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這三個字立即閃入他腦中,他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他的態度變得十分客套,幾近恭維的地步。
「請問妳來這里是想找誰?」
易母開口道︰「你一定就是親家公了對吧?芷菱的父親。」
「親家公……」陳父不解,不過對方應該沒有認錯人,只是他根本不曉得女兒何時嫁人了。「呃,我們里面談好了,請進、請進。」
易母手中拿了個限量的手工珠包走入陳家的客廳,「芷菱在嗎?我想和她談談。」
「她去上班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雖然我不曉得我什麼時候多了妳這個親家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親家母!」陳父涎著笑臉。
易母客氣的道︰「是這樣的,他們小倆口吵架了,我想來勸勸芷菱。」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就不太好了……等芷菱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說她一頓,年輕人嘛!偶爾吵個幾句是正常的啦!像我和我太太結婚二十多年了,還不是這麼吵……」
「是啊!親家公,你說得有理。」易母笑著,「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好親家,對不對啊?」她問著沒開口說半句話的丈夫,「你是怎麼搞的,你是不會說句話嗎?」
「我們沒和易嵩說一聲就跑來,這不太好吧!」易父從一開始就反對直接來找芷菱。
「什麼叫不太好?要等兒子死了你才高興是不是?」易母不悅的說道,「他自小身體就不好,好不容易現在變得這麼勇健,弄個不好萬一倒下去的話,後果你要負責嗎?」她訓自己的老公就像在訓兒子一樣。
「起碼我們要尊重易嵩啊!」
「易嵩是個男人,他怎麼好意思來找芷菱啊!當然是要我們做父母的出面啊!真不曉得你是個商人腦袋怎麼這麼死。」
突然,一陣開門聲,「怎麼了?有客人啊?」
芷菱習慣性的將包包放在沙發上,一瞧見來人,愣了下,「老董事長、夫人,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是來看妳的呀!妳上次不是說要到我家模個八圈嗎?怎麼一直沒來?」瘦小的易母不曉得哪來的力氣,將芷菱硬是拖到身旁坐下。「這妳得好好解釋、解釋。」
「夫……伯母,我想有些事我還是和你們坦白吧!」她抱歉的看著易家兩老,「我不是易嵩的女朋友,我是他找來湊數的。」
「湊數?」她不解,「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呃,就是……不過我希望你們听完之後能原諒總經理。」她還是習慣稱易嵩為總經理。
看到他們同意點頭之後,她才將她與易嵩之間的事全都說出來,但他們的反應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們先是訝異,然後大笑,彷佛听到本世紀以來最好笑的笑話。
「伯父、伯母?你們不生氣嗎?」听到兒子想圖謀家產,他們竟然不生氣,這令她想不通。
「不,很抱歉,我只是覺得好笑,對不對啊?老公!」易母拍拍易父的肩。
「好笑?!」
她那麼認真,他們卻當成笑話來看,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好笑嗎?」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芷菱,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易嵩要這麼跟妳說,不過……那些全都是他騙妳的。」易母深吸了口氣,才勉強止住笑意。
「如果他要圖謀他老爸的財產,那我們還高興一些,他與他哥哥啊!對自家的公司完全沒半點興趣,至于他公司的財務也沒什麼問題。」
「會計師每個月都會叫人送財務報表給我們看,他的公司從成立到現在,除了剛開始末上軌道之前有虧過一點,向他老爸借了一點錢,不過那也連本帶利的還清了。」
她喝了口陳父倒來的茶,「他給兩分利,利息挺高的!如果他真的缺錢,我很歡迎他再來向他老爸拿。」
兩分利?這是高利貸的行情吧!「你們的意思是我被騙了?可以告訴我他人呢?死了沒?!」
「還活著,只是不知道到底清醒了沒。」易母無所謂的說道,易嵩繞這麼大圈子,為的也是想把芷菱留在身旁,這種事局外人看得很清楚。
「在他的住處嗎?」
「是的。」
「請原諒我的離席,我得去和易嵩好好的談談,算一下我們之間的帳。」語畢,她立即站起身,原本她還在想要怎麼還他一百萬,現在別說是一百萬了,他連半毛都拿不到。
尾聲
「起來!易嵩,你死了是不是?」
她旋風似的沖入易嵩的家里,發現他正躺在床上好眠,她就一肚子火,忍無可忍的伸出玉腿襲向他。
「噢!」易嵩痛呼了聲,猛地張開眼。
看見眼前一臉怒容的女人,他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芷菱,妳怎麼來了?」他坐起身。她怎麼會有他家的鑰匙?!
「你一定在想我為何會有你家的鑰匙吧?是你爸媽給我的。」
「他們去找妳?」
「是呀!」她伸手?緊易嵩的耳朵,「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騙我?」
「輕點、輕點,芷菱,我的耳朵都快被妳扯下來了,有些事我可以解釋的。」
他小心翼翼的移開她的「玉手」,確認自己的耳朵還安然無恙。
「我們得好好的談一談,你覺得如何?」她用威脅的語氣說。
「很好的提議。」見到她來,他的精神特好,一掃前幾日的陰霾。
「第一,你爸媽說你的公司根本沒有營運上的困難,所以你根本就不缺錢,是吧?」她氣憤得很。
「這一點我承認是我騙了妳,不過還請妳消消氣,小心長皺紋,還有呢?」他的手撫撫她的臉,她沒有抗拒。
「那你要我去幫你尋找初戀情人也是騙我的了?」這四個字讓她更加冒火。
「嗯……這個應該不算騙妳,我是真的有初戀情人。」
「什麼?」那她現在來這里做什麼,當白痴嗎?她轉身就想走,卻被易嵩拉住。
「看來妳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了,那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事實上是妳強迫我娶妳的。」別一直說是他騙她,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耶!
「我?怎麼可能?什麼時候?人、事、物、地點?」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你一定是弄錯了。」
「我沒有弄錯。」
他將多年前發生的事重新說了一遍,看到她的表情由原先的不解轉成驚愕,最後還捂著嘴,他就知道她應該是想起來了。
「你……你……你……你就是那個破病的大哥哥!」哇咧!那時他倆真的是兩小無猜呢!
「破病的大哥哥?不太好的形容詞,我現在的身體可是好得很!」想到這個,他還是有點悶,「受害者是我,妳倒是忘得一乾二淨,妳說妳要怎麼補償我?」
「等等!」她的手揮動了下,「你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當然。」他還知道她一定找不到,「好幾年前就知道了,從妳來應征開始,」不然她以為以她的條件能雀屏中選嗎?她太高估自己了。
「從應征開始?」她驚呼。天!這個人竟然心機深沉到這種地步,從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該怎麼說呢?說她福大命大還能活到現在嗎?
「妳要怎麼賠我?」
真正苦的人是他、等待的人是他,她卻像個沒事人,說完那句話之後拍拍就走,害他還得挖空心思設下陷阱將她誘捕回來。
「我……你喜歡我嗎?」她小心的問著。
「不喜歡妳,我何必當妳的受氣包?要想想我才是老板耶!」一般的老板哪能容許屬下作威作福?
「那妳呢?」
「有、有點吧!」她不太好意思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