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你太好 第27頁

「我是不是不該這樣直接出來?」遲疑地,路小冉選擇站在廚門口看著解桐動作;在家規甚繁的朱家她是不能進廚房的,連和朱柏愷訂婚後也只能幫忙洗碗和打掃的工作。

「不會啦,你別拘束,是殷寬不好,越老越肉麻!」解桐邊說著夾出點心裝盤。

路小冉笑了,忽然明白楊澤為何如此信賴這對夫妻。

也有些羨慕向往,這般輕松自在的家庭氣氛。

「生活中的殷寬大哥好像跟報導里不太一樣,」難得對楊澤以外的人先啟話題。「你們看起來好幸福,開心、快樂,很……優游自在的感覺。」什麼時候楊澤也能這樣?多考慮自己,放松些。

「我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解桐切了水果示意她拿到桌邊放著,轉身找了兩只茶匙和女乃油刀跟著落坐。「再聰明厲害的男人都有他蠢鈍的一面而通常這個罩門就落在感情認知上,所以我們女人便慘了,賠了幸福、賠了青春、賠了信念、賠了數不清的痴狂與眼淚後還得原諒他們……」

她為她斟了一粒陳年普洱,徐徐沖開原先在杯底撒下的兩片菊花瓣,說著說著笑了,「不過啊,他們通常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就是了……」夾了兩個點心在她盤里。「別客氣,等他們回來還得一陣子呢!」

「嗯。」她依言動起解桐分配給她的食物。英式傳統下午茶點配純正中國茶,看似詭異的組合,嘗起來卻別有風味。

「感覺不錯吧?」解桐得意著︰「平常我就喜歡把不大相干的東西湊在一起,殷寬他們都習慣了,希望你不會覺得奇怪才好。」

她搖頭自言語又似發問︰「那人跟人呢?天南地北的兩個人能夠擺在一起嗎?」

解桐沒有馬上接話,這問題見仁見智,她希望路小冉會有自己的答案。

兩人突然沉默一會兒,解桐發現眼前正細嚼慢咽享受茶點的路小冉並不像剛來的時候表現尷尬。她似乎可以在自我心靈與外在世界便利進出,愉悅她在意的人事物,大部分時候很難看見真正的她。

這點兒大概可以解釋為何她可以如此將媒體玩弄于鼓掌間……不!包貼切的說,路小冉連玩耍的意圖都沒有,不過堅持她想做的。

或許她比楊澤認知的還有潛力,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路小冉,可不可以讓我冒昧請教一個問題?」解桐打斷她的冥思。

「晤,好啊,」將手上吃了大半的點心緩緩放下,認真等著。「可是我不見得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回答喀,但我盡量就是了。」

解桐蕪爾,她相信這是誠實而非心機。畢竟那雙素直眼色是裝不出來的,路小冉的清純不在無暇,卻是干淨。

「傻丫頭,這不是逼供,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她像姊姊一般軟言教她,隨即切人話題︰「你和你未婚夫真的解除婚約了嗎?」直接不暖唆,這句話是幫楊澤問的。

「算……是吧,」她想了會兒,最後點了頭,「我把戒指還給他,他家人也逼他答應,最後他氣得離家出走,連申請好的學校也沒去念。」

「沒人知道他去哪兒嗎?」听來頗慘,解桐甚為同情那位「愛不對人」的痴情奇男子。

據聞「遠豐」旗下曾另有媒體曾專程找過朱柏愷,企劃以高價與極佳形象勸誘其出面說法,試圖更加打擊楊澤處境,但……

「幄,知道啊,他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失蹤一個禮拜後就寄E—Ynail回來了,听說人正在紐西蘭,英國學校那邊也確定了可以延到明年報到,只是需要時間平復心情,請大家不要逼他。」路小冉像陳述故事一樣把朱柏愷的下場交代清楚。

