那條蛇‘驚’嚇過頭,跑不了。」狄皓天笑得深沉。
「打草驚蛇?」這是什麼怪方法?風無痕疑惑的看著他。
「反正我有我的方法。」狄皓天學他的口吻說道。
「好,我不多問,但有件事我不得不問清楚。靈兒的受傷,該不會也是你的計畫之一吧?」風無痕突然想到。
「不,靈兒的受傷不在我的意料之內,否則我說什麼也不會走這趟皇宮的!一狄皓天正色的聲明。
「我相信你,不過不可否認的,你卻也充分的利用了靈兒的受傷,加強了你計畫中‘驚’的程度,不是嗎?明知一回到狄府就有七彩玉鏈可以解靈兒的毒,還對趙頊危言聳听!」
「這我不否認,靈兒的傷總不能白受,我狄皓天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不犯我,我是笑面;人若犯我,我即是閻君。’這就是你‘笑面閻君’封號的由來。」風無痕了解的點頭。
「你……你知道我的身分!」狄皓天有點意外。
「當然,難不成就你比較行,能知道我的身分,我就比較笨嗎?」風無痕一副得意的模樣。
「哈哈哈!」狄皓天為他的表情與態度而大笑。
今兒個一大早,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皚皚白雪覆蓋著大地,瞬間世界似乎顯得純淨潔白,沒有絲毫穢氣。
靈兒披著一件披風,沉靜的坐在樓前欣賞著雪景。
餅去,一到下雪的季節,她總是特別的憂心,因為身上穿的衣服無法御寒,睡的地方無法擋寒,吃的食物也無法驅寒,所以每到冬天便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這般優閑的坐在這設計完善的樓宇前,欣賞著她一向視為畏途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