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式橙花 第22頁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日月潭紅茶最輝煌的時代吧?」

「當然啊,在日據時代時,它不僅被選為進貢日本天皇的御用珍品,也曾經在倫敦的茶葉拍賣市場名列世界頂級……」她驀然一怔,「你該不會是想要……」莫非他想以台茶十八號重振當年的台灣茶葉威名?她指著親親男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好笑的看著她張口結舌的呆樣,他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回道︰「是呀,我是這麼想的,台灣紅茶幾經式微,要重新恢復它的聲望是需要一點時間,不過我有絕對的信心。」

望著他的目光,梁豐艾毫不猶豫的點頭,「嗯,一定可以的。」她相信他一定可以達成夢想的,因為她知道他所付出的努力,她都知道。

「不管成效如何,等我從倫敦回來,我們就結婚吧!」他淡淡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梁豐艾望著眼前的男人,久久都沒有說話,全然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這是求婚吧,屬于他的張氏求婚法!不用鮮花和戒指,只有真誠的模樣就足夠讓她感動得想哭。

她咬著下唇,以盈滿欣喜的眸子凝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或許不像城市里那些穿西裝打領帶的社會菁英人士那般光鮮亮麗,甚至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個莊稼漢,但是在她的心里,他絕對是最專業也最懂茶的人,是菁英中的菁英,也是最難能可貴的男人,只要一身便裝,戴著斗笠上茶園去,就是最帥氣的男人。

遲遲沒等到她的應允,又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張沉潛眉一皺,以為她還不願意托付自己的終身,只好泄氣的說︰「喂,不想嫁就──唔!」

話還來不及說完,他就被她迎面撲來的吻上,堵住所有未竟之言。

捧著他的臉,她真真切切的親吻著眼前的愛人,直到結束纏綿的熱吻後,她迷蒙著雙眼退開些許距離,在他追逐上來之前,以雙手擋住意猶未盡的他。

「我……」她羞怯的低下頭去,「我、我想要生你的寶寶,像你一樣的寶寶。」抬起翦翦秋瞳,她期盼他的應允。

「你這女人,知不知道對男人說這樣的話,會讓人失控欸!」

梁豐艾笑了,雙手不顧一切地往他肩膀攀去,密實的又給了他一記深吻,他也摟著她,以同樣熱切的心情回應著她的主動。

他們激烈地吻著,不顧一旁的書籍資料因他們的動作而倒下,矮架上的茶罐及雜物也應聲倒地。

費力地克制自己推開和他同樣喘息著的女人,見她嬌女敕的臉龐映著悸動的紅霞,一路蔓延而下,迷亂的眸子正如痴如醉的望著他,飽滿的唇微微吐著芳香……

天啊!他就快要失控了!

「不,不能這樣。」他突然說,額上沁著薄汗。

她微顰著雙眉,一臉的不解,「……為什麼?」有種失落投入她心湖,泛著漣漪。

他打橫抱起嬌小的她,「我可不想又被撞見了好事。」

「唔!」記起上回的糗事,她羞得趕緊抱緊他,把臉深埋在他懷里。

「開門,關門!小聲點,欸……記得按下門鎖。」以飛快的速度來到自己的房間,張沉潛命令著懷里的人兒。

梁豐艾被這作賊似的舉動搞得咯吱低笑,雙肩還微微顫抖。

張沉潛將她往床上一拋,見她還兀自笑得開懷,忍不住氣惱地喝止,「別笑了──」

「人家忍不住嘛!」她笑個沒完的回嘴。

扁火的他來到她面前,快速地月兌去自己的上衣,露出結實精壯的身子,一把抓住這個淘氣的家伙,也許是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她總算止住了笑,羞怯的別過臉去。

