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肆的睞去一眼,「不行,敢咬我,誰知道你有沒有狂犬病毒,就算我可以冒險不跟你計較你的獸性大發,但是車子的賠償絕對不能賴。」
「你根本是存心賴我。」
連浩延輕佻的笑,「賴你,哈,沒關系,你可以繼續抵死不認帳,咱們現在馬上上警局備案,我願意不惜重金讓人采集口香糖上的唾沫做DNA檢驗,屆時誰是禍首,豈不真相大白!」
「你簡直是惡魔——」嘴癟了,方才的盛氣凌人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她滿滿的不安。
「我連浩延從不否認自己是惡魔的事實,是你自己沒事來招惹我的。」
「可是人家沒有那麼多錢的,可不可以有轉圜的余地?」她眼眶發紅的問。
「說說你的誠意,你希望我怎麼轉圜?」
「我……」她眼楮眨巴眨巴的望著他,「可不可以不要賠那麼多錢,就一千塊好不好?那可是我一個月的零用錢欸。」
他目光一沉,「看來你沒啥誠意,我們也就沒啥好談的。」
嚴祖妍雙手一把揪住他的手臂,「欸——不要這樣嘛,要不然,最多就是一萬塊了,那已經是我的極限。」她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一萬塊……」沉吟許久,又睞睞她可憐兮兮的模樣,連浩延勉為其難,手指朝她勾了勾,「好吧,聊勝于無,先把東西交出來。」
「現在就要錢喔!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籌錢啊!就算是地下錢莊討債也會給期限的。」
「把身分證跟學生證一起交出來當作抵押品,等你付錢,我就會還你。」
「啊,真的要喔!」她一臉苦瓜。
「廢話,難不成讓你晃點我?還是你比較喜歡上警局再進教官室?」他威脅著。
「喔,好啦好啦……」嚴祖妍慢吞吞的掏出她的身分證跟學生證,「拿去啦,鑰匙可以還我了吧?」
連浩延把鑰匙遞到她手掌心,嘴角盡是詭計得逞的得意。
「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里?」未免太神通廣大了點。
「看得懂國字的人都知道。笨蛋,以後不需要把家里住址寫在鑰匙圈上,怕小偷不知道地方嗎?」
她頓時面紅耳赤,「我、我……」啞口無言。
「別結結巴巴的,記得你欠我一萬塊喔!」他轉身就要離去,忽地又停下腳步旋過身來,「對了,你敢不敢睹?」
她防備的看著他,「賭什麼?」
「這個禮拜五我們約在你們校門口的泡沫紅茶店,就賭你會不會落跑。」
她理直氣壯的說︰「我當然不會落跑——」
「也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但握有你的學生證跟身分證,還知道你的班級跟住家地址,跑了也不怕,只是比較擔心你會籌不到錢。這樣好了,就賭你能不能籌到一萬塊錢。」
「籌到了怎樣,沒籌到又怎樣?」
「先說你敢不敢賭。」
耙不敢,這問題分明是蔑視她的勇氣,想她嚴祖妍什麼沒有,膽識絕對是一等一的好,這輩子還沒有踫上什麼是她不敢的呢!
「賭就賭,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賭輸了名字讓你倒過來寫。」
他真想一掌敲昏她的腦袋,「呿,我把你名字倒過來寫干麼?嚴祖妍倒過來寫還不是妍祖嚴?」
「喔,對ㄏㄡ……」她露出嬌憨的傻笑。
「總之就賭一把吧!禮拜五我再告訴你賭輸了的下場,趕快去籌贖金,笨丫頭!」連浩延從容瀟灑的轉身,離開了嚴祖妍的視線。
「什麼笨丫頭,你才是大豬頭啦!」她氣得七竅生煙,握緊拳頭對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咆哮叫罵。
待會一定要來翻農民歷,看看她今天是招誰惹誰了,竟然會遇到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一萬塊欸……長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比較沒愛心。
扁想都覺得心痛,早知道就不吃口香糖了。
禮拜五,午後雷陣雨下得滂沱,黏膩的海島氣候在這時候展露無遺。
嚴祖妍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昨夜狠心殺了撲滿小豬,她還是沒能籌到一萬塊。
「極限就是四千九百二十一塊,要就拿去,不要我也沒辦法了,唉……」
坐在泡沫紅茶店里角落的位子,她托腮嘀咕哀嘆之余,內心忐忑不安的揣想著那個家伙不知道會使出什麼詭計捉弄她。
驀然,一只大掌襲上她的背,差點害她口吐鮮血、受創內傷,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孔正大剌剌的對著她笑。
「干麼咳聲嘆氣?外頭下雨,該不會你也多愁善感的在心里下小雨吧?」
不等她有所回應,踏雨而來的連浩延逕自一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態若自然的招來服務生,給自己點了一杯綠茶,然後滿心暢快的飲了起來。
她心里悶想,呿,誰多愁善感了!噘著嘴的瞅著他,她不發一語。
他咽下一大口綠茶,「如何,你的籌錢績效?」
冷著俏臉,嚴祖妍把裝著所有金錢的袋子推向他,「四千九百二十一塊,再多就沒有了。」
「喔喔,看來,有人輸了賭注嘍!」他莞爾。
她賞他一記白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小小年紀干麼老愛這樣刀光劍影的,你說我還能怎樣?遇到你這窮光蛋,我當然是認賠了事。」
「認賠了事?」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眼前這精明的家伙根本不像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怪了……
「不相信?」
她坦率的搖搖頭,「我當然不相信,你不像是那種好心人。」端起面前的桂花女乃茶,狠狠的啜了一大口,試圖壓抑內心的震撼。
連浩延自嘲的笑了笑,須臾,垂容斂眉,他突然抬起頭正經八百的說︰「我也不相信。」
「啥——」她傻了眼,桂花女乃茶噴淌了大半在嘴巴外。
「嘖,顏面神經失調啊,還不快擦一擦,惡心!」他塞了一把面紙給她,旋即認真的說︰「你也不需要這麼驚訝,誠如你所說的,我的確是不相信我會是這種好心人,因為善良一直都不是我的風格。」
她胡亂一抹,「那、那你想怎麼樣?」她有些慌了。
他也不多說什麼廢話,從隨行的背包里拿出檔案夾,里頭的紙張上大大的寫著合約書三個字,一路推到她面前。
「就用你的勞動服務來抵償吧!」
「啊,勞動服務?」想她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柔弱美少女,能干什麼勞動服務?
「沒錯,既然你沒錢賠償我的損失,那麼就得幫我跑腿做事,用勞力來抵換金錢。」連浩延理所當然的說。
「那為什麼需要合約書?」
「還不是為了防止你大小姐擺爛不認帳。」
嚴祖妍臉一僵,「我哪是那種人!」
「總之,基于慎重起見,快簽名立約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私人專屬的小奴隸,我則是你的主人,至于時間嘛……」他思索須臾,「就以一季來計算吧!一季過後,我還你自由。」
「啥,一季?不要,我才不要當你的禁臠!天曉得你會不會叫我做啥麼惡心下流的勾當。」
「小丫頭,我連浩延胃口沒這麼好,你這等姿色,我還看不上眼,充其量,你也只能出賣勞力,干點打掃的活兒,讓你當我的奴隸還算是抬舉你呢,因為你低能又愚蠢,找你當差未必會符合我的要求,我只是得勉為其難的容忍你,所以別以為你可憐,我才真正的受害者。」
「你嘴巴也太惡毒了吧!」這麼坦白。
「少羅唆了,快點簽名,我沒空跟你這窮光蛋周旋,要不然你就把錢籌來。」