語氣平靜的外表看不出情緒波動。

「你……」解桐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把心底感覺表達出來,太怪了,她只慶幸楊澤不是朱柏愷。

「很自私對不對?或者蛇蠍心腸?或許那些輿論批評都是對的,我是一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爛女人!」路小冉自嘲,但忿忿不忘︰「但我真的不是嫌貧愛富啊,我在不知道阿澤是有錢人的時候就喜歡他了,那些記者為什麼要亂寫他什麼‘仗勢欺人、」、‘橫刀在愛’,這不公平嘛!阿澤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事實不等于真實,真實也不必然由人褒貶。」解桐寬慰道︰「報導多半是表面現象的陳述,當人們只相信眼見為憑的時候,許多真相就被自然而然遮蓋了,譬如大家都相信狗仔隊偷拍的相片,可是鏡頭里呈現的真是現場事實嗎?它能代表真相說話嗎?畢竟角度可以選取,時機可以制造,情節可以演繹,文字可以烘托……」

頓了頓,她為彼此各斟了一碗茶。「再說,在鏡頭之外、影像之外,藏在心情思維間的,有時候連當事人都不清不楚,外人又如何判定真相呢?」

解桐講話時路小冉一直閃亮雙瞳專注聆听,听完後愣了會兒才說︰「怪不得阿澤一天到晚提你,你真的好厲害幄!」

微笑。「這些話大部分不是我說的,是你找上的那家雜志社社長的一篇論文。」她抬頭看了一眼壁鐘,時間差不多,殷寬和楊澤應該快回來了。「說實話我還要佩服你呢,那家雜志社算是業界里頗具操守、論理有據又兼顧賣量的異數,你選擇請他們代理曝光的頭腦才真是不簡單!」

「是嗎?我不知道耶!」路小冉銅鈴瞠眼,「我只是覺得他們跟拍的記者和阿澤以前有點像,而且地址離我家最近,其他就隨他們安排,我沒想這麼多!」

啊?!換解桐咋舌。她終于明白路小冉的思考邏輯不能用一般角度看,也難怪除了家世也不過就是普通人的楊澤會為她焦頭爛額、無著失力。

呵……不過她也越來越樂觀其成,這沒理由不是一個happyend的故事。so,對了,今天應景,晚上吃螃壓幄,你覺得清蒸還是紅燒好?」

一番談心,解桐已經自然像關照妹妹般對她,拉著她走進廚房,半嬌半惱︰「你看啦,殷寬一買就是十幾只幸好你們來,幫忙趁新鮮趕快吃掉。」

路小冉很開心能這樣被楊澤的朋友接受,方才因為談到朱柏愷而有些低郁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

然後,兩個女人擠在流理台前跟一盆甲殼類食物奮戰,洗切、燒水、拍剁息地、嘗味;商量著清蒸幾只配蔥姜、紅燒幾只搭蒜苗,順便來道蟹黃美蓉、涼拌清蟹、蟹肉火鍋……

「哇啊!」雖然殷寬事先已將活蟹擊昏,可還是有只大難未死的人爪怪物掙扎著爬出盆外。

「怎麼了!」、「小冉!」驟听慘叫,才剛進門的兩個男人連鞋也不及月兌就沖到廚房來,緊張溢于言表。

「沒事……」兩個女人不約而同,抓著手上剛剝好的川燙杜向塞進男人口中。「歡迎回來,親愛的。」

笑靨一室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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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情況不對!

楊澤怎樣也想不到讓他接連失眠、擔心數天的會面竟是如此……溫馨?!

而且明顯離題!

「小冉啊,桌上還有很多,」殷寬笑說,亦是贊嘆︰「你不用把螃蟹吃的這麼干淨!」

「那是廚藝!」解桐把弄蟹腳︰「你們都沒看到,流理台上還留著一副完整的蟹殼,只除了蟹肉已經變成這盤沙拉,其他連螃蟹眼楮都還好端端地瞪著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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