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撐起一片天 第3頁

「羅起,」他將她微微推開,看清楚她已穿上蔽體衣物,放心續道︰「不是說好下午我會自己到公司去交貨的嗎?怎麼現在就來?」

「想搶第一個听你的新作!」羅起顧左右而言他,斜睨著眼看著嚴開掌上手工扎裝的餅干。「新的仰慕者?」

「不,新鄰居,」猜到羅起所為何來,嚴開知道自己今天是注定無法入睡了。

「我加件衣服,你自己在冰箱找東西喝?」

「行了,」她揮手,就像當年她還住在這屋子時一樣。

然而時移事往,他們都不再被對方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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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你看,唱片公司幫我們做了這個!」十八歲的羅綺跨過籬笆而來,手上拿著兩件黑色T恤。

小院里,嚴開正抱著解剖學課本猛K,之前為陪了她參加歌唱比賽,學業荒廢不少。

「還有,制作人要我把名字改成羅‘起’,走中性前衛路線。」她膩來,直接擠掉他課本位置。

「咦?當羅起‘欲’上嚴開,」嚴開念著印在T恤上的字跡,不禁皺眉︰「打錯了吧?」

「才不呢,」羅起偷吻他一口,然後啃他頸子。「這樣才聳動啊,一出這就能造成話題。」

「小……小綺……」他吶吶,羅綺(起)近來變化好多,以前那個純情羞怯的小綺到哪兒去了?

「噓……」牽引他,輕輕按揉自己胸脯,無扣V領的罩衫歪斜了一個弧度,衣內高挺呼之欲出。

這活色生香的第一次接觸,教嚴開又驚又臊,幾乎彈跳起來。

羅起壓住他,以身。「你忘了制作人上次說的嗎?你的創作好歸好,只是缺乏激情……」

「小綺……」嚴開僵直如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激情有許多種類;他喜歡羅起,希望彼此的第一次是名正言順,至少……

「你們在做什麼!」

嚴開的父親嚴仲愷晨跑回來,正好撞見兩人逾越禮法的荒唐舉動!

「爸,你、你回來啦……」尷尬間,嚴開還是記得將羅起藏往身後。

「我不回來行嗎?再晚點不就連個女圭女圭都蹦出來了?」嚴仲愷連聲悶哼。

「爸!」他急辯。

「我和小綺可是認認真真交往的,你別……」

「哼,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嚴仲愷瞥見羅起不成體統的坐姿,語氣不由得尖刻嚴峻起來,「至于你那位小綺到底怎麼想,我和她素不相識,又怎會知道她是不是存心來騙你這純情郎來著?」

「爸!你這樣說太過分了!」嚴開動氣了,「小綺從小苞我一起長大,老在我們家進進出出的不說,媽以前逢年過節時還常做些應景小點叫我給她家送去呢!你怎會和她素不相識?」

「喔!我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巷口那家戲子和婊子的女兒喔!丙然頗得真傳,生來就是一副狐狸精模樣!」

年輕的羅起終于受不住,哭著跑出嚴家……

「小綺!」

嚴開慌忙欲追,卻被父親的話硬生生攔下。

「你敢追!你敢追出去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嚴開不可置信地回轉頭來,看著暴怒的父親;他焦躁無理的態度讓人心寒,或者陌生。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小狐狸精到底在外面搞些什麼!」嚴仲愷從書房里拿出一本剪貼簿,踫一聲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有沒有遺漏?」

嚴開撿來一看,是羅起和自己從歌唱比賽以來的種種報導,原來這些日子刻意隱瞞的努力,早落在父親眼里成了大逆不道的罪證。

嚴仲愷看著幾乎是一手拉拔大的兒子,語氣不覺放軟了。「孩子,我知道你夠聰明,課業或學位對你而言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交女朋友這檔事不是兒戲。想想,你一個堂堂醫學系畢業的準醫生,她不過是個身家不清不白、連五專都念到退學的小拌女,將來你們真要是結婚訂終身了,傳出去可不是落人笑柄?更何況那種女孩的心機不是你這種純情的傻孩子可以招架的,听為父的一次,別跟她鬼混了……」

嚴開必須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抑住自己掄拳直擊的沖動;他簡直不敢相信,如此令人發指的陳舊思想居然是從這任職大學、他一向好生敬重的父親口中吐露出來的。

嚴仲愷並未察覺兒子臉上異樣,他滔滔不絕說著。「其實你也的確到了該交異性朋友的年紀了,這樣吧!我介紹幾個同事家的女孩給你認識認識,大家年齡近、家世背景相似,怎麼說都比那個什麼綺的強……」

「夠了!」嚴開捶上房門,咚一聲將門板打出幾條裂縫。嚴仲愷驚愕望著眼前整整高了他一個頭的兒子。

「你讓我覺得好、好惡心!這個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嚴開邁著大步,沖動轉身離去。

嚴仲愷這才恢復神志氣極大吼︰「好,你有種!耙走就永遠不要回來!我就當作沒生過你這畜生,我們嚴家就算絕子絕孫也不要你這種孽子!」

「隨你!」

嚴開突然轉過身來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三個響頭,使勁的程度讓他額際頓時撞出一片青紫。

「就當還你養育之恩!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你……」他看著因盛怒而顫抖的父親,無法分辨其中有多少老邁傷心,把心一橫,「你保重!」

當年嚴開听到最後一句來自身後父親的話是︰「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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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了嗎?他苦笑。

這問題已經好幾年不能……也不敢想。

回憶不小心叩門而來,嚴開花了點時間,整理好了才推門出去。

順便繞到工作間取出原先準備下午交件的新作給羅起,三年來一貫公事化的態度。

「這兩首是公司要求給那組新人的主打歌……」他說︰「不過,根據我前兩天和他們實際接觸的印象,我覺得公司有必要重新考慮他們的包裝手法,還原他們本來的樣子或許比較討喜,然……」

羅起打斷他,笑著,「你何不自己去說?紅牌創作人的親口要求比起我這小小行政主管的轉述可是有份量多了,不是嗎?」

嚴開厭惡搖手,「不,我已經決定不再插手公司的事了!做個簽約的創作人,雖然必須把自己當成機器一樣為訂單交貨,但,比起從前那種不知為何疲累的日子,兩年來這樣的工作模式,我並不想改變它。

「對于音樂,我並沒有像你一樣的企圖心,會走上這條路,你最清楚,完全是種種陰錯陽差、回也回不去的不歸路,現在的我只求糊口,繼續過這樣的安逸日子。況且,有你在公司幫我打點一切,我很放心。」

「是嗎?我勸你,還是別太相信女人的好……」羅起的聲音帶著自我解嘲式的質疑,而這樣微妙的情緒波動,嚴開要到好幾個月後才能恍然了悟。

羅起的輕松在看見一張空白的樂譜後倏然止息,她顫抖而尖聲問道︰「為什麼?這首曲子你沒有填上詞?你真的這樣不念舊情?」

懊來的還是要來,嚴開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那首署名羅起的Demo帶和一張年代久遠的外國唱片同時用兩台音響放出來;雖然調性上稍有不同,然而樂音起落間確是無可置疑的吻合。

再度走至羅起面前,看見她一陣青一陣白的神色,嚴開小心不帶感情、掩著心內的沉痛說︰「你直接翻譯歌詞不就好了?何必要我掛名?」

受激的羅起不顧理性吼叫︰「你不說有誰會知道?開,你明知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為什麼?你不肯再幫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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