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軒,怎麼回事?回答我!」蘇靖仍在電話那端叫著。
終于听到話機傳來的微弱叫聲,孟堂軒拿過君修手上的話機。「蘇靖!梆敬之呢?我要他碎尸萬段!」他冷酷地說著,視線仍停在對面燃燒的車子上。
「死了,被當場擊斃的,炸彈是他臨死前狂笑著說出來的,你沒事吧!」
「我希望有事的是我,不是雨如。」
「怎麼了?她……」蘇靖問不下去。
「雨如和君賢在車上,我……我好恨啊!」盯著火焰的眼底是抹絕望的空茫。
沒有再听蘇靖說什麼,他默默地收了線,默默地抱著君修,默默地看著火焰逐漸轉小。
從今而後,他該怎麼辦?眼底的神情又漸漸轉為狂亂,他放開君修,跑向爆炸的車子,不顧君修的哭喊,只想上前找到雨如。
她不可以死啊!她若死了,他該如何活下去呢?
跑不到一半,他就被警察拉住。「不可以,車子可能會再爆炸!」
「放開我,我太太在里面啊!她等著我去救她!放開我!」孟堂軒狂亂地吼著,瘋狂掙扎著。
「雨如!雨如!你們放開我呀!我要去救她,我得去救她呀!還有君賢,他那麼小,他一定很害怕,我得去救他出來,放開我!」孟堂軒幾乎已經瘋狂了,他吼著,叫著,喉嚨啞了。
「救火車已經來了,馬上就能把他們的尸體救出來……」
「住口,他們沒死。」孟堂軒抓住那人的衣領怒吼著。「他們不會死的。我們才剛結婚,正要去度蜜月,她絕對不會丟下我的。」
不會的!不會的!
雖然孟堂軒拼命地告訴自己,但他卻知道,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驀然,他跪坐在地上,仰天狂吼著。「雨如!」之後便頹喪地垂下頭來,伏在地上哀慟地哭著。
「堂軒……」
時間似乎突然靜下來,孟堂軒停止哭泣,不也相信方才听到的聲音,那是他認為今後只能在夢中才能再听到的聲音。
他瘋了!他是不是真的瘋狂了?竟然出幻听,他听見雨如叫他……
「堂軒……」
是雨如!他倏地抬起頭來,狂亂地轉過身去,終于,他看見了人群外兩丈遠的雨如,她正牽著君賢的手,滿面淚痕地看著他。
是人?是魂?此刻,他完全不在乎。
「雨如?」他狂喊著沖了過去,然後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孟堂軒緩緩地伸出手臂,深怕眼前的人影是幻覺,直到踫觸到實體,他才緊緊地擁住她。
「天啊!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他一直低喃著太好了,哽咽的更加擁緊她。
雨如也緊抱住他,無聲地安慰著他。
「他們開車門的聲音吵醒了君賢。」雨如在他耳旁溫柔的低語著,「他在你們進速食店後,吵著要上廁所,于是我就帶他到前面大概五十公尺的加油站去,听到爆炸聲時,因為君賢還沒出來,所以沒有趕過來,等到出來後,才發現爆炸的竟是我們的車子。」
「我那時也好擔心你們是不是回車上了,連忙拉著君賢跑過來,就看以你們了。」她把頭埋進他懷中,低聲飲泣。「你們也沒事,真是太好。對不起,太慢回來,讓你擔心了。」
他無法放開她,深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似的,而她仍活著只是他的想象。他還沒從那種恐懼絕望的情緒中回復,直到君修和君賢叫著他。
「姑丈!」君修的聲音也是哽咽著。
孟堂軒此時才想到他。他也是目睹了爆炸實況啊!他也是以為姑姑和弟弟是在車上的,而自己竟忽略他。
他松開雨如,蹲子抱起君修。「君修,姑姑沒事呢!是不是太好了。」
「嗯!」君修摟住他的脖哭著。
圍觀的群眾報以掌聲,有的感動得落了淚,有的恭喜他們平安無事。
警方則問了幾句口供,做了些筆錄,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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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食店里,孟堂軒摟著雨如,君修、君賢坐在另一邊悠閑地吃午餐。
