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所以……你也不能老把我當小孩看……」羞臊滿身,路小冉也執意摩挲,她的吻倉皇讓楊澤躲去,一雙小手則慌不擇徑、怯生生在楊澤幾乎無法自控的肢干間繼給挪移。
晤,她是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啊!她不在乎!
隨便阿澤怎麼想她都行,她不想再等十一年只為見他一面說聲「好久不見了」、「你好嗎」、「我很好」之類的無關痛癢客客氣氣,她的人生已經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但能像現在這樣真正理解自己想望、又能義無反顧執意追求的時候還有多少?
「小冉……」楊澤好容易抓住路小冉的手,暗啞著,大口喘氣。「我、我們不能。」沾染她,就等于將她扯進他與生俱來的復雜。
太辛苦了,他不要她承受這些。
「嗚……」理解他,因為太過理解他,路小冉哭了。
阿澤不會這樣要她的,她明白。
可他們所能擁有的時間總是這麼少、這麼短,而他們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又總是這麼多、這麼長……總是偷偷模模,像是對不起全世界人!!
「抱歉……」連淚也不敢替她抹,楊澤只能維持姿勢,任路小冉捶著、拉著、搓著、揉著他胸前衣物,悲泣如線落珍珠。
終是不忍推開地,一夜天明……
六點三十分——時間到了。
路小冉在臨走前給楊澤深深一吻。
看了又看,以唇印心。
經過這夜……
他們什麼都沒發生,也等于什麼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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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頭刊,〈鮮周刊〉第二期依然引用風潮。
一篇以「男人木易場」和「女孩小小」為主角的寫實體小說與一系列只圖不文的背影照片,加上十一年前一宗「略誘調查案」的事後追記,配合了比例設計「地攤王」榮獲世界三大人口同站網友聯合票選為最受歡迎電玩軟體的後續報導——
楊澤終于確認了一些先前便在猜疑的事。
但,更要緊的……
「大姊!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才剛爬上路小冉公寓門外,他就听見樓上傳來爭吵。
想起路小冉說過朱家姊弟就住在三樓;楊澤暫且擱下原來要來尋她的心思,長腳一伸就往階梯上踱。
「什麼什麼意思?」大概是睡夢中被弟弟拖起來解釋的關系,朱柏薇語氣不爽。
「小冉馬上就是你的弟媳,你還這樣對她?」朱柏愷大吼,一疊雜志就甩在沙發上。「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事情都過這麼久了,你還來揭人瘡疤!」
「我揭人瘡疤?!般清楚好不好?到底誰是誰的瘡疤?」尖銳拔聲。「這麼多年我有家歸不得是為了誰?從小就立志當記者、大學到研究所念了六年的新聞系第一名卻連個區域地方台都不肯用我是誰造成的?就是她!你最親愛寶貝純真無暇的美麗未婚妻!」指著一旁路小冉的鼻子,潑婦罵街狀。
「這關小冉什麼事?當年那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一時沖動搞錯了!」朱柏愷搬出那時檢察官調查的不起訴說明︰「小冉是經由路爸同意跟著于姊姊解桐夫婦去玩,楊澤剛好作陪,只不過出發當天殷寬公司臨時有事,所以才由楊澤先帶著小冉南下,他們約好晚上直接在溪頭踫面,隔天再一起……」
「哈!」朱柏薇悶哼,不屑道︰「這種說法也只有你這種被狐狸精迷住的蠢蛋才會相信!你跟她做了幾乎一輩子的鄰居,幾時看見她有個干姊姊?」
「朱—柏—薇!你給我向小冉道歉!」朱柏愷氣極攻心,卻仍十指握拳隱忍著。
「辦‧不‧到!」她咬牙切齒,對著一旁悶不吭聲的路小冉譏嘲。「自己沒做過的事就不怕人家寫!別老是裝著一副小媳婦樣要人撐腰!」
「夠了!」啪!。朱柏愷一掌拍上茶幾。「哪個人沒有過去?小冉以前是喜歡過楊澤,但不過就是小女生對年長男人的崇拜嘛,犯得著你這位新聞系高材生一炒再炒嗎?況且當年你搞新聞的手法就有問題,騙我幫你偷拍小冉和楊澤擺地攤的照片,跟蹤他們到溪頭後又瞞著我通知各家媒體發現楊澤行跡,哼!以前我只以為你不過想把事情鬧大邀功,現在我也懂事了,你根本就是企圖炒作自己!」
「你、你說什麼?」朱柏幃微訝,有些氣虛。
「先是吸引眾家媒體爭相追蹤楊澤毀婚後首次公開露面的新聞,然後再以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獨家頭條搶佔鱉頭!你敢說這不是你打的如意算盤?」
「我、我一開始是沒這麼想啊……」她承認確實沒做到答應朱柏愷「以不傷害小冉為前提」的約定。但。事實擺在眼前,人家小妮子的確是跟著大男人跑了,她既沒栽贓也沒好禍,只不過如實報導眼見為憑,這是新聞自由,也是觀眾知的權利!
她沒錯!她堅持自己沒錯!
「你、你真是利欲蒿心!」朱柏愷罵出他畢生最富人身攻擊的話︰「大家都見到了,這麼多年來小冉的生活里只有我,早就和楊澤八竿子打不著一到了!再說我們真心相愛就要準備結婚,你這做人姊姊的非但沒有祝福就算了,居然還把自己時運不濟歸咎在人家身上?簡直是不可理巴!」他氣煞,拉著路小冉轉身要走!
「朱柏愷,全天下的人都有資格訓我,就你不行!」朱拍薇怒極區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當年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你多大,不過是個整天跟著女人後頭跑的蠢蛋罷了!你老姊承受多大壓力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你知不知道?人家‘遠豐’有多麼財大勢大倚仗欺人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仍氣著,不過看在她一個女人家哭哭啼啼的份上,語氣是放軟了。
「你有委屈就好好說,這樣胡子瞪眼楮大小聲地什麼都解釋不清!」
「嗚嗚……阿愷!姊姊好可憐幄,明明我們拍到的都是事實,檢察官一開始也是相信我的,可是‘遠豐’仗著自己財大勢大,不但拿了一份楊澤當年度的出人境證明給我,還施壓給我雜志社的老板壓下我的獨家新聞,後來我賭氣辭職,帶著底片去找其他工作,但他們早就先下手為強了,不僅栽贓我精神有問題,讓我在新聞界待不下去,還私下派了律師來說服爸媽,出了一大筆錢讓我出國念書,條件就是要我封口……」
「等等等……楊澤的出人境證明跟整件事有什麼關系?」朱柏愷听得混亂,腦海間隱約記得的瑣碎舊事正—一掀起。事實?真相?還有小冉……一時難以厘清,他撿距離最遠的問︰「我們那時幾乎天天跟蹤他,他何時出國了?」
「假造的嘛!在這世界只要有錢什麼事做不到?」朱柏薇輕嗤︰「總之他們通天撒網,硬是讓我手上的證據變成‘不可能存在’的靈異照片,就算我有本事把它披露出來,他們也更有本事把我搞到眾叛親離為止!」
「既然他們可惡,你干嘛還要這雜志總編的工作?出資者是‘遠豐’的人吧?」了解實情,朱柏愷忿忿不平,自然胳臂就向內彎,什麼事都先挺自己人再說。
「哼!那是他們自家內哄,一群空想祖產的飯桶妄想擠掉楊澤的伎倆,」朱柏薇抹淚,拉著從小就最疼愛的麼弟示好︰「阿愷,姊姊我只是想有自己的舞台做新聞!我管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