床鋪因他的體重微微陷下,她感覺到他的靠近,當如火般的溫度整個擁住她時,她知道自己就要融化了。

才閉上眼,他的吻就如狂浪般猛然來襲,長著厚繭的手掌再也不願乖乖的被阻擋,胡亂的在她身上摩挲挑逗著,讓她原本的笑聲成了壓抑的嚶嚀輕喘。

盡避被緊緊的擁抱著,她卻不感到痛楚,被深深的親吻著也不覺得窒息,那些踫觸及吻痕,都讓她更加全力以赴的回報。

倚靠在這厚實的胸膛里,那些疲憊與委屈,以及那些想要揮去的錯誤,仿佛都在一夕之間煙消雲散,此刻的她,只想這樣真實的感受身邊的人。

她听見他厚重的呼吸里有著自己的低吟,交纏的速度使她不住地戰栗,她像是渴望到達巔峰卻又害怕失去的孩子,只能緊緊的依附著他。

如果人生必須慘跌一跤才能體會這樣被愛的珍貴,她由衷感謝那個殘忍絆倒她的人,因為那樣的自私,才能顯現出她和沉潛之間的感情有多麼珍貴。

這個夜晚,他們真實的屬于自己,也屬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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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這是五號桌的藍莓果茶。」

「好。」

「八號桌的伯爵女乃茶,雨沛麻煩你嘍!」

「沒問題。」

「珊珊,麻煩你幫我再多準備一些湯匙。」

梁豐艾忙碌的和伙伴們分工合作,臉上卻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唷、唷、唷,那個眉開眼笑的女人是誰呀?」沙芙娜才剛走進門,馬上以她銳利的眸子把吧台前的好友仔細的瞧了又瞧。

「一來就消遣我,吃過午餐沒?要不要我弄個三明治給你吃?」

「好啊!」她放下手邊的筆記型電腦,微側著身子優雅入座,「從實招來,休假那天跑哪里去,我和逸嵐找了你一整天,只差沒把整個大台北翻過來,偏偏你這女人竟然還把手機關了,說,去哪里了?」她開始興師問罪。

「我去南投啊!」梁豐艾也不隱瞞。

「嘖,女人啊女人,永遠都是臣服在愛情的手中。」她抓過電腦,搖頭晃腦的說︰「我看我這期的專欄就來寫個︰愛情面前,臣服的為什麼都是女人好了。」

「也有男人會臣服啊,巴著女友死不肯分手的多得是。」收完空壺回來的雨沛加入討論。

「不不不,孩子,我說的是愛情面前,不是男人或女人面前,男人可以臣服的東西很多,但是女人首先臣服的永遠是愛情。」她又提出她精闢的見解。

「你啊,住嘴,喝茶吧!」梁豐艾把茶放到她面前,眨著眼楮笑問︰「上次的劇本還沒趕完嗎?」

「呿,沒趕完那只大猩猩會放我出來悠哉的喝茶嗎?他是猩猩,不是慈濟功德會的會員。」沙芙娜的措辭永遠有辦法讓人噴飯。

「晚上叫小嵐一塊過來吃飯吧。」

「她?喔,我忘了跟你說,她最近跟飛機男正在勾勾纏。」

「飛機男?」梁豐艾不解,是指前幾天和小嵐一起來的那個飛行員前男友嗎?

「你忘啦,就是大學的時候,那個三更半夜拿吉他到學校宿舍外面鬼哭神嚎的家伙啊!」

「可她們──」果然被她料中了。

沙芙娜沒再說話,只是拚命的點頭。

「對了,那個呂嘉民最近沒再來騷擾你了吧?」

「沒有,多謝你家的大猩猩了,有他三天兩頭在這兒出沒,呂嘉民的確好一陣子沒來了。」

「那就好。」沙芙娜低頭飲茶,感覺自己瞬間獲得解放。

此時,櫃台上的電話響了,「我先接個電話。」梁豐艾把手邊的工作交給雨沛,伸手接起電話,「喂,您好,這里是路易絲茶館,很高興為……」忽地聲音陡然一提,「沉潛,是你啊!」

飛快地掃了大家一眼,她存心忽視那些無聲的揶揄,抓著電話,像個小偷似的躲到櫃台下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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