「姑丈,現在我們怎麼辦?」君修問。
「什麼怎麼辦?吃午餐啊!」孟堂軒笑著說。其實他心有數的,他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有人找到他們了。
「我們的車子沒有了,行李也沒有了,怎麼去玩啊?「君修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醒他。
「放心放心,不會有事的。」他仍是賣著關子。
「堂軒,說嘛!你有何打算?」雨如也好椅地看著他一臉氣定神床的模樣,不知他有何打算。
「好吧!」孟堂軒投降。「你們的護照、證件都還在不是嗎?」指了指雨如隨身的皮包。
「嗯!都在。」雨如拍了拍皮包,表示證件都在里面。
「我的也在。」孟堂軒也拍了拍西裝口袋,「皮夾也在,有現金、各種金卡,所以我們還是能夠到處去玩呀!我們不需要行李,以時候需要什麼我們再買就好了。」
「車子呢?租車嗎?」雨如問。
「租車也是一個方法,可附近似乎並沒有出租店。而且,我打算直接出國去玩,等回來後,南部隨時都可以玩,你們說好不好?」
「好!」兩個男孩都贊成地舉起雙手。
「那我們是不是得打電話叫計程車,不過得問問有誰知道電話的。」雨如提議。
「我想應該不用,等會兒應該會有專機來接我們吧!」孟堂軒看了看窗外。
「為什麼?」雨如不解地問。專機?
孟堂軒于是告訴她與蘇靖通電話的結果。
因為當時收線後,便將手機關掉了。而蘇靖在听聞雨如和君賢的惡耗後,又一直聯絡不上他,一定會聯絡「夜鷹」的追蹤小組,探查出他們的所在位置,而一查出後,一定會馬上搭直升機趕過來。
而除了蘇靖之外,機上一定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君慈。
「原來如此,沒想到蘇靖竟是那神秘組織的其中一個頭頭。」雨如不可思議地嘆道。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猛地睜大眼。「那……那君慈和他一起,不就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嗎?」
「不會的,蘇靖會保護她的。」
「話不能這麼說啊!蘇靖又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每分每秒的跟著她,可是危險卻時時刻刻、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呀!不行,我不準君慈再和蘇靖在一起。」
「你無法強迫君慈的,雨如。雖然君慈才十一歲,但她的意志堅定,她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改變了。你知道她對蘇靖認真的程度,你認為你能成功嗎?除非你打算關她一輩子。」孟堂軒客觀的分析著。
「可是……我……對!我可以找蘇靖談,他也不會希望君慈因他而遭遇危險吧!」
「是有可能。雖然我很懷疑蘇靖會因此而離開,但,是有可能成功。不過……你這麼做……除非你打算讓君慈一輩子不快樂,或者……恨你一輩子。」孟堂軒沉吟著告訴她。
「我……」雨如經他一說,整個心都亂了。
「雨如,我知道你愛君慈,你會擔心她那是無可厚非的,是人之常情。但,順其自然吧!畢竟君慈還小,未來如何並不是我們能掌握的。不是嗎?而且,從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悠揚,看蘇靖的處理情形,可以看出他是深謀遠慮的。」
「你大概不知道,風馭他們三兄弟是他旗下的組員吧!而救了被綁架的三個孩子的那五名谷氏兄弟也是‘夜鷹’的人員,瞧,他當時還不認識我們,就思想得如此周到,讓孩子們平安月兌險,在他那麼疼愛君慈後,難道他不會更小心翼翼的保護她嗎?」雖然谷氏的出現是巧合,但此時不拿出更多巧合來,怎能說服雨如說蘇靖是如此神機